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说了,你给我闭嘴!”暴价崩溃地朝着卞泰大吼。
聂媛听得脸色惨白,紧紧抓着暴价的胳膊一字一顿颤声问:“郎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不是?他一定……一定是他在说谎诓骗于我,你性格淳厚良善,你怎么可能……”
“是,是他……他是说谎诓骗于你的,所以你千万别听别信他胡说八道。”暴价看着聂媛泛红的眼睛,眼底满是不知所措与爱怜疼惜。
卞泰嗤笑一声:“朕乃一言九鼎的一国之君,有必要行坑蒙拐骗之术吗?你的这位好郎君不止做了像残害无辜百姓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还在十多年前亲自出手杀死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暴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泪流满面厉声打断了卞泰的话,猩红的眼睛带着无尽的哀求——他如何能够料想得到卞泰居然会这么神通广大找到了他的夫人,捏住了他的软肋并死命地往上捅刀子?。无论他再如何硬气都无法继续抵抗下去,聂媛是他的命……不,远比他的命还要重要。即使是要他死,他也不想让聂媛知道他杀她父母亲人的真相,“你别说了,我……我招,我统统都招。一切的事情都和她无关,她是无辜的。求求你别伤害她,求求你带她下去将她送走放她离开。”
“你要是早招了,朕也不用请出你的夫人,让她平白无故地承担这份苦楚了。”卞泰蓦然笑着拍了拍暴价的肩膀,果不其然这聂媛还真是暴价的软肋。
“虽然我是逃不掉了,但是我这些年存了不少的钱。媛媛你快点拿着这些钱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远走高飞过你一直想要的自由生活去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这里了。”暴价难掩心中的不舍,万分哀伤悲痛地与聂媛诀别。
聂媛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原本哀伤悲痛的面容在刹那间就变了一个模样,冷冷地看着暴价一字一顿问:“郎君,你到底还欺瞒了我什么事情?皇帝陛下那未说完的话中到底隐含了什么样的内容?”
“媛媛,你能别问了吗?事情过去那么久,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你知道的太多,反而对你是种伤害。我这辈子亏欠你太多,不想让你承受那种痛苦,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听话不要再问,立即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暴价眸光闪烁不敢去看聂媛的眼睛,支支吾吾结结巴巴。
聂媛勾唇冷笑一声凝着暴价:“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永远都不知道知道真相了吗?”
暴价一怔愣:“媛媛你……”
啪的一声,聂媛一巴掌朝着暴价狠狠扇了过来,再也忍不住的她紧紧地揪着暴价的衣领歇斯底里地怒吼:“暴价你个王八蛋,你骗我,你骗得我好苦啊!明明是你杀了我的未婚夫,是你杀了我的父母亲人,可我却还将你当做是救命恩人爱上了你这不共戴天的仇敌,与你成亲给你生儿育女,陆陆续续接连为你这杀人如麻的恶鬼生下了两女两男四个孩子。我这辈子就是一个笑话啊,如果我父母在天有灵,他们是不是都在笑话我的愚蠢?你怎么能这样残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聂媛说着,一连扇了暴价好几个巴掌。暴价的脸庞被扇得红肿,嘴角都溢出了血来。他脑袋轰隆隆一片满是空白,恍恍惚惚地看着聂媛:“你……你都知道了?是卞泰手下的人在抓你前来的路上告诉你的对吧?”
聂媛恨得咬牙切齿,冲着暴价大吼:“你给我闭嘴,我不许你对皇帝陛下不敬直呼皇帝陛下名讳辱骂皇帝陛下!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皇帝陛下,我和孩子们早就死了。你以为你派人将我们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就真的高枕无忧了吗?呜呜……那些土匪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畜生,我们的两个女儿差点就被他们给玷污了,幸亏皇帝陛下的人及时赶到,救了我们的两个女儿。”
“不,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大王明明答应过我会派人照顾好你们的,那些土匪怎么可能会如此言而无信伤害自己人?”暴价的脸色难看至极,根本不敢相信聂媛所说的一切。
聂媛看见暴价到了这会儿依旧执迷不悟,眼底满是悲凉,毫不犹豫一把撕开了自己身上的外衣,那一道道青紫色的痕迹彻底刺痛了暴价的眼睛:“你这身上都是些什么痕迹?”
“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暴价,为了保护我们的孩子,我的身子不干净了。那些畜生将还躺在屋内床榻上坐着月子的我拖出去,占了我的身子。”聂媛嗤然一笑,眼底满是死寂的绝望,“呵呵,难道你不觉得讽刺吗?你忠心耿耿地跟着你家大王,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你算什么男人啊?你家大王就是一个卑鄙无耻言而无信的畜生,你跟着他能够落得到什么样的好下场?”
刹那间,暴价的脑袋轰隆隆一片,眼前的所有一切全部都在天旋地转,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地看着聂媛:“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因为恨我杀了你的家人,所以就编出了这样的谎言假话来刺激我。”
“对,一切都是假的,统统都是假的。你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都不要面对现实吧。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你,因为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不幸。暴价,我恨你,我真的好恨好恨你!”聂媛冷笑连连,一双眼眸满是酷寒,下一刻她就拿着一把匕首噗嗤一声狠狠地捅入了自己的肚腹。她嘴角渐渐地溢出血丝,勾唇冲着暴价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而后身子朝后仰倒,轰然倒地。
“啊……不要……”暴价惊声尖叫,疯了似的扑过来将聂媛搂入怀中,紧紧地捂着她不断流淌着鲜血的肚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自杀?你恨我就应该将我给杀了啊,为什么要捅自己?”暴价语无伦次地说着,一滴滴眼泪控制不住地缓缓滑落下来。他的胸膛疼痛得厉害,似乎有无数把刀子在狠狠地切割着血肉。
聂媛气息孱弱,吃力地睁着眼睛看着几乎快要疯癫了的暴价:“因为我也想要让你亲身体会一下痛失挚爱亲人的感觉,你作恶多端,让许多百姓家破人亡,这就是你的报应。你现在是不是很痛?痛就对了,当初家人全部惨死,我也是这种感觉。我这一辈子活得糊涂,每一日都活在你的谎言当中,现在我终于要解脱了。”聂媛说着抬起手臂触向一片虚无的空气,露出一抹娇憨的笑容:“爹爹、娘亲,真的是你们吗?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是来接我的吧?我实在是太累了,我终于要与你们团聚了。你们带我走吧,带我走……”聂媛的胳膊垂落下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暴价呜咽大哭,抖着手去探聂媛的鼻息,触手的一片冰凉令他心如刀割心痛如绞:“媛媛……求求你别离开我,求求你别走,你怎么能够就这样狠心丢下我还有我们俩的孩子走了?该死的人是我啊,你应该杀了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好疼好痛啊……”无论如何呐喊啼哭,聂媛都无法再给暴价半分回应。他只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不想陷在这个噩梦中的他低头亲吻了一下聂媛的唇瓣:“媛媛你等我,我这就去找你。让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黄泉路上肯定很冷很黑,你肯定很害怕。你别怕,我这就去陪你了。”
暴价拔出了聂媛肚子里的匕首,眼睛连眨都不带眨一下就握着鲜血淋漓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肚子捅去。
“你想就这么痛快死了?呵呵,你所犯下的罪孽都还没还清,如何有脸去死?”卞泰疾步冲过来一把按住了暴价的手腕将匕首从暴价的手里面夺了过来。
暴价面如死灰,怔愣地看着卞泰低声呢喃:“你为何要拦着我,为何不让我死?她一个人会害怕的,我得去陪她。我不能再辜负她,不能再伤害她了。我得去陪她,要不然她永远都不会理我了。”
看着暴价疯癫没了理智的模样,卞泰直接将暴价给打晕了过去,继而又凝着聂媛的尸体叹息一声——他也没有想到聂媛居然会去寻死,这倒是一个烈性女子,恐怕活着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死亡对她来说才是解脱吧……卞泰吩咐买一口薄棺好好安葬聂媛,至于暴价,他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
“爹爹、娘亲……呜呜呜……”目睹了全过程的暴露禁不住泪流满面。
“不许哭,快闭嘴别出声,难道你真想被暴君给卸掉下巴吗?”慌了神的暴雯连忙伸手捂住了暴露的嘴巴低声警告,但卞泰已经听见了动静:“朕差一点就忘记了,还有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在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