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揍一顿就老实了
其时,两人正经过后窗。二狗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王老师眼前走过,似是不经意地转了一下头,那张黝黑的面孔正好对上王老师的目光。
王老师吓了一跳。准确说,应该是异常紧张。她赶忙侧了一下身,避免被二狗发现。其实,二狗发现她的话,也未必是件坏事。
她是老师,二狗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当着老师的面干这种事。但事情就是这样,也不知王老师当时咋想的,就是躲了一下。她倚着墙角呼呼喘了几口粗气,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根本就是多余。
窗玻璃本就不是透明的,上面还有很多花纹,是那种有夹层的玻璃。就是在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当然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只是看上去有些模糊,分辨不出是谁。王老师就算站在窗前不动,二狗也很难看清。又是黄昏,甚至连人影都看不到。二狗那似是无意的一瞥,或许根本就是无意的。
王老师回过神再看时,只见到王英子脑后的马尾辫随着走动来回摆动。紧接着,二狗就推开了杂货间的门,拉着王英子走了进去。
王老师怔怔望着外面空荡荡的甬道,发了一会呆,便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时,突然立住了,跟着一声轻叹,慢慢走回去,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批改作业。
她刚写了几个字,却发现自己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望出去的字迹模糊一片,有些花眼。他努力使自己镇定,可心中就如十五个木桶打水——七上八下,莫名的心烦意乱,脸颊还一阵阵发烫。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平复心情却是徒劳,杂货间就在屋后十几米远的地方,也不知这一会里面发生了什么。作为老师,她有责任也有义务管教好自己的学生。这一男一女两个半大孩子都是她的学生,她怎能眼见他们误入歧途而坐视不管?
想了很多很多,她知道已经无法像往常那样批改作业了,索性合上作业本,起身向外走去。她的手拉住门栓时,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后面的杂货间。外面静悄悄,四下里一派死寂,没有任何声响。但在王老师心中,却是嘈杂而纷乱的,已让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默立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
学校外面却不是如此安静,一些乱七杂八的声音传来,有些嘈杂。院墙外的大街上不时有行人走过,也间或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叫卖声,听来像在天边。天边一片绯红,晚霞铺满了半边天。微风吹来,残阳如血。
王老师闭好房门,刚走出几步,也许是看到了不远处的那棵国槐树,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刹住了身形。只一霎,她又折步走回办公室。刚到门前,就听墙外大街上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王老师,还没回家呢?”
王老师似是打了个激灵,回过身,就见副校长郑老师骑着二八大杠,正一条腿撑着地,一手扶着车把,居高临下的看过来(墙外的大街地面很高,都快够到学校墙头了),脸上还挂着笑。
“哦,郑老师,我……我马上回家。你,您这是要去哪儿?”
“这不是包了饺子嘛,家里没醋了,正好去小卖部买包烟,顺便买瓶醋。”
“哦,包饺子呀,挺好的。”
“老胡卖的醋确实挺好的,据说是山西的老陈醋呢,就是为了这瓶醋,才包的这顿饺子。呵呵,王老师一起来家吃点吧,吃了饭再回去嘛。”
“哦,不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要不天就黑了,谢谢郑老师啦!”
“都是同事,千万别客气。吃顿饭能怎样,我回来的时候捎上你,我家离这不远……”
“不了不了,真是太谢谢郑老师了。真的不用了,我这就该回家了。你看,我正要锁门呢。”
“哦,这真是太不凑巧了。你说都同事这么久了,我还没请你吃个饭呢,这也太不成体统了。过几天,我正好去镇上有点事,请王老师一起……”
“郑老师,您太客气了,不用的,我才来实习了一个多月,有空还得熟悉一下环境,备备课什么的。”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咱俩年纪相差十几岁呢,让人看见也不妥。知道的当然知道咱们是同事关系,不知道的呢,人言可畏呀!你说对吧,王老师?”
“呵呵。”王诗诗讪讪笑着。
“对了,这些学生好带吗?没有跟你调皮捣蛋吧?我给你一个办法,谁不老实不听话,直接揍他,揍一顿就老实了,这些孩子就是皮痒……”
“也没有,我觉得都很听话的。没事,郑老师。”
“对了,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上次来办公室的那个黑壮黑壮的小孩。哦,就是那个叫陈二狗的,他还有没有胡作非为,就是摸人家女孩屁股什么的?”
“这……倒没发现,我不能老盯着一个学生呀,那我还教不教课了?”
“对对对,你瞧我这张嘴,你可千万别生气!”
“我不生气的,郑老师。”
“陈二狗这孩子整天流里流气的,随谁呢?他爸爸陈大上,外号蒙古,人家就会赚钱,也不这样啊。不过,他是蒙古捡来的孩子,也难怪。你说蒙古人高马大的,怎么就要不上孩子呢。十几年前,有一阵子我跟他……”
“郑老师,我该回家了,再见——”
“哦,拜拜。”郑老师也笑着摆了摆手,脸色却略微有些尴尬。
等他离开后,王老师再不停留,大步向后院走去。快到杂货间窗外时,他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放轻了步子。因为她穿着高跟鞋,如果像平常那样走路,一定会发出踢踢踏踏的声响。
她就这样高抬脚轻落步的走着,脚下轻得像是四两棉花,也像是风吹落了一片树叶。她绕过窗户,来到了门前。杂货间的门是个木质门,通体一块木板,上面没有玻璃。不过,房门没有关上,只虚掩着,露着一道门缝。
从门缝里看去,杂货间里都是杂货,并没有富裕的空间,只有窗下靠墙几平米见方的地方还空闲着,但也摆放着一张陈旧的排椅。椅上平躺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微闭着眼,脸上红红的,却不是王英子是谁?
王英子身旁站着一个黑壮的半大孩子,自是陈二狗了。此刻,他已脱掉上衣,光着膀子站在那里,像一块刚从河里捞出来的大黑石。也许出汗的缘故,他的皮肤黑得发亮。关着窗,连门也虚掩着,难怪屋里闷热。
二狗抬手拭去额头的微汗,咧嘴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泛黄的牙。光看一眼都能觉出他嘴里那股子怪味,他却笑得如此恣意妄为。他缓步上前,将手放在了王英子脸上,满脸堆笑,笑容很灿烂,此刻看上去却全是猥琐的意味。他说,你闭上眼。
王英子有些慌了,说你到底想干嘛。二狗没再说什么,而是动手了。他摸了摸王英子的脸颊,捏了捏她的下巴,又往下游走。
王英子显然害怕了,但见二狗只是抚摸,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就慢慢放下心来。既来之则安之,她又闭上了眼。看这架势,她是不打算反抗了,任人摆布;看这表情,她像是睡着了,忽然睡着了。
突然,二狗的手一下就拽住了王英子的腰带,顺手一扯,裤腰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