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暗影初现
书名:万妖纪:青丘有狐初长成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6373字 发布时间:2025-07-22

第十二章:暗影初现

 

赏花宴的喧嚣像潮水般退去时,暮色已漫过青丘的山尖。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恋恋不舍地吻过老桃树的枝桠,将影子拉得老长,像谁伸出的温柔手臂。暖泉的水雾混着桃花香,在月光下凝成薄薄的纱,笼着听风苑的竹篱——竹篱上还挂着宴会上没来得及取下的红绸带,被晚风拂得轻轻摇晃,打了结的地方鼓鼓囊囊,像藏着无数细碎的星光。

 

阿九抱着跳跳坐在石阶上,指尖缠着苍牙白天送的红绸带——那是从投壶赢的彩头里拆下来的,红得像初升的朝阳,还带着淡淡的胭脂香,想必是哪个巧手狐女绣上去的。跳跳蜷在她怀里,像团雪白的绒球,红宝石似的眼睛半眯着,时不时用尾巴尖扫扫她的手腕,像是在撒娇。

 

“还在想风筝的事?”苍牙从桃树下转出来,灰蓝色的身影在月色里像块温润的玉。他手里拿着两串烤灵果,是用黑风洞特产的“蜜心果”烤的,果皮烤得焦脆,淌着琥珀色的糖汁,在月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我傍晚去了趟药庐,帮白医师劈了三捆柴,她非要塞给我这个当谢礼,”他把一串递给阿九,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有电流窜过,“果核都提前挖空了,怕硌着你的牙。”

 

阿九接过灵果,咬了一大口,甜香混着烟火气在舌尖炸开,果肉软得像棉花糖,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你说,那只狐狸风筝会不会飞到东荒去?”她望着东边的夜空,星星稀稀拉拉的,像被谁撒了把碎银,有的还调皮地眨眼睛,“要是被娘和岚姨看见,肯定会笑我们贪玩——娘说不定还会说,‘多大的孩子了,还玩风筝’。”

 

苍牙在她身边坐下,狼尾轻轻扫过石阶,带起片半枯的桃花瓣,落在阿九的裙摆上。“说不定会呢,”他把自己那串灵果往阿九面前递了递,“我娘说狼族的风筝能认路,只要系着自己的毛,哪怕飞到天边,也能顺着风找回来。”他顿了顿,忽然从怀里掏出片狼毛——灰扑扑的,还带着他的体温,毛根处隐约能看见点血痕,显然是刚从尾巴上揪下来的,“下次放风筝,把这个系上,让它去东荒探探路,看看娘她们在忙什么。”

 

阿九刚要接狼毛,跳跳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像只受惊的小刺猬。阿九心里一紧,低头摸了摸它的背:“怎么了?是不是闻到什么了?”话音刚落,就听见竹篱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在用爪子扒拉篱笆桩,力道不大,却透着股慌张。

 

月光透过竹缝照过去,映出个灰影——瘦长的身子,尖耳朵耷拉着,拖着条秃尾巴,是只野狐。它的动作很奇怪,跑两步就踉跄一下,像是腿受了伤。

 

“是药庐那只受伤的小狐!”阿九认出它颈间的绷带,是白医师特有的“云丝布”,泛着淡淡的药香,那是用暖泉边的云丝草织的,软得像棉花,最适合包扎伤口。小狐显然受了惊,前爪沾着黑泥,嘴角还挂着血丝,嘴里叼着片撕碎的布条,布条上隐约有暗红的印记,像干涸的血迹,边缘还绣着半朵桃花——是狐卫制服上的花纹。

 

苍牙立刻按住阿九的肩,示意她别动,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让人莫名安心。他慢慢站起身,骨笛悄无声息地滑到掌心——那是岚给他的防身武器,是用黑风洞的“玄铁竹”做的,坚硬无比,笛尾还淬了点麻药,是岚特意让老医师配的。野狐见有人靠近,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然后转身就往东边跑,尾巴上的毛炸得像团灰球,跑起来一颠一颠的,看着格外可怜。

 

“它往黑风洞方向跑了!”阿九要追,却被苍牙拉住。“别追,”他盯着野狐消失的方向,眉头皱成个结,像块拧在一起的布,“你看它的脚印,不对劲。”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地上的泥印,“步幅忽大忽小,前深后浅,像被什么东西拖着走,而且这泥……是黑风洞那边的‘蚀心泥’,沾了会发痒。”他捡起那片小狐丢下的布条,“还有这个,是狐卫的制服料子,上面的血迹……有魇魔的气息。”

 

这时,暖泉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像打鼓,是狐卫队长石敢带着两个护卫跑过来。石敢穿着玄色铠甲,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长刀出鞘半寸,露出寒光闪闪的刀刃,显然是急着赶来的。“老狐仙让我们来看看,”他喘着气,声音带着急意,“刚才有狐卫回报,药庐的伤狐不见了!那小狐上周在东荒边界目睹过魇魔行凶,知道蚀灵咒的破解法,千万不能出事!”

 

苍牙把布条递给石敢,指尖的泥印蹭在布上,晕开个暗红点,像朵开败的血花。“它往东边跑了,”他沉声道,声音里没了平时的稚气,“脚印有问题,像是被胁迫的,而且沾了蚀心泥,恐怕已经被魇魔的人碰过了。”

 

石敢捏着布条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像要把布条捏碎。“是魇魔的爪牙!”他的声音带着怒火,“它们肯定想从伤狐嘴里套消息,好破解我们的结界!”他转身对身后的护卫下令,声音洪亮如钟:“你俩速去通知东门的兄弟封锁要道,一只苍蝇都别放出去!再去报给老狐仙和白玥大人,就说伤狐可能被魇魔盯上了!我带一队人去追!”

 

护卫领命而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像被风卷走了似的。石敢看向苍牙,眼神凝重得像块石头:“苍牙小友,青丘地形复杂,黑风洞附近的山路更是九曲十八弯,你从小在那长大,肯定熟悉路况,能否……”

 

“我跟你去。”苍牙没等他说完就点头,骨笛在掌心转了个圈,发出“咔嗒”轻响。他看向阿九,眼神里带着担忧:“阿九,你回屋等消息,别乱跑,外面不安全。”

 

阿九却抓住他的袖子,指尖因用力泛白,指节都露了出来。“我也要去!”她的声音有点急,却异常坚定,“那小狐认识我,昨天我还给它喂过灵果——就是李爷爷做的蜜枣糕,它可喜欢了,见了我或许会停下。”她看向石敢,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星星,“石敢队长,我不会拖后腿的,我娘教过我身法,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石敢犹豫片刻,看了眼天边的残月——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了大半,只漏下几缕微光,像谁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正是行动的好时机。“带上她,”他对苍牙说,语气不容置疑,“看好她,要是她少了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三人刚冲出竹篱,就见白玥和岚站在桃树下。白玥的银袍在夜色里像团流动的光,衣袂被风吹得轻轻扬起,手里握着柄短剑——剑鞘是鲨鱼皮做的,上面镶着颗鸽血红宝石,在月光下闪着寒芒,那是玄风当年送她的防身武器。岚的伤腿显然还没好利索,站着时微微有些倾斜,却拄着根临时削的木杖,杖头被削得尖尖的,像柄短矛,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木屑。

 

“你们要去哪?”白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平静湖面下的暗流。阿九刚要解释,岚已经弯腰捡起地上的布条,指尖抚过暗红印记,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像罩上了层寒霜:“是蚀灵咒的痕迹,这狐崽被魇魔的爪牙碰过了,这印记……至少有三个时辰了。”

 

老狐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竹杖点地的“笃笃”声,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让孩子们跟着吧,”她手里提着盏琉璃灯,灯罩上刻着缠枝莲,灯光透过灯罩,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他们比我们更熟悉夜路,黑风洞的那些石缝,也就他们能钻进去。”她看向石敢,眼神锐利如鹰,“石敢,你带一队人从正面追,沿着暖泉的支流走,那里地势平坦,适合快行。我带白玥和岚抄近路去黑风洞的三岔口——那里是必经之路,左右两条路都通往悬崖,只有中间能走,我们去堵截。”

 

分派完毕,两队人马迅速消失在夜色里,脚步声被风吹散,只留下桃树下摇曳的影子。阿九跟着苍牙钻进桃林,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声,像无数只小虫子在爬,又像谁在耳边低语。跳跳从她怀里探出头,鼻子不停嗅着,忽然朝着左前方“呜呜”叫了两声,尾巴还朝那个方向甩了甩。

 

“这边走,”苍牙拉住阿九的手,他的掌心带着薄茧,却很稳,像块坚实的石头,“跳跳闻到狐族的气味了,很淡,但很新鲜,应该是伤狐留下的。”

 

穿过桃林就是乱石坡,月光从石缝里漏下来,照得路影影绰绰,像张张扭曲的脸。石头上长满了青苔,踩上去滑溜溜的,阿九走得小心翼翼,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全靠苍牙拉着她。突然,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低头一看,是块松动的石头,下面压着根灰羽——是阿砚的灰羽雀的羽毛,羽尖沾着点暗红,像血,还带着淡淡的雀儿特有的气息。

 

“雀儿可能被抓了。”阿九的心猛地一沉,像掉进了冰窖,眼眶瞬间就热了。她想起那只总爱啄苍牙手背的鸟儿,想起它每次送信回来,都会在她手心蹭蹭要灵果吃,“它肯定是想跟着伤狐,结果被抓住了……雀儿那么小,肯定打不过那些坏人。”

 

苍牙握紧她的手,骨笛的寒气透过布料传来,让她冷静了些。“别担心,”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像山涧的流水,“灰羽雀通灵性,翅膀又快,说不定能自己逃出来,找个树洞躲起来了。我们先找到伤狐,救了它,再回头找雀儿,好不好?”

 

阿九点点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她不能哭,娘说过,遇到事的时候,眼泪最没用,只会模糊视线。

 

转过一道弯,前面突然传来低低的呜咽声,像小猫在哭,又像谁在受委屈。苍牙示意阿九蹲下,自己则贴着石壁慢慢探出头——只见三岔口的空地上,三只黑影正围着那只伤狐。黑影的轮廓像放大的蝙蝠,足有半人高,翅膀是灰黑色的,像被烟熏过,爪子尖长,泛着幽绿的光,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的血,正是魇魔的爪牙“影蝠”。

 

伤狐被按在地上,脖子上的云丝布绷带已经被扯断,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嘴里还在不停嘶叫,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透着股倔强。其中一只影蝠正用爪子按着它的头,爪尖深深陷进狐毛里,另一只则拿着根骨针——针是用死人骨做的,上面缠着黑雾,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显然是想强行施法,逼问蚀灵咒的破解法。

 

“不能让它们得逞!”阿九急得想冲出去,却被苍牙死死按住。“等石敢他们到,”他压低声音,热气拂过阿九的耳朵,痒痒的,“我们从后面包抄,你负责引开一只,我去救伤狐。记住,别硬碰硬,影蝠怕火,也怕桃木,你往桃林深处跑,那里树密,它不好追。”

 

话音刚落,就听见石敢的大喝声从正面传来:“妖孽!放开那狐崽!”声音像炸雷,震得树叶都落了几片。影蝠们显然没料到会被包围,动作顿了顿,翅膀还不安地扇了扇,带起阵阴风。就在这时,苍牙拉着阿九绕到巨石后,骨笛突然吹响——不是《山狼谣》,而是黑风洞驱赶野兽的哨音,尖锐刺耳,像利箭穿透夜色,震得人耳朵发麻。

 

一只影蝠果然被吸引,它歪了歪头,像是在判断声音来源,然后转身朝巨石扑来,翅膀扇动的风声“呼呼”作响,像要把人卷走。阿九按照计划往侧面跑,故意踩响地上的石子,“咔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把影蝠引向桃林深处。影蝠的速度极快,翅膀扇动的风声就在耳边,带着股腐臭的气味,她忽然想起白玥教的“流影步”,猛地矮身滑出半步,像条小鱼钻进水里,躲到一棵老桃树后。影蝠收势不及,“咚”的一声撞在树干上,撞得桃树都抖了抖,落下满地花瓣。

 

阿九趁机爬上桃树,树枝不粗,却很结实,她像只小猴子似的往上爬,裙摆被树枝勾住了也顾不上。影蝠反应过来,发出愤怒的嘶鸣,利爪抓向她的脚踝,指甲泛着绿光,眼看就要抓到——却被突然窜出的跳跳挠了脸。小家伙虽然体型小,却异常勇猛,像团白色的闪电,死死咬住影蝠的翅膀不放,尖牙还往肉里钻,疼得影蝠发出尖锐的嘶鸣,翅膀乱扇,差点把跳跳甩出去。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闪过——是白玥的短剑!剑刃像道流星,精准地刺穿影蝠的翅膀,黑雾瞬间从伤口涌出,像被戳破的墨囊,影蝠尖叫着化为灰烬,连点渣都没剩下。白玥落在树下,银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冰雪雕琢的人:“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阿九摇摇头,心还在“怦怦”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刚要说话,就听见苍牙那边传来骨笛的脆响——是得手的信号,短促而有力。她赶紧爬下树,跟着白玥往三岔口跑,只见另外两只影蝠已经被制服,石敢正用特制的锁链捆住它们,锁链是用玄铁混着桃木汁做的,上面刻着符文,发出淡淡的金光,压制着黑雾,让它们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

 

苍牙抱着伤狐蹲在地上,伤狐的后腿被影蝠抓伤,血流不止,染红了苍牙的衣襟,但眼睛却亮得很,像两颗黑葡萄,正用头蹭苍牙的手,像在道谢。阿九刚要上前给它包扎,就见伤狐突然挣扎着抬起头,朝着黑风洞的方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里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一丝解脱,然后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它……”阿九的声音哽住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伤狐的身上,像颗颗碎玉。

 

苍牙摸了摸伤狐的颈侧,摇了摇头,眼底的光暗了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已经没气了,”他的声音有点哑,“是被强行施法伤了心脉,撑不住了。”他摊开手心,里面躺着片撕碎的皮毛——是伤狐自己的,上面用血迹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朵绽放的月光草,草叶间还缠着狼毛的图案,歪歪扭扭,却异常清晰,“它临死前扯下来的,是蚀灵咒的破解图,画在自己的皮毛上,怕被影蝠抢走。”

 

月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那片皮毛上,符号仿佛活了过来,在光下轻轻闪烁。岚蹲下身,指尖抚过符号,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脸色却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果然需要月光草汁混着风狐的绒毛,还要在月圆之夜,用狼族的精血激活,才能破解蚀灵咒。这孩子……是用命换来了这个秘密。”

 

老狐仙的琉璃灯照过来,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贴在地上的画。“这狐崽是好样的,”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还有一丝痛心,“我们带它回去,好好安葬,葬在桃林里,让它永远闻着花香。”

 

石敢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铠甲“哐当”一声撞在石头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属下失职,让妖孽潜入青丘,还连累了伤狐,请求责罚!”他的头低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但声音里的自责像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上。

“不怪你,”老狐仙摇了摇头,竹杖轻轻碰了碰石敢的肩膀,“是我们太小看魇魔了。它这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牌,伤狐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恐怕还有更狠的招数。”她看向白玥和岚,眼神里没了平时的慈祥和蔼,只剩下锐利和决绝,“看来,东荒的封印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再拖下去,只会让更多人遭殃。”

白玥点头,银眸里闪过一丝决绝,像淬了冰的刀:“明日我和岚就动身,带着月光草汁和……”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阿九身上,声音软了些,“带着风狐的绒毛。”

阿九突然明白过来,风狐的绒毛——娘说过,她的银毛里藏着风狐的血脉,是玄风伯伯留给她的礼物,也是破解蚀灵咒的关键。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柔软的发丝滑过指尖,心里突然就不害怕了。就算要拔些头发,她也愿意,只要能打败魇魔,让青丘平安。

夜风穿过三岔口,带着黑风洞的凉意,吹得人脖子后面发凉。苍牙把伤狐抱在怀里,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他用自己的外袍把小狐裹起来,遮住那些狰狞的伤口。阿九跟在后面,跳跳趴在她的肩头,小脑袋蹭着她的脸颊,舌头时不时舔舔她的耳朵,像是在安慰:“别哭了,我们赢了呀。”

月光重新露出脸,像个温柔的长辈,照亮了地上的血迹,也照亮了众人前行的路。血迹蜿蜒着,像条红色的小蛇,最终消失在泥土里,仿佛在诉说着刚才的激战。阿九看着苍牙的背影,看着他怀里那只再也不会动的小狐,突然觉得,灯影里的约定或许不会那么容易实现,未来的路可能满是荆棘,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只要每个人都像这只小狐一样勇敢,就一定能等到花开的那天。

远处的暖泉还在冒着白雾,像个温柔的叹息,裹着这片刚刚经历过风雨的土地。白雾里隐约能看见狐卫们巡逻的身影,铠甲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守护这片土地的星星。夜色还很长,东边的天际线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黑,但仔细看,能发现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极淡的微光,像被墨汁晕开的一点白,那是黎明前的预兆。

“苍牙,”阿九轻轻喊了一声,声音还有点哑,“你说,雀儿会不会真的没事?”

苍牙回头看了她一眼,月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像把小扇子。“会的,”他肯定地说,“灰羽雀很聪明,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个树洞里,等着天亮了来找我们要灵果呢。”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那片狼毛,塞进阿九手里,“拿着,下次放风筝用。”

阿九握紧狼毛,毛上的温度顺着指尖传到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向天空,星星好像多了些,其中一颗特别亮,像雀儿的眼睛,正对着她眨呢。她忽然笑了,擦掉脸上的泪,脚步也轻快了些。

不管夜有多黑,路有多难走,只要心里有光,就一定能走到天亮。

桃林里的桃花还在落,一片一片,像在为逝去的小狐送行,也像在迎接即将到来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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