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长夜难明
第222章 人生如梦
晚饭过后，牛望川和章梦远准备出去走走，这几乎成了他们每天的必修课，除了看电视，散步是他们唯一的休闲方式。
沿着公园的池道两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公园里很热闹，附近的居民都在公园里散步嬉戏，有的是一家三口，有的是老头老太太陪着小孙子小孙女在公园里玩儿，不远的假山处，一对土气的年轻人在卿卿我我、耳鬓厮磨，男孩的一只手紧紧搂着女孩的腰，另一只手很不老实地搭在女孩的臀上想摸又不敢太放肆了，女孩穿一条后口袋绣花的深蓝色牛仔裤，屁股包得很紧，显得女孩的臀很大，男孩深情地看着女孩，女孩双颊绯红眉头紧锁，她看男孩的眼神儿很迷离。
牛望川再次看过去的时候，男孩女孩的嘴已经对上了。
公园里有很多被丢弃的矿泉水和易拉罐的空瓶子，这个时候牛望川和章梦远都会不约而同地露出他们那些小心思，他们尽可能地把这些捡到的瓶瓶罐罐分藏在公园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以便第二天他们来的时候不会被人捡走，在牛望川和章梦远收旧货的市场里，竞争越来越激烈了，拾荒者的身影已经遍布了这个城市，这些人一个个眼疾手快，一把特制的铁钩一个硕大的尼龙袋子就是营生的工具，他们行色匆匆，起早贪黑，不辞辛劳。为了在这个‘江湖’更好地扎下根，牛望川和章梦远必须比别人腿更勤眼更快。
干这一行久了，牛望川养成了低头看路的习惯，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认为值钱的东西，除了眼前晃了晃去的人群，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破烂的影子，以至于每看到一个垃圾桶他都莫名的兴奋。对他来说，地上的每一个塑料袋、矿泉水瓶子，一根铁丝，甚至一枚别针、一个烟头都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他经常魂不守舍，目光如炬地跟在一些人的后面，期待着第一时间把他们扔掉的空瓶子捡到手。
好在这些日子都慢慢过去了，现在的牛望川淡定多了，再也不是当初的牛望川了，现在的牛望川在对待破烂这个问题上知道有所选择了，知道什么东西有所值有所不值，条件有所改观了，尊严也相应地得到了提高，他已经过了求生存的时段了，到了谋发展的时候了。
雷电交加的天气连续好几天了。
大家都足不出户百无聊赖，牛望川和章梦远一样也闲在屋里，章梦远整天躺在地铺上对着电视没完没了地看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肥皂剧，而牛望川有事没事就爱睡迷糊觉，似睡非睡一眯就是一下午。
这天下午，牛望川睡醒了，他问章梦远：“远弟，现在外面是啥天气？”
章梦远说：“雨还大着呢！根本出不去人。”
牛望川说：“刚才做了一个梦。”
章梦远有点好奇，就问：“做啥梦了？”
牛望川说：“我梦见我和婆娘那个了。”
章梦远无语。
其实，牛望川骗了章梦远，其实春梦不是和老婆，而是又一次和刘艳香那个了。他没对章梦远坦白，是怕章梦远取笑他。
牛望川记得，他曾经和章梦远描述过他和刘艳香有过春梦的事情，今天的春梦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不过比起前一次来说，这一次也更进一步了。前一次牛望川只是梦见刚刚摸到刘艳香的奶子就射了，这次摸了奶子，摸了臀，还看见了刘艳香的隐私部位。他刚看见刘艳香的隐私部位就射了，接着牛望川就醒了。
醒后的牛望川还是一如既往地懊恼和沮丧，春梦太容易破碎了。
春梦里的刘艳香离自己总是那么近又那么远，结果总是令人销魂，又那么令人懊恼。春梦依稀，除了裤裆里那一滩浓稠的污物，一切都是空的。
人生如梦，牛望川对此感触颇深。
... ...
雨，下个没完没了。
这天老汤突然来电话了，他约牛望川、章梦远去他出租屋里喝酒。
自从伤了手之后，章梦远对酒精有些依赖性了，他身边备了个小酒壶，有事没事的就爱抿上两口，牛望川虽然没章梦远酒瘾大，但也爱喝上两口。
牛望川、章梦远以及老汤这帮老乡对白酒都情有独钟，广城一些牌子的白酒他们是不屑一顾的，他们嫌广城的白酒度数不高，喝起来没劲道，口感不温不火的。老家的白酒度数高，口感醇，老乡们收入都不高，平时只买那种几块钱一瓶的简装酒，酒虽然便宜，但喝起来很过瘾。
无论春夏秋冬，他们都爱喝白酒，来广城以后也没改习惯。牛望川和章梦远一样，对啤酒不感兴趣，他俩都认为，啤酒太奢侈了，不仅度数低还涨肚子，两个人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光喝啤酒不填饱肚子怎么行呢？啤酒不像白酒，几两白酒喝下去，活是越干越有劲。
老汤来电话的时候，章梦远正在看电视，电话是牛望川接的，牛望川没征求章梦远的意见，答应得很爽快。牛望川准备动身的时候，章梦远却说：“你一个人去吧，我不去了，晚饭我自己一个人随便凑合着吃算了。”牛望川知道他放不下他的肥皂剧，他兴致正浓着呢。所以，牛望川也没说什么，一个人撑着一把破伞，奔老汤的住处去了。
牛望川来得最晚，其他老乡都已经到齐了。
大家互相打趣寒暄，相互打听着彼此最近的生意和所见所闻，说着各自知道的传奇。老乡赵说：“听说最近广城双规了一个副市长，省纪委从这个副市长家里光现金就搜出了几百万。”老乡钱说：“广城马上要举办全国性的城市运动会了，很多小姐都失业了，乞丐盲流都被赶到别的城市去了。”老乡孙说：“有个老乡的婆娘，前段时间扫马路，在一个垃圾桶里捡了一个蛋糕盒，打开一看，蛋糕盒里竟然有五万块现金，这个老乡的婆娘当场就晕倒了。”老乡李说：“某某老乡的婆娘，从乡下来找老公，她是来捉奸的，一个在本市打工的亲戚向她告了密，说他老公在广城有了别的女人。还真别说，那个野女人还真被她撞见了，两个女人在大街上打得死去活来，相互抓头发扯衣服，从街头打到街尾，那个小三险些被乡下的婆娘扒光了衣服，大半个奶子都露在了外面；小三也不甘示弱，在乡下婆娘；脸上抠出了好几条血印子，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后来就有人报警了，警察来了说：‘这事我们管不了，这是人家的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