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子时,你带领五千精兵前往山脚下偷袭,切记不要强攻,先试探试探他们的实力再说。”堵搏吩咐暴价。
暴价蹙眉摸了摸鼻子有些憋屈不解:“大王你明明知道从山脚下攻入进去会很艰难,却仍旧只派了五千精兵给我,我担心这一去恐怕会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好了,我也不与你兜圈子绕弯子了。我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之所以将五千精兵派给你让你打头阵,目的就是为了故意混淆视听转移卞泰的注意力,利用火药将他逼入绝境。别以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捏住了我的软肋威胁我就会让我不敢动他,此番我也要将计就计。他以为他占据整座四面环山的山峦,我们攻入不进去,就没有法子对付他了吗?他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堵搏告诉暴价,“山寨四面环山,到处都是陡峭的山峰,确实是避免了外部的侵袭。可如果是他们危在旦夕,那么这些天然的屏障恐怕便会彻底将他们困死在绝境里面。你在带领五千精兵攻打山寨的时候选几个轻功好的偷偷飞掠到环绕山寨四周的灌木区域,将火药埋藏在山寨的四周。记得要黑衣裹身隐秘一些,火药掩埋得越密,范围越大越好。一旦天亮,必须统统撤回,绝对不能够让卞泰他们发现端倪。”
“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是火药也只能炸毁一些山寨周边的位置,根本无法摧毁山寨内部。若是卞泰等人沉得住气,依旧不出来迎战的话……”暴价顿时明白了堵搏的意思,他这是想要利用火药来捅破山寨的大门逼着他们出来与之迎战。他眼底掠过几分担忧,说到最后欲言又止。
“你能够感受得到属于风的力量吗?”堵搏伸出手去感受那一股犹如刀子般狠厉吹拂着的风。
“风?西北风?”暴价挑眉,隐隐约约有答案跳跃了上来。
“山寨背靠南面向北,而现在的天气则多半是西北风多。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借着西北风点燃山寨四周的火药,那么这些火药迸溅出的火花会不会随着西北风犹如火海般瞬间将整个山寨吞噬殆尽呢?恐怕到时候整个山寨全部陷入一片火海,想要扑灭火苗都是痴人说梦,若不想被大火烧死就必须得离开山寨另寻生路。”堵搏轻轻眯眸,眼底迸射出犀利的暗芒与火光。
“妙,这个计策实在是特别妙!就像是藏在山洞里面的猎物,猎人无法进入山洞,那么怎么样才能够将那猎物给逼出来呢?猎人往往就会在洞口放一把火,利用那风向和烟雾逼着山洞里面的猎物主动出来。”暴价眼眸当中满是钦佩地看着堵搏,忍不住激动地握着一只拳头砸在了另一只手的掌心上,“大王就是猎人,而卞泰则是猎物。任凭这猎物如何凶残,都注定逃不出猎人的掌心。”
制定好计划后的堵搏缓缓点头笑着走了,暴价就负责在入夜时分将那些火药偷偷运输到了距离山寨三里地的地方。等子时一到,暴价就带领着五千精兵发动了第一波攻击。因为堵搏一而再地嘱咐暴价,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并不是真的要攻破山寨,所以暴价就让那五千精兵只在山寨外面射出燃烧着火的箭羽,吹着响亮的号角擂起战鼓虚张声势。
当外面的擂鼓号角声在深夜里突兀响起的时候,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的卞泰被吵得脑子疼,不免有些恼火,这样大的响动根本无法让人安睡,于是他坐起身来揉着眼睛朝着外面吼叫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当即便立刻有太监神色带了几分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毕恭毕敬地走到卞泰的身旁一边行礼一边汇报道:“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了,土匪回来攻打山寨了!我们现在应该要怎么办啊?我们现在应该要如何应对呀?我们现在应该要出去迎战吗?”
“怎么会大半夜突然就发起进攻了呢?为什么暴价写给朕的密信当中丝毫没有涉及到呢?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卞泰睡意在刹那间褪去,挑着眉眼底掠过几分惊诧讶异,沉着脸连忙从床榻上下来披了一件外衣就往外走,带领着手下人疾步爬上了山寨最高的塔楼观察着山寨外面的情况。
观察了一会儿后他便发现外面的那些土匪站在距离山寨一里地的距离,不是朝着山寨射箭就是在击鼓吹着号角,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靠近山寨这边。听着声势闹得很大,可却没有半分要冲过来攻击的样子。卞泰蹙眉,一时间想不明白这番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看着似乎有些蠢呢?他眼底带着兴味满是嘲弄,忍不住勾唇笑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但看他们的架势好像不是要回来攻打山寨,反而倒像是在向我们挑衅叫嚣,应该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试探一下我们的实力吧?他们肯定早就已经知道我们在山寨的门口设有埋伏并部署了非常严密且巨大的陷阱与机关。所以这是怕了,只敢叫嚣却不敢攻击我们。到底是土匪,打家劫舍还行,哪里懂得打仗对垒的事情?居然会做出这等幼稚可笑的行为,朕之前可真是太高看他们了。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大概过去了一个时辰,土匪们仍旧没有丝毫攻打山寨的举动,一切的行为都是在虚张声势。
“哪有这样对垒的?不必忌惮,不必理会。继续睡觉去,短时间内不会有谁攻上山寨的。”卞泰眼底满是鄙夷,没有了再看下去的欲望。他让其他人守在这里继续监督着,而后下了塔楼返回寝室呼呼大睡起来。
差不多到了凌晨所有人都睡沉的时候,暴价带着人偷偷摸摸地将火药一点点埋藏在了山寨四周围山峦的灌木丛中,自认为将这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一连两日都是这样的操作。
卞泰整夜整夜被吵得睡不好觉,整个人也显得越发暴躁,动不动就冲人发飙。看谁都不顺眼,频繁更换伺候自己的贴身太监。等到了第三天傍晚,新走马上任的贴身太监给卞泰端茶倒水时假装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泼洒到了他的身上,然后趁机掏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想要刺杀卞泰。
卞泰大怒,身手敏捷轻快矫健的他当即便立刻闪身躲避随即一把过匕首抬脚狠狠地踹向那奉茶的太监。对方被踹翻在地后自知行动失败刺杀无望,连忙跪地求饶。卞泰这两日原本就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可以发泄,如今更是寻到了由头。眼底满是嗜血戾气的他拿起鞭子,二话不说就开始狠狠地抽打起了这个太监。然而还没有打几下,这个太监就在他的手底下被打得断了气。生性敏感多疑的卞泰踢了踢对方确认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气息,这才丢了鞭子拿布巾擦了擦他手上沾染的血迹:“来人,将这具死尸給朕拖出去,扔到后山喂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