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第73次循环的街道上渐渐散去,露出被雨水洗过的青灰色路面,像块刚被擦拭过的金属板。小满的指尖捏着那枚玻璃药瓶,瓶身的凉意透过掌心蔓延开来,与第72章循环舅舅电话里的忙音频率完全一致——这是第73次循环的上午8点17分,距离17:03的倒计时还有8小时46分钟,第72章循环手机屏幕最后熄灭的17%电量还在视网膜上跳动,像个不断闪烁的警示灯。十三枚硬币在口袋里排列成警惕的卫兵,其中三枚核心硬币贴着肋骨,温度比晨雾后的空气低了半度,像三颗藏在血肉里的冰粒。
“前面就是药店。”张昊的声音从街对面传来,他的帆布包斜挎在肩上,地质铲的木柄露在外面,被晨光染成浅棕色,与第72章循环医院病房的木门颜色完全一致,“第72章循环都说了去地窖,你非要绕远路查这破瓶子?”他耳后的痣在晨光里红得发亮,像颗即将燃烧的火星。
小满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第72章循环舅舅那句“循环快结束了”还在耳膜里震荡,每个字都像块生锈的铁片,刮擦着她紧绷的神经。这枚药瓶是目前唯一能联系上陈野“抑制”行为的实物线索,在进入红光机械厂地窖前,她必须确认它的来历——这不是绕远路,是在为最后的决战收集弹药。
药店的玻璃门推开时,传来清脆的风铃声,频率与第71章循环硬币的震动完全同步。店内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草药混合的气味,与第70章循环药瓶里的杏仁味形成微妙的互补,像两种被刻意调配的密码。柜台后的药剂师戴着金丝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节奏,与第72章循环舅舅背景里的心电图声完全一致。
“请问需要什么?”药剂师抬起头,镜片反射的光线让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模糊,与第64章循环旧书店老板的镜片效果完全一致,“处方药需要医生的单子。”
小满将药瓶放在柜台上,瓶身的蝴蝶缺角在晨光里泛着极淡的光。“想问问这个药。”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平静,指尖在瓶身标签的残片上轻轻划过,“标签模糊了,只看清‘抑制’两个字,您知道是什么药吗?”
药剂师的目光在药瓶上停留了1.7秒,与17圈螺旋的数字形成精准的呼应。他拿起药瓶对着光看了看,又用手指捻了捻标签上的残留物,动作与第64章循环小满检查旧书脊的姿态完全一致。“特殊处方类。”他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谨慎,“标签边缘有红光厂的标记,这种药一般不对外销售,可能是内部特供的。”
小满的心脏猛地收缩,口袋里的硬币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频率与药剂师敲击键盘的节奏完全同步。第73次循环的关键突破突然炸开:“红光厂”——红光机械厂的简称,这瓶药果然与那里有关,是针对陈野状况的特制药物,而不是普通的抑制剂。
“内部特供?”她的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疑惑,指尖在柜台上轻轻画了个蝴蝶缺角,与第70章循环药瓶的图案完全一致,“治什么的?需要很高权限才能开吗?”
药剂师的镜片反射突然变得刺眼,像第68章循环空场的月光。“涉及保密协议。”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乱码,屏幕上闪过“734”的编号,与第72章循环“修正者734”完全吻合,“你是红光厂的家属?”
小满的呼吸骤然停滞,三枚核心硬币的温度突然升至37.6℃,距离第71章循环的临界值仅差0.1℃。她突然明白药剂师的言外之意——这瓶药的权限等级极高,与“修正者734”属于同一体系,而他敲出的乱码,是在确认她的身份。
“只是帮邻居问的。”小满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将药瓶轻轻推回柜台,“他搬家时落下的,看着像药又不敢确定。”她转身走向门口,风铃再次响起,这次的频率与第72章循环舅舅短信的发送时间完全一致——02:48。
“等等。”药剂师突然叫住她,从柜台下拿出个牛皮纸袋,“如果真是红光厂的药,这个或许有用。”纸袋上印着极小的蝴蝶图案,缺角处与药瓶完全吻合,“老顾客都知道,别外传。”
小满接过纸袋时,指尖传来纸张粗糙的触感,与第71章循环那枚生锈硬币的边缘完全一致。走出药店很远后,她才敢打开纸袋,里面是张药品成分表,其中“银离子共振抑制剂”几个字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仅限734项目使用”。
“734项目。”小满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第73次循环的终极悬念突然撕开裂缝:修正者734不是个人编号,而是个项目代号,陈野的“抑制”需求、舅舅的参与、这瓶药的存在,都属于这个神秘项目的一部分。
口袋里的硬币突然传来整齐的震动,频率与第72章循环地质铲落地的声响完全一致。小满猛地抬头,看到张昊正站在街对面的公交站牌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她手里的牛皮纸袋,表情比第72次循环严肃了许多。
“你拿着什么?”张昊的声音穿过马路传来,带着晨雾未散的湿冷,“从药店出来就鬼鬼祟祟的,你不舒服?”他的地质铲斜靠在站牌上,铲头的反光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影,与第70章循环药瓶的轮廓完全一致。
小满的心脏骤然缩紧,下意识地将纸袋和药瓶塞进帆布包,拉链拉得飞快,发出“哗啦”的声响,与第67章循环工具袋的金属碰撞声完全一致。“没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这是第73次循环以来,她第一次对张昊说谎,“就是买点创可贴,上次跟踪陈野时蹭破了手。”
张昊的目光在她拉上的帆布包上停留了0.7秒,与第72章循环舅舅说话的停顿时间完全一致。“是吗?”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转身走向红光机械厂的方向,“还有8小时,再磨蹭就赶不上倒计时了。”
小满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帆布包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笔记本,第72页的空白处用红笔写着“734=?”,字迹与第71章循环她写下的箭头完全一致。第73次循环的循环外危机突然以最温和的方式降临——张昊早就察觉到了药瓶的异常,他的询问不是随口,是在试探。
“等等我!”小满快步追上去,帆布包里的药瓶与硬币碰撞,发出细微的“叮当”声,像串被打乱的密码。她知道,张昊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经过72次循环的并肩作战,彼此的习惯早已被对方看穿,任何刻意的隐瞒都会显得格外刺眼。
“那个药瓶。”张昊突然开口,步伐没有放慢,“第70章循环巷子里捡到的,对不对?”他的地质铲在地面划出浅沟,“你去药店查它,说明这东西比我们想的更重要。”
小满的指尖在帆布包带上来回摩擦,第73次循环的牛皮纸袋还在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是特殊抑制剂。”她终于选择坦白,声音比预想中平静,“针对共振的,属于红光厂的734项目,和陈野的芯片有关。”
张昊的步伐突然停顿了0.3秒,与第71章循环陈野放置硬币的时长久短一致。他转过身,耳后的痣在晨光里红得像颗血珠:“734项目……我爸的旧文件里提到过,说是2014年终止的秘密项目,和双生子共振有关。”他突然指着小满的帆布包,“这药能抑制另一个‘小野’的显形?”
小满的瞳孔骤然收缩,第73次循环的所有线索突然在脑海里汇成洪流:2014年的734项目研究双生子共振,事故后终止,陈野作为幸存者成为研究对象,这瓶药用来抑制另一个“小野”的量子纠缠——这不是救赎,是场持续了七年的实验,而他们都是实验品。
“陈野在反抗。”小满的声音带着穿透晨雾的清晰,她突然想起第68章循环他对空气说的“再试一次”,“他故意停药不是冒险,是在破坏实验,让另一个‘小野’完全显形,彻底结束这个项目。”
张昊的铅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写下:“734项目=双生子共振研究=陈野的抑制药=红光机械厂地窖”,箭头最后指向“17:03”,“倒计时不仅是循环结束,可能是项目的最终清除程序。”
晨雾彻底散去,阳光在地面投下清晰的影子,小满和张昊的影子在站牌下重叠,形状与第71章循环四枚硬币拼合的圆形完全一致。远处的红光机械厂烟囱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根正在倒计时的秒针。
“我们还有8小时。”小满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坚定,她掏出那三枚核心硬币,它们在阳光下泛着稳定的红光,频率比刚才降低了5次/分钟,“734项目的清除程序需要钥匙,这三枚硬币就是。”
张昊的地质铲在站牌上轻轻敲击,发出三长两短的声响,与第62章循环陈野敲桌沿的节奏完全一致:“那瓶药呢?真要带去地窖?”他突然指着帆布包,“药剂师给的纸袋,是不是写着副作用?”
小满翻开纸袋里的成分表,果然在最下方看到一行小字:“过量使用会导致双生子意识永久分离”。她的心脏猛地收缩,终于明白药剂师的用意——这不是帮助,是警告,也是种选择:用分离换安全,还是用共振求真相。
“带去。”小满将药瓶和硬币一起放进帆布包深处,“但不一定要用。”她的目光落在红光机械厂的方向,那里的轮廓在阳光下越来越清晰,“陈野用十年时间反抗这个项目,我们不能用一瓶药否定他的坚持。”
张昊的铅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将“副作用”三个字圈起来:“17:03,既是循环终点,也是项目终点。”他突然用红笔在问号旁边画了个笑脸,与第60章循环树缝里的童年笑声形成诡异的呼应,“也许结束不是毁灭。”
公交站牌的广告突然闪烁起来,电子屏上的画面变成雪花状,频率与第72章循环舅舅电话里的电流声完全一致。小满知道,这是734项目的系统在发出警告,他们的对话可能已经被监测到。
“快走。”她拉着张昊穿过马路,帆布包里的药瓶与硬币碰撞的声响越来越急,像串正在加速的心跳,“地窖里一定有项目的核心数据,找到它就能彻底结束这一切。”
阳光在他们身后拉出细长的影子,与公交站牌的影子交织成网,像张被时光编织的捕兽夹。小满握紧口袋里的十三枚硬币,其中三枚核心硬币的温度终于稳定在36.7℃的安全值,像三颗重新找到节奏的心脏。
第73章循环的药瓶标签在帆布包里静静躺着,“抑制”两个字被成分表覆盖,却像句被刻进骨髓的咒语。小满知道,这瓶药不仅是项目的产物,也是面镜子,照出每个人的选择:陈野选择反抗,舅舅选择守护,药剂师选择警告,而她和张昊,选择走向地窖,走向那个藏着所有答案的终点。
距离17:03还有8小时,红光机械厂的轮廓在视野里越来越大,像头即将苏醒的巨兽。帆布包里的硬币和药瓶还在持续共振,发出细微的声响,像首正在走向高潮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