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红黑交锋

【开场】

空镜头：海口的夜空，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潮水拍打沙滩的声音此起彼伏。

特写：一张泛黄的名片，上面写着 “海南新锐杂志社 徐劲松 首席记者”，背面 “愿为知己者言” 的钢笔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画外音：有些记忆，像沙滩上的脚印，看似会被潮水淹没，却总在某个瞬间，随着月光重新浮现。

远镜头：望海楼国际大酒店 28 层的落地窗，透出明亮的灯光，与窗外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场景一：望海楼国际大酒店 28 层】

中镜头：曲俊站在落地窗前，对着晨光刮胡子，剃须刀在下巴处划出一道淡红的血痕。

近镜头：陈军刚挂掉电话，手里捏着房卡，走到曲俊身边。

陈军：光谷管委会的赵主任改了见面时间，说今早要陪副市长视察智慧城市项目。

特写：曲俊扯过毛巾按在伤口上，镜子里映出他微蹙的眉。

曲俊：赵主任上周还说要给我们开绿灯，怎么突然...

陈军：（从迷你吧取出两罐椰汁，铝罐表面凝结的水珠闪闪发光）徐劲松昨晚提醒的，省发改委的王处长最近和周薪走得近，怕是有人在背后使绊子。

特写：陈军的目光落在曲俊西装外套左袖内侧的新鲜线头，停顿了一下。

陈军：（补充道）这线头，是昨晚酒席上周薪勾住你手臂时留下的吧？

中镜头：曲俊转身，毛巾还挂在脖子上，水珠顺着锁骨流进浴袍。

曲俊：周福海今早发来消息，说琼洲香居的四星评审被延后了。（接过椰汁猛灌一口，喉结在晨光里滚动）评审组组长是张处，而张处的侄子...

陈军：（接过话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房卡边缘）在西海岸开地下赌场，周薪的人每天抽成。（停顿片刻）昨晚徐劲松给我看了张照片，王处长左眉的疤痕 —— 那是九年前湛江走私案留下的，当时周薪还是个跟着 “薪哥” 收保护费的马仔。

特写：曲俊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冷意。

曲俊：所以王处长调到海南后，一直盯着周薪的码头生意。而周薪呢，上个月在三亚砸了王处长表弟的海鲜排档。（扯下毛巾扔到床上，浴袍带子松垮地垂在身侧）陈军，你说我们要不要给这两位搭个桥？

陈军：（挑眉）怎么搭？

中镜头：曲俊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熙攘的街道。

曲俊：下周市政法委的招商座谈会，林副书记要主持，王处长和周薪都会到场。（转身时阳光正照在脸上，眼底闪过锐利的光）我们让徐劲松和金夫把当年湛江的旧案抖出来，再加上张处侄子的赌场账本...

陈军：（打断他）太险了。周薪一旦察觉有人翻旧账，第一个目标就是我们。别忘了，三天前公司货车在东环高速被追尾，货损单上的 “意外事故”，你真觉得是意外？

动作：曲俊走到沙发边，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信封，倒出几张照片甩在茶几上。

特写：照片上是凌晨的新港码头，周薪的手下正往集装箱里搬木箱，箱角露出半截印有‘海防’字样的封条。

曲俊：（声音低沉）昨晚金夫传给我的，这些货从越南过来，走的是周薪的私运渠道，却打着海防局特批的旗号。

陈军：（拿起照片，手指在封条处停顿）如果把这些交给林副书记...

曲俊：（忽然从另一口袋摸出张名片）不止是林副书记。（冷笑一声）今早前台送上来的，说是梁总在宴会厅见过我们。

特写：名片上写着 “海南滨海投资集团 常务副总 梁振邦”。

音效：手机突然震动。

动作：陈军看了眼屏幕，是徐劲松发来的定位，附言："秀英港 17 号码头，二十分钟后有批‘海鲜’到岸。"

近镜头：陈军抬头时正撞见曲俊探究的目光，若有所思。

画外音：陈军忽然意识到，这个从阁楼里走出来的搭档，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蹲在地上画规划图的热血青年。

陈军：（抓起外套）我去码头看看。

曲俊：（点头，忽然从抽屉里取出个黑色 U 盘塞给他）昨晚备份的公司账目，红道黑道的流水都在里面。如果我这边...（没说完，只是用力拍了拍陈军的肩膀，像极了三年前在暴雨夜拍着他说 "我们拿下第一个项目" 时的力道）

配乐：紧张的音乐渐起，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场景二：秀英港 17 号码头】

中镜头：秀英港 17 号码头笼罩在湿热的雾气里，生锈的起重机像沉默的巨兽，俯视着下方忙碌的工人。

动作：陈军戴着安全帽混在搬运工中间，四处张望。

音效：远处传来柴油发动机的轰鸣。

远镜头：一艘挂着越南国旗的货船正缓缓靠岸，船头站着个戴墨镜的男人，左手无名指缺了半截。

金夫：（从身后低声说话）那是周薪的左右手，常笑。

特写：陈军转身看见金夫穿着工人服，领口敞着露出锁骨处的胎记 —— 那是他们当年在海滩游泳时，被珊瑚划伤留下的。

动作：货船刚停稳，几个壮汉抬着木箱往岸上搬，箱底渗出暗红的液体。

金夫：（递过一副手套）徐劲松在码头办公室查报关单，半小时前看见周薪的车开进来了。（忽然盯着陈军的眼睛）陈军，你确定要这么做？周薪现在看见你，怕是比看见王处长还眼红。

动作：陈军戴上手套，指尖触到木箱缝隙里的软腻。

特写：陈军的表情变得凝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画外音：不是海鲜，是用保鲜膜裹着的块状物，带着淡淡化学品气味。陈军心中一沉，这是三年前在东兴见过的新型工业催熟剂，因含违禁成分被列入管控名单。

金夫：（声音混着海浪声）当年在阁楼，你说要在海南建最正规的贸易公司，不碰红线不踩雷区。现在呢？我们站在走私货旁边，随时可能被周薪的人认出来。

动作：陈军没说话，只是掏出手机拍照。闪光灯刚闪过，远处传来哨声。

特写：戴墨镜的常笑突然转身，手摸向腰间。

金夫：（低骂一声，拽着陈军钻进起重机阴影里）快躲起来！

音效：潮湿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周薪：（声音从上方传来）陈副总，陈副总好大的雅兴... 怎么，来看兄弟的生意？

特写：周薪站在起重机操作室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

周薪：（按下开关）...

音效：起重机突然启动，巨大的钢爪在两人头顶半米处划过，带起的气流掀飞了金夫的安全帽。

陈军：（抬头，看见周薪嘴角的刀疤在阴影里格外醒目）薪哥开玩笑了，听说你最近在拓展冷链业务，过来取取经。

动作：周薪跳下操作室，弹簧刀在指间翻转。

周薪：取经？省发改委的王处长倒是常来‘取经’，不过他取的是我码头的经。（忽然贴近陈军，酒气混着海风扑来）曲俊那小子最近跟王处长走得近，是不是想借红道的手搞我？要是这样的话，你叫我心里怎么会舒服的起来？

动作：金夫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录音笔，却被周薪一脚踢中手腕。

周薪：（捡起录音笔扔向大海，转身时刀疤在脸上扯出狰狞的笑）告诉曲俊，周福海的琼洲香居的... 四星评审我能让它过，也能让它黄。还有...（忽然盯着陈军）武汉的公司，最好别碰西海岸的项目 —— 那片地，有人早就划了道。

音效：起重机的轰鸣突然盖过海浪。

中镜头：周薪的手下肖山等人开始搬运木箱。

特写：陈军注意到其中一个箱子侧面印着 "琼洲香居 特供食材"，与周福海酒店的 logo 一模一样。

陈军：（故意瞥向那个箱子）薪哥对福海兄倒是关照，特供食材走冷链，成本比市场价低三成吧？

特写：周薪的眼神骤然冷下来，弹簧刀 "咔嗒" 合上。

周薪：陈副总果然聪明。不过聪明人有时候死得更快 —— 比如三个月前在三亚，有个记者非要查海鲜排档的账本，现在只能在轮椅上写稿了。（拍了拍陈军肩膀，转身时扔下句话）代我向曲俊问好，下次喝酒，该轮到他做东了。

配乐：低沉而紧张的音乐响起，烘托出危险的氛围。

【场景三：市政法委大楼 12 层】

中镜头：下午三点，市政法委大楼 12 层，曲俊望着落地窗外的凤凰树，树叶在烈日下卷成焦黄。

音效：林副书记的办公室门打开时，传来浓重的茶香。

林副书记：（坐在真皮椅上，手里翻着份文件）曲总很准时呐。

特写：林副书记左腕内侧的纹身若隐若现 —— 那是枚锚形图案，与周薪后颈的纹身一模一样。

动作：曲俊递上文件夹，里面夹着湛江走私案的旧报纸复印件。

曲俊：林书记当年在湛江的风采，至今让晚辈钦佩。

特写：林副书记翻到第三版时，手指在王处长的署名上停顿了零点几秒。

林副书记：（合上文件，视线落在曲俊胸前的公司徽章上）没什么可提的陈年旧事了。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在西海岸有动作？

曲俊：（微笑）只是前期调研，不过听说滨海集团的梁总，和周薪，薪哥关系不错。（故意加重 "薪哥" 二字）

特写：林副书记眼皮微跳。

音效：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林副书记接起后嗯了几声，脸色逐渐阴沉。

林副书记：（挂掉电话，手指敲了敲桌面）刚才接到秀英港派出所的消息，17 号码头发生斗殴，有搬运工指认看见你们公司的货车。

曲俊：（心中一惊，面上却保持镇定）不可能吧，我们的货车今天都在物流园检修。

画外音：曲俊忽然想起陈军去码头前说的话，后背渗出冷汗。

林副书记：（站起身，走向窗边）希望如此。周薪这个人，从表面看讲义气，实则睚眦必报。三年前在新港码头，他为抢货柜打断过三个人的腿，包括当时的货主 ——（转身时目光如刀）也就是我表弟。

画外音：曲俊终于明白徐劲松说的 "正面冲突" 是什么意思。

动作：曲俊忽然掏出手机，调出金夫发来的码头照片。

曲俊：林书记，今早有人在 17 号码头看见周薪的手下搬运禁运品，包装上印着琼洲香居的 logo。

特写：林副书记接过手机，瞳孔微缩。

音效：办公室里忽然安静，只有吊扇转动的声音。

林副书记：（把手机还给曲俊，声音低了几分）明天上午，把证据送到市刑警队。另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夹）湛江的旧案，别再追查了。这么做对谁都没好处。

动作：曲俊告辞，在走廊遇见省发改委的王处长。

特写：王处长左眉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明显，看见曲俊时眼神一凛。

王处长：（擦肩而过时低声说）年轻人，别太贪心。

配乐：压抑的音乐响起，暗示着潜在的危险。

【场景四：曲俊办公室】

中镜头：回到公司时，夕阳正把写字楼玻璃幕墙染成血色。曲俊推开办公室门，看见陈军坐在沙发上，衬衫领口撕开，左臂缠着纱布 —— 那是在码头躲避钢爪时被铁锈划伤的。

陈军：（晃了晃手机）周薪的人搬的是禁运的工业催熟剂，我拍了照片，还有他和常笑的对话录音。（忽然注意到曲俊手里的文件夹）林副书记怎么说？

动作：曲俊没说话，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渐渐亮起的车灯。远处，琼洲香居的霓虹灯招牌正在调试；"琼洲" 二字忽明忽暗。

画外音："琼洲" 二字忽明忽暗，而 "香居" 二字像画又像图腾，更像极了周薪今晚在码头说的那句话："聪明人有时候死得更快。"

曲俊：（忽然转身，眼中闪过决绝）把证据分成三份，分别寄给林副书记、王处长，还有徐劲松的杂志社。（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份文件）这是周福海酒店的财务报表，里面有他向张处输送利益的记录 —— 既然红道黑道都要入局，我们就把水搅得更浑些。

特写：陈军看着好友眼中的血丝，若有所思。

画外音：陈军忽然想起那年在海滩，他们三人堆沙堡时说的话："等公司扩大规模了，就在海边买栋房子，每天看潮起潮落。" 如今潮确实起了，只是这潮水之下，藏着太多看不见的暗礁与漩涡。

音效：手机突然震动。

动作：徐劲松发来条消息："周薪今晚在 ' 金海岸 ' 夜总会设宴，邀请了张处和梁总。金夫混进去了，说听见他们在谈西海岸地块的分成..."

中镜头：陈军走到曲俊身旁也望向窗外，夜幕中的海口像座灯火辉煌的孤岛，漂浮在深不可测的大海上。

画外音：陈军知道，属于他们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 在红与黑的交界处，在政商与黑道的博弈中，每个选择都可能是赌注，而他们，早已没有退路。

配乐：激昂而紧张的音乐响起，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烈冲突。

【场景五：金海岸夜总会】

中镜头：金海岸夜总会的霓虹在雨夜中扭曲成诡异的光斑，金夫跟着穿旗袍的领位小姐穿过走廊，皮鞋踩在黏腻的地毯上发出细碎声响。

特写：VIP3 号房门口，两个戴耳钉的保镖上下打量他，直到看见他夹着的皮质手包 —— 那是周福海酒店定制的伴手礼，才勉强放行。

中镜头：包间内烟雾缭绕，张处正搂着金发女郎划拳，西装领口敞着露出刺青的龙尾。周薪靠在沙发上，面前茶几摆着七八个空酒瓶，右手搭在穿香奈儿套装的梁振邦肩上，无名指的断指在灯光下泛着青白。

周薪：（举着路易十三晃了晃，酒液在水晶杯里划出圆弧）梁总这块地拿得漂亮，西海岸 200 亩商住用地，容积率 3.5——（忽然盯着梁振邦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比滨海集团去年在三亚拿的地便宜三成。

梁振邦：（笑道）薪哥说笑了，政府招商引资嘛。（眼角余光扫过金夫，忽然皱眉）这位是？

金夫：（递上名片，指尖在 "周福海" 三个字上特意停顿）琼洲香居的营销总监，周总让我来跟张处汇报四星评审的准备情况。

张处：（打了个酒嗝，猩红的眼睛眯成缝）评审？周福海那老小子不是找了王处长吗？（忽然拍着大腿笑出声）王处长今早还跟我说，琼洲香居的后厨卫生不达标 ——

音效：周薪的手机突然震动。

特写：周薪瞥了眼屏幕，脸色骤变。

周薪：（断指用力敲了敲茶几）常笑，带几个人去秀英港仓库。（转头对梁振邦说）有人动了 17 号库的货。

特写：金夫心中一紧，手包下的录音笔正在匀速转动。他看见周薪起身时，后腰露出的枪柄反光。

画外音：金夫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三亚那个坐轮椅的记者 —— 据说事发前也在追查仓库货物。

梁振邦：（按住周薪肩膀，从香奈儿手包掏出份文件）等等，西海岸的分成方案，我们得先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