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晃,映照着满宫的红色。
女官侍从忙碌了一天安静的退下,硕大的房间只留两人,红色的纱衣盖不住沈言琢的身段。
郭沉雨也换上寝衣,窗边的茶几上点着暖房的香味,她站在床边看着床脚放置的那些助兴的器具,面上有难言的复杂。
她下不去手,这样端正雅致的人好似不该这样,困于一隅,囿于一地,折腰拜倒在她身下。
“陛下,”沈言琢端着两杯酒站在郭沉雨身后,面上难得的有几分紧张:“该喝交杯酒了。”
郭沉雨转身,端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沈言琢:“你真的甘心吗?”
沈言琢长睫轻颤,看着郭沉雨还未褪下的繁复婚服,沉默着。
他该怎么回答,甘心吗?肯定是不甘心的,满腔报负折戟沉沙就这样被一道圣旨断送在这四方四角的天里,可是他能怎么办?沈家世代忠臣,百年清贵忠君爱民,他作为沈家嫡长子怎么可以为了自己那些微薄的私念至沈家于不顾,带头抗旨?
他不能的。
就在郭沉雨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辅佐陛下是臣职责所在。”
郭沉雨嗤笑一声,慢慢欺进沈言琢,她伸出手轻佻的勾起他腰间的轻纱,线条流利的腹部就这样浮现在眼前。
沈言琢喉结滚动,手上端的酒微微撒了一点。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手,慢慢滑下,金线缠绕亵裤被拉到肚脐下方,小腹一片雪白。
郭沉雨收回手:“你没吃孕果。”
平日里不甚聪慧的眼神此刻含着笑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沈玉琢心下一片冰凉猛地跪下四肢伏地。两只酒杯跌倒在地,滚至床脚。
“陛下恕罪。”他光洁的额头紧紧的贴着柔软的地毯,红色的轻纱下美好的线条若隐若现。
“你就不怕我冤枉了你?”
沈言琢:“陛下自有辨认的法子。”
郭沉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孕果在哪?”
“羲和宫的库房里。”
“明日,带着孕果来紫宸殿找我。”郭沉雨将人扶起,转身开始解外袍:“你先休息吧,不用管我。”
将外袍放好后,郭沉雨察觉到身后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平日里端方有礼,雍容得体的贵公子孤零零在站在桌子边上,一旁的龙凤烛烧得正烈,明晃晃的照在他略显暗淡的脸上。
“怎么了,我又没有怪你,你倒是先难过起来了。”郭沉雨眼底滑过一道暗光,出乎意料的,封建时期的人对君王的绝对服从超出了她的预期。
“臣有愧于陛下,”沈言琢声音低迷。
“这不是什么大事,你我相处的时间不到三个月,因为一纸婚约绑到了一起,你心有不愿很正常。”郭沉雨:“更何况,我确实不怎么样。”
“陛下!”沈言琢扑通一下又跪下了他眼眶通红,眼里闪着泪光:“臣有罪,臣...”
“停,你冷静些,我没有怪罪你。”郭沉雨头疼走过去安抚他:“先起来,今天很晚了,我真的很累,先歇息好不好。”
沈言琢还想说什么,一听到郭沉雨累了,立马就闭上嘴,顺从的站了起来。
两人躺下,郭沉雨这一天确实是累得不行了,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翌日,紫宸殿书房内,郭沉雨一丝不苟的握着笔练字。看着那一张张白纸上堪堪看得过去的字,心里总算多了几分安慰,总算没有白练。
待郭沉雨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身着深蓝宫服的女官从门外走来:“陛下,帝君来了。”
郭沉雨心下暗道:这时间掐得可真准。
“让他进来吧。”
郭沉雨低头喝了口茶,抬头就看到沈言琢一袭大红宫装雍容端庄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拎着食盒一副温柔恬静的模样,偏偏被红色的华服衬出了几分艳色。
“陛下,”沈言琢浅浅行礼了一礼。
郭沉雨连忙放下茶杯上前去扶他:“没事,这里只有我们两,来坐。”
沈言琢被拉到了一旁倚窗的茶几上,他坐定后从食盒里拿出几分精致的糕点。
郭沉雨坐在对面看着他,心跳没来由的快了几下。
“孕果呢?”
沈言琢放好食盒,眼眸潋滟的看着她:“在这。”
他双手放在小腹前,耳尖红红的。今早服用完孕果后,他的肚脐下方就热热的。随后,肚子上便显现出一道红色的花纹,叶长花繁,甚是好看。难怪陛下一眼就知他没有服用孕果,原来是会有这么明显的变化。
郭沉雨张了张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也没打算让他这么早服用孕果啊,手头里还有事要他去办呢。
沈言琢见郭沉雨面上的表情不太对,手指微曲:“陛下不开心?”
“没有,”郭沉雨张嘴大笑:“我只是有点震惊,以为你会选别的路。”
沈言琢起身坐到郭沉雨旁边,拉着她的手:“从前是臣不懂事,辜负了陛下的厚爱。今后臣一定克己复礼,尽心辅佐陛下,协助陛下早日亲政,让乾元国更加繁荣昌盛!”
郭沉雨:真是有志气的好孩子…
说完,他刚刚还亮晶晶的的眼神忽然有了些闪躲的意味:“陛下…大婚前三日,是要歇在羲和宫的。”
“自然,”郭沉雨应得毫不犹豫。
“今日,陛下可以用过晚饭后再来,这样就不会等太久…”
“臣,臣会好好准备的。”
“啊?”郭沉雨来了这么久,对这些事早就得心应手了,她反手抓住沈言琢的手,凑到他耳边:“好啊,届时言琢可得好好让我…尽尽兴。”
湿润的气息喷洒在沈言琢耳边,不着调的话敲击着他的心,身上外露的皮肤爬上了好看的粉色。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郭沉雨,匆匆行了一礼便落荒而逃了。
门外,等候的颂雨看见自家公子满脸通红的从殿内出来,一副被登徒浪子轻薄的模样,顿时大感震惊,陛下也是好本事!
颂雨问:“帝君不多留一会吗?”
“不必了,”沈言琢:“陛下,晚点会来。”
离了紫宸殿,沈言琢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想起刚刚他的那番表现,他就想找个洞钻进去,实在是…太不成器了,不过一句话,不过一句话而已,怎么就跑了!
今晚,定不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