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府城风云
晨光初现时，陈默（柳明轩）已站在府城城门外。高耸的城墙在朝阳下泛着砖红色的光泽，城门口的官兵正懒散地检查着过往行人。他摸了摸袖中的密约，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站住！"一名官兵突然拦住去路，"进城要交过路钱！"
陈默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几文铜钱递上："军爷辛苦。"
官兵掂了掂铜钱，忽然眯起眼睛："你小子看着面生，哪里来的？"
"回军爷，小人是清河镇的布商，来府城谈生意。"陈默不卑不亢地回答。
官兵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伸手去摸他腰间："让我看看你的商牌..."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官兵闻声抬头，立即换上一副笑脸："哟，是王大人的车驾！"
陈默顺势望去，只见三匹骏马驮着华丽的轿子缓缓而来。轿帘微掀，露出一张威严的中年面孔——正是昨日在府衙见过的监察使王大人！
"可是柳公子？"王大人掀开轿帘，目光如炬。
陈默连忙行礼："正是在下。"
"快随我来！"王大人示意轿夫停下，"城里不太平，我们边走边说。"
轿内空间狭小，陈默局促地坐着，能闻到王大人身上淡淡的沉香味。行至半途，王大人突然开口："柳公子可知，昨日沈家派人来府衙要人？"
陈默心头一紧："可是为了赵世杰的事？"
"不仅如此。"王大人冷笑，"他们还声称你盗取了沈家机密。若非府尊大人早有吩咐，今日你怕是进不了城门。"
陈默握紧拳头："大人，那密约..."
"先不急。"王大人抬手制止他，"府尊大人要见你。"
轿子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衙前停下。门前的石狮足有三丈高，朱漆大门上悬挂着"明镜高悬"的金字匾额。陈默跟随王大人穿过重重院落，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上。
正厅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主位。他身着紫色官袍，面容威严却不失慈祥，正是府尊大人。
"下官参见府尊大人。"王大人恭敬行礼。
府尊抬手示意免礼："这位就是柳明轩柳公子吧？"他的目光如X光般扫过陈默全身，"听王大人说，你手里有赵家与沈家勾结的证据？"
陈默拱手行礼："回大人，确有其事。这是从赵世杰身上所得的密约。"他从怀中取出那卷泛黄的纸，双手呈上。
府尊接过密约，眉头渐渐皱起。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将密约重重拍在案上："好一个沈重山！好一个赵德明！"
王大人低声道："大人，此事牵连甚广..."
府尊摆摆手："本官心里有数。"他转向陈默，"柳公子，你可知道这份证据意味着什么吗？"
陈默心中忐忑："草民只知这是揭露真相的证据。"
"不错。"府尊意味深长地说，"这不仅关乎赵、沈两家的罪证，更牵扯到京城某位王爷。"他停顿片刻，"柳公子可愿为本官效力？"
陈默心头剧震："大人是说..."
"本官要你做一件事。"府尊从袖中取出一枚铜印，"持此印信，前往江南查访盐税一案。那里也有沈家的影子。"
陈默接过铜印，只觉沉甸甸的："大人就不怕...草民逃走？"
府尊哈哈大笑："你若想逃，昨日就该跟赵世杰一起跑了。"他意味深长地说，"况且..."目光落在陈默腰间，"你那枚铜钱，可是宋代官制的？"
陈默浑身一僵——这枚铜钱正是他穿越时带来的唯一物件！
"不必紧张。"府尊收起笑容，"本官只是好奇，一个清河镇的布商，为何会有如此贵重的铜钱。"
陈默强自镇定："这是家父遗物..."
"原来如此。"府尊不再追问，"三日后启程，王大人会安排一切。"
离开府衙后，陈默在街角的茶楼要了一壶茶，借机整理思绪。府尊的态度耐人寻味——既给了他立功的机会，又似乎对他的来历有所怀疑。更棘手的是，沈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柳公子，可算找到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默回头，看见沈墨正站在茶楼门口，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公子有何贵干？"陈默暗自戒备。
沈墨缓步走来，在对面坐下："家父说了，只要你交出密约，既往不咎。"
"是吗？"陈默冷笑，"那赵世杰呢？"
沈墨神色一黯："死了。在逃亡路上被山匪所杀。"他盯着陈默的眼睛，"但你不一样。家父很欣赏你的才能，只要你愿意..."
"不必了。"陈默起身，"告诉沈老爷，他的密约在我手里，他的秘密我也知道得够多了。"
离开茶楼后，陈默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绕道去了城南的书肆。他要打听江南盐税案的详情——既然府尊要他去查案，就必须做足准备。
书肆内，一位白发老者正在整理书架。见陈默询问盐税之事，老者意味深长地说："公子可问对人了。老朽曾在户部当过差，对盐税略知一二。"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陈默如饥似渴地记录着老者口述的信息：江南盐税弊案涉及数十名官员，沈家通过几家商行控制了大部分盐引...最重要的线索指向扬州的一家"福记"商行。
"这些消息..."陈默付账时犹豫道。
老者摆摆手："老朽只盼着能有个清官来整治这些蛀虫。"他压低声音，"公子若去扬州，可找一家叫'醉月楼'的酒肆，掌柜的姓李，他会帮你的。"
回到客栈，陈默刚歇下不久，就听见窗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他警觉地抓起匕首，却见窗纸上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王大人派来的护卫！
"柳公子，大人有紧急军情相商！"护卫压低声音。
陈默连忙开门，却被护卫一把推进房内："快走！沈家的人追来了！"
两人刚冲出客栈，就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陈默回头望去，只见十几名黑衣人正持刀追来，为首的赫然是沈家二管家！
"走小巷！"护卫拉着陈默钻入迷宫般的巷弄。陈默凭借现代城市记忆，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中左拐右转，终于甩掉了追兵。
气喘吁吁地躲进一座废弃的庙宇，护卫才松了口气："柳公子，大人说事不宜迟，今晚就送你去扬州！"
陈默望向窗外的夜色，心中百感交集。这一去江南，前路未卜，但或许能揭开更多关于这个时代的秘密——包括他自己的来历。
"走吧。"他收起铜钱，这个陌生的时代已经容不下他继续做一个旁观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