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握着手机从竹林小径走来，鞋底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眉间的川字纹舒展开来，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
"资料上的张伟、张雪和白安是邻居指认的，"程宇的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惊起了栖息在柳树上的一只白鹭，"第一起命案发生后，他们连续几天在附近徘徊。"
严辛无意识地转着笔，金属笔身在桌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沈泉注意到程宇的衬衫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紧贴在脊梁骨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王凯和谢穗是游客，"程宇继续道，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案发当天和第二位受害者有过一面之缘，也是第一发现人。"他说完长舒一口气，将卷宗利落地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明天去走访一下。"
“白安？是那个淡黄色头发，笑起来有梨涡的女孩吗？”持温举手提问。
严辛迅速翻出照片递过去，"是她吗？"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明媚，梨涡里盛着夕阳的余晖。
持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是她！她来找我们算过八字，要看和张伟的合盘。"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张伟没稳定工作，两人经常为钱吵架。"
“个子不高，皮肤很白，有些招风耳？” 严辛又抽出一张照片，指尖在纸面上轻轻一点，"是他吗？"
照片中的男子单眼皮，眼下泪痣在闪光灯下格外明显。持温凑近看了看，连连点头。
程宇和严辛交换了一个眼神，沈泉揽过二人肩膀，“带你们体验下道士的夜生活～”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山脊后，道观的灯笼次第亮起。持进已经开始收拾茶具，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持春捂着嘴轻咳，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期待的红晕。
严辛挑眉看向程宇，后者无奈地推了推眼镜，“把通宵工作说得真清新脱俗……”
道观檐角悬挂的风铃叮当作响，与草丛间的虫鸣交织成夜的交响曲。众人饭后散步，惊起了路边灌木丛中的萤火虫，点点绿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你们觉得王凯和谢穗有可能是凶手吗？”沈泉捧着冰凉的奶昔，吸管搅动着杯底的珍珠，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师弟们闲聊。
“他们只见过一次面。”持进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动机。”
"也是，"沈泉咬着吸管，冰凉的奶昔滑过喉咙，"如果真是他们杀的，也太蠢了。"
“说到这个，我听过凶手总是返回作案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持恒在前面带路，听到他们讨论也加入进来。
“所以你是觉得张伟、张雪和白安有可能是凶手？”程宇问道。
“对。”
严辛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凉的空气，整个人神清气爽根本没有半点睡意，他感觉现在自己的头脑清醒得很，很享受这种道士生活。
"但是这是连环杀人案，"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不管是前面三人还是后三人，他们只和个案有联系，扯不到另一个案子上。"
突然他意识到刚刚他对道士生活产生了一丝向往，随即警醒地摇摇头，暗自腹诽：我可是来拆穿他们的，怎么搞得像是来加入他们的了。
一阵夜风掠过，吹散了严辛短暂的走神。
路旁的叶子沙沙作响，沈泉突然停下脚步，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困惑，"凶手是一个人吗？"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心跳加速，手中的奶昔杯被不自觉地捏紧，“有没有可能前面三人出一个凶手，后面两人出一个凶手，而他们是团伙作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