菲佣端一杯猫屎咖啡上来,递给她,说:“锦儿姑娘,你最爱的黑咖啡。”
为了缓解眩晕,她尝试着喝一口。过后,她的眼前一片迷糊,看到的关苏叶面目狰狞,朦朦胧胧中,她竟然晕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苏醒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是一片天蓝色的,四面皆有墙壁。更诡异的是屋舍内冒着冷气,嗖嗖地往身子底下钻。
她慌忙站起身,一个不小心,还把脚给崴了。她扶着墙壁,拖着残腿,不断摸索,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冰库里,而具体位置,她全然不知。
正当她绝望之际,肩膀上突然落下一只手臂。她转身,被吓了一大跳,是家仆水仙。
只见水仙稚嫩的脸蛋上,左眼是瞎的,四周一片红肿。脸上脏兮兮,身上的衣衫破碎成一条一条。双手脏污,手指缝里全是污泥。几日不见,昔日清秀可人的水仙,变成一个可怜巴巴的残疾小乞儿。
她怜惜地扑上来,将她拥入怀中,瞪圆眼睛,问:“水仙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水仙嘤嘤哭泣,哭诉说:“我们被关进冰库,他们时不时会抓我们出去,虐待我们。”
她捧起她小巧的脸,追问:“你口中的他们是谁?”
水仙哭着说:“行凶的歹人蒙面,穿着一件斗篷看不清楚,旁边是一个衣着高贵优雅的女人,我瞥见她的蕾丝裙摆。”
她暗暗思索,她所说的女人应该是关苏叶。真没想到,关苏叶时尚大方,竟然是吸血恶魔。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她朝着她身后望去,阴暗的幕布下好似有一群东西在蠕动。她缓缓靠近,屏住呼吸,一把将黑色幕布掀开,数十个女孩紧紧相拥,蜷缩在角落里。原来被绑架的不只是水仙,还有更多无辜的女孩。
经过了解,这些女孩子,要么是被遗弃在街头巷尾的小乞丐,要么是丘明山区穷人家被拐卖而来的贫穷女孩。更惊讶的是,她在里面发现了失踪的文筠。
文筠身子弱小,挤在最里边的角落。虽脸上被污泥掩盖,仍遮蔽不住她清纯的光芒。她一眼便望见显眼的她。
“文筠,你怎么在这儿?”她上前问。
文筠躲躲闪闪,眼神里露出胆怯之色。看清是胡玄锦,这才大哭着扑进她的怀抱中。
“我半夜起来如厕,被人抓到水岸边,接着被人打晕,不省人事。”文筠声泪俱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安慰着说。
这时,冰库的门敞开了。一个黑色蒙面的男人迈进来,他穿着一双胶鞋,看不真切面容。男子走向一群女孩,挑选着猎物。
胡玄锦冲出来护在众人面前,撑开双臂,呼喊道:“你走开,不许你伤害他们。有本事露真容,鬼鬼祟祟算什么!”
男子压根不搭理她,用蛮力推开她。拽起其中一个女孩,往外拖,犹如在拖动一只鸡仔一般。
“砰”冷库的门关闭了,室内的气温好似又被调低了几个度。大家挤在一起,被冻得瑟瑟发抖,咳嗽不止。
水仙害怕地说:“这冷库密闭性能良好,我们根本出不去。”
胡玄锦打气说:“瞎说什么,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桐家古宅,眼看着日落西山,斜晖染红山间。家仆诗兰左等右等,不见胡玄锦上山。心急之余,她赶忙奔到东厢房,发誓要将胡玄锦单枪匹马入贼窝的事告诉桐子坤。
东厢房院落内,一棵桂花树下,朵朵粉白的花朵,散发出阵阵幽香。
桐子坤正卧躺在太师椅上,悠闲自得地阅读古籍。书页索索地翻动,读到精彩之处,他拍手称好。时而被书中的内容逗笑,时而起身踱来踱去。
院子的门被无情撞开,家仆诗兰焦急地站立在他面前。
“诗兰,你来做什么?没看我在看书么,家仆勿进。”他不满地说。
诗兰走到他面前,抢过古籍,一把扔在地上,说:“子坤,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书。锦儿姑娘,她独自下山,去彩绣阁了。”
桐子坤猛然惊醒,不敢相信,说:“彩绣阁可是龙潭虎穴,她一个人入贼窝,不害怕吗?你怎么不提前告知我?”
诗兰哀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一起去找她吧。”
于是二人当机立断,带了数十个男家仆,拿着木棍,铁铲,下山入彩绣阁要人。
别墅门口,挤满黑压压的家仆。
室内的菲佣一看情况不妙,立即赶去告诉关苏叶。
而关苏叶则悠哉游哉地打开留声机,随着音乐声响起,她翩然起舞,宛若英国王室的尊贵公主。一曲罢了,她意犹未尽,复又跳起来。尖尖的脚尖竖起,犹如跳黑天鹅的舞蹈,旋转、跳跃、腾空,每一个动作都极致美丽,周到。
一袭窗帘垂落,隔绝外面嘈杂的空气,室内静谧美好。楼下,桐子坤愤然反抗,使劲地摇晃着铁门。他拿出铁棍,绞杀铁门的钥匙。“砰”,铁门倾覆,倒伏在地。众位家仆倾巢而出,涌入小别墅。
桐子坤握着巴洛克式的楼梯扶手,走上二楼,望见关苏叶正兀自跳舞,很是尽兴。
他走向留声机,将针端从唱片上挪移开,音乐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后站立着数十个家仆,他代表他们开腔,“关苏叶,把人交出来!”
关苏叶如梦初醒,似懂非懂,问:“什么人?你怎么敢擅自闯入民宅?“
他手拿木棍,逼近说:”你装什么高雅,不明白我说什么。桐家古宅的胡玄锦早上下山找你,现在还未归来。说,她人在哪里?你把她关在哪里?“
”哦,原来是胡玄锦的情郎,你们真是伉俪情深。“关苏叶用略带酸气的口吻说。
”别废话,把人交出来!“他激愤地说。
这时,早早到地下室搜寻的男家仆返回,在耳边轻声说:”主子,地下室有个冰库,里面有女子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