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像往常一样拿出手机，打算直播，此时一条推送映入眼帘。
废弃医院的铁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生锈的铁栅栏上缠着几缕枯黄的输液管，像吊死鬼垂下的舌头。
网红“大胆哥”举着手机冲进门诊楼，直播间在线人数瞬间突破百万。
“家人们看好了！今天带你们探秘市一院老院区，据说三楼妇产科……”他话没说完，镜头突然剧烈晃动，“谁他妈碰我？！”
沈清辞窝在公寓沙发里，指尖划过平板屏幕。
“张天玄，你看这个人直播有些意思”沈清辞将链接推给了张天玄。
青铜镜支在茶几上，镜面映出直播间的画面——门诊楼天花板上，正倒挂着排穿着病号服的黑影，随着镜头移动轻轻摇晃。
“又是博眼球的。”张天玄咬着苹果吐槽，“这些网红为了流量，什么地方都敢去。”
沈清辞没说话，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弹幕里突然飘过一串血色ID：【@索命判官】。那行字带着粘稠的红，划过屏幕时留下淡淡的血痕，看得人头皮发麻。
【索命判官：三楼手术台，谁躺上去，谁死。】
弹幕瞬间炸了：
“这ID什么鬼？特效吧？”
“大胆哥快跑啊！别真去三楼！”
“有点东西……我手机突然好卡。”
沈清辞的瞳孔微微收缩。青铜镜泛起涟漪，镜中映出那串血色ID的代码结构，分明是用阴文转化的数字符阵。有人在借直播间的百万人气，行索命之实。
“张天玄，借你的VR眼镜用用。”
张天玄愣了愣，从抽屉翻出个崭新的VR设备：“你要这干嘛？这玩意儿贵着呢……”
沈清辞没理他，戴上眼镜的瞬间，视野被数据流淹没。她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青铜镜的光晕透过镜片，在数据海里凝成柄虚拟桃木剑。
“找到了。”她轻笑一声。
虚拟空间的角落，团黑雾正啃噬着数据流，黑雾中心就是【@索命判官】的IP地址，城郊一栋废弃的写字楼。
更诡异的是，这团黑雾正在吞噬直播间观众的情绪能量，每增加一条恐惧弹幕，它就膨胀一分。
“赛博养鬼，倒是新鲜。”沈清辞调出虚拟画板，指尖沾着镜中导出的金光，开始绘制雷符。
传统雷符讲究“云头雨脚”，她却在符胆处嵌入串代码，将道家真言转化为二进制。当最后一笔落下，虚拟雷符突然炸开金光，在数据海里掀起巨浪。
直播间里，【@索命判官】正在疯狂刷屏：
“躺上去！快躺上去！”
“倒计时开始了……三……二……”
大胆哥被弹幕蛊惑，真的一步步走向三楼手术台。就在他要躺下的瞬间，屏幕突然闪过道金色闪电，【@索命判官】的血色ID像被烧融的蜡，扭曲着消失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透过耳机传来，不是来自直播间，而是来自IP地址的方向。沈清辞摘下VR眼镜，青铜镜里映出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抱着头在键盘前打滚，电脑屏幕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黑烟从主机箱里冒出来。
“搞定。”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张天玄凑过来看直播，只见大胆哥瘫在地上喘气，弹幕里全是后怕的评论：
“刚才那道光是啥？我手机屏都亮了！”
“感谢不知名大佬救命！”
“只有我注意到那个索命判官消失了吗？”
沈清辞打开电脑，青铜镜的光晕笼罩着主机，屏幕上自动弹出个破解界面——正是刚才那个男人的电脑硬盘。
她指尖划过鼠标，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除了各种阴毒符咒的电子版，还有个隐藏的浏览器书签：【天地银行-内部通道】。
书签图标是枚铜钱，点开后需要虹膜验证。沈清辞尝试用青铜镜的光晕破解，却被一道无形的防火墙弹了回来。
“有点东西。”她挑眉。这防火墙的代码结构，带着和陆砚舟公司相似的逻辑，却又掺杂着阴文符阵，像是科技和玄学的杂交产物。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陆砚舟发来的消息：【看到直播了。需要帮忙查IP吗？】
沈清辞发过去一串数字，没过三分钟，陆砚舟的消息就回来了：【查到了。城郊宏业大厦1704，注册公司是空壳，法人信息伪造。】
附过来的还有张实时监控截图，画面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抱着头冲出写字楼，额头上浮现出淡红色的雷符印记。
“效率挺高。”沈清辞笑了笑，突然想起昨天在片场，陆砚舟用3D打印机帮她打印鲁班术构件时的样子。
男人专注的侧脸在机器蓝光里显得格外柔和，指尖调试参数的动作，和画符时的笔锋有种奇异的相似。
青铜镜轻轻发烫，镜中闪过陆砚舟的电脑屏幕，他正在破解那个【天地银行】的书签，代码流里夹杂着龙虎山护山大阵的符文。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感兴趣。”沈清辞关掉电脑，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青铜镜上，镜背的云纹与月光共振，隐约映出张复杂的网络图谱——无数个【天地银行】的节点像蛛网般铺开，延伸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第二天一早，#赛博道士沈清辞# 的词条冲上热搜。有人扒出她用VR眼镜破咒的全过程，甚至有技术宅分析出她画的“电子雷符”代码结构：
“这符胆用的是区块链加密逻辑！绝了！”
“建议申遗！这才是传统文化创新！”
“只有我关心那个天地银行是什么吗？”
沈清辞看着最后那条评论，指尖在青铜镜上轻轻敲击。镜中映出林晚晚的助理走进宏业大厦的背影，手里提着个黑色公文包，包上的拉链扣，正是枚铜钱形状。
“张天玄，”她突然开口，“帮我查下宏业大厦的业主。”
张天玄查了半天，脸色越来越白：“查不到……这栋楼的产权信息是加密的，而且……据说那里以前是阴山派的据点。”
沈清辞拿起外套：“去看看。”
宏业大厦阴森森的，电梯在17楼停下时，门一开就闻到股檀香混着铁锈的味道。
1704的门虚掩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电脑屏幕还亮着，【天地银行】的登录界面在黑暗中泛着绿光。
沈清辞戴上手套，在键盘上发现了点残留的黑灰——是烧过的符纸灰烬。她用青铜镜照向墙角，镜中映出个隐藏的保险柜，柜门上刻着和林晚晚红绳相同的图腾。
“看来找对地方了。”
就在她准备破解保险柜时，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短信，附带一张照片：林晚晚站在宏业大厦楼下，对着镜头比耶，背景里能看到陆砚舟的车。
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游戏开始了。】
沈清辞抬头看向窗外，林晚晚的身影正好消失在街角。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镜，镜中映出陆砚舟正从车上下来，他抬头望向17楼的方向，袖扣在阳光下闪了闪。
保险柜突然发出轻微的响动，沈清辞转身的瞬间，青铜镜自动挡在她身前，柜门炸开的黑雾里，飞出数十张缠着红线的符纸，却在接触到镜光的刹那化为灰烬。
“雕虫小技。”她冷笑一声，指尖在空气中虚画雷符，金光穿透黑雾，照亮了保险柜里的东西，一沓沓印着天地银行字样的冥币，还有个正在闪烁的U盘。
沈清辞拿起U盘的瞬间，整栋写字楼的电路突然跳闸。黑暗中，青铜镜的光晕格外明亮，镜中反复回放着刚才那条【天地银行】的书签，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我知道了。”她对着镜子轻声说，“这不是简单的索命，是在测试符阵的威力。”
用直播间的百万人气做阵眼，用观众的恐惧做祭品，测试电子符阵的杀人效率。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不过是枚棋子。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沈清辞迅速收好U盘和青铜镜，从安全通道撤离。
下楼时，她正好撞见陆砚舟站在电梯口，男人手里拿着个检测仪，屏幕上的能量曲线与昨晚直播间的波动完美重合。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陆砚舟的目光落在她口袋里露出的镜角上。
沈清辞挑眉：“陆总也对冥币感兴趣？”
男人轻笑一声，递过来一份文件：“宏业大厦的前业主，是阴山派的俗家弟子。三年前突然暴毙，死因是……被自己画的符反噬。”
青铜镜在口袋里发烫，镜中闪过那个戴眼镜男人额头的雷符印记，与文件里描述的暴毙症状，一模一样。
沈清辞看着手里的U盘，突然有种预感，这个小小的存储设备里，藏着打开天地银行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