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突然摆手，语气斩钉截铁，“音姐，这安排我不答应。我跟小白都处出感情了，它驮我走了这么多路，鞍前马后没少受罪，我哪能说换就换？那龙子要去灵山当菩萨就去，别来掺和我们取经，坐骑我有小白就够了！”
他说着，还特意走到白马身边，拍了拍马背：“你看它多乖，从不挑食，也不惹事，比那动不动就想吃马的龙子靠谱多了。”
白马像是听懂了，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胳膊，打了个响鼻。
观音菩萨愣了愣，双马尾轻轻晃了晃：“玄奘，你糊涂了。你的马是凡胎，西行路上妖魔鬼怪众多，它如何承受得住？敖烈是龙身，又是佛祖亲点的坐骑，既能护你周全，又合天意，这是再好不过的安排。”
“凡胎怎么了？您也是佛家弟子，怎么和这老泥鳅一样分高低贵贱？佛讲众生平等，怎么到小白这儿就不算数了？它跟我有缘，陪我闯过虎穴，躲过妖风，这份情谊，不是什么龙子能比的。”
他突然眼睛一亮，凑到观音面前，笑得一脸狡黠：“要不这样，音姐您法力无边，不如给小白赐个机缘？点化它一下，让它也能有点本事，哪怕只是跑得快些、壮实些，总比换个生面孔强。您看，这既不违了众生平等的理，也全了我跟小白的情，多好？”
孙悟空在旁边帮腔：“对啊菩萨！这马确实乖，上次师父被老虎追，还是它驮着师父跑赢的！”
哪吒也难得点头：“确实，比那龙子顺眼。”
杨戬虽没说话，却微微颔首，显然也认同张杨的话。
观音菩萨握着杨柳枝的手紧了紧，语气带着几分为难：“玄奘，点化凡马岂是儿戏？它无仙根无灵骨，强行逆天改命，怕是会遭天谴……”
张杨却突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音姐，您要是不答应，我可就不敢保证，您把紧箍咒私藏起来，没交给我那事儿，会不会被佛祖知道了……”
“你……”
“您看，就给小白洒点甘露，又不费您多少法力，还能落个‘众生平等’的好名声，多划算。”
观音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妥协：“好，我答应你。”
“音姐敞亮！！”
说罢，观音举起玉净瓶，杨柳枝轻轻一拂，几滴晶莹的甘露落在白马身上。
那马儿突然昂首嘶鸣，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鬃毛变得如绸缎般顺滑，四肢肌肉贲张，眼睛里竟多了几分灵性，看起来神骏了不止一倍。
“成了！” 张杨乐得拍手，赶紧摸了摸白马的脖子，“谢谢音姐！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观音没理他的调侃，转身对敖闰道：“龙王，带敖烈回去吧，百日之后，我自会去灵山为他请封。”
“多谢菩萨。”
敖闰忍着气，刚要让虾兵抬走龙身，就听张杨喊：“老泥鳅，等等！”
他几步走到敖闰的水云前，笑得一脸 “和善”：“龙王，您看这事闹的 —— 要不是我们，您儿子哪能提前成正果？这可是天大的福气，您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们？”
敖闰皱眉：“你想怎样？”
“也不多要。” 张杨伸出两根手指，“听说西海龙宫的大珍珠又圆又亮，随便给个千八百颗就行，不用太大，拳头那么大的就成。”
“你！” 敖闰气得龙须直抖，“千八百颗？你怎么不去抢！”
“话不能这么说。” 张杨摊开手，“您儿子得个金身正果，值多少珍珠？我们这是帮您家攀了佛门高枝，收点‘介绍费’怎么了？再说了，刚才哪吒动手也费了不少力气，总得给点辛苦费吧？”
哪吒配合地举起火尖枪，枪尖红光一闪：“没错。”
孙悟空也晃了晃金箍棒：“老龙王，我师父这人最讲道理了，你可别不识抬举。”
杨戬虽没说话，但额间竖眼亮了亮，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 不答应就动手。
敖闰看着眼前三个凶神恶煞的徒弟，又看看一脸 “你不答应我就赖到底” 的张杨，再想想观音菩萨刚许下的金身正果，终是咬着牙从袖中摸出个锦袋：“这里面有两百颗珍珠，你拿了就走，莫要再纠缠！”
张杨一把抢过锦袋，掂量了掂量，笑得眼睛都没了：“够意思！龙王大气！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有空常来玩啊！”
敖闰气得差点晕过去，一挥袖子：“抬走！”
虾兵蟹将赶紧扛着龙身，跟着他化作水云狼狈离去，连句狠话都没来得及放。
观音正欲化作翠光离去，听见张杨喊她。
“音姐，留步！”
她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还有事？”
张杨笑眯眯地从锦袋里倒出一百颗珍珠，用袈裟下摆兜着，往观音面前一递：“音姐，见者有份。刚才这事您帮了大忙，这些给您当私房钱。”
观音看着袈裟下摆里那一百颗莹润的珍珠，愣了愣，双马尾轻轻晃了晃：“你这是做什么？”
“音姐，您就收下吧。” 张杨笑得像只精明的狐狸，往她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往后小弟们在道上混，还得靠您多罩着。这点东西不算啥，就当是给您的‘保护费’，咱们往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事互相照应着点，多好？”
观音看着他眼里的狡黠，又看看那堆闪着光的珍珠，突然觉得这和尚的 “人情世故” 比天庭的规矩还复杂。她指尖轻扬，珍珠便化作一道流光收进袖中，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就你心眼多。”
张杨嘿嘿一笑，“走了音姐，下次再约！”
观音没再回头，化作翠光消失在天际，只是袖中那一百颗珍珠的分量，让她莫名觉得，往后这取经队的烂摊子，怕是更难置身事外了。
等观音走远，孙悟空终于忍不住蹦过来：“师父，您咋把珍珠给菩萨了？那可是咱们好不容易讹…… 呃，赚来的！”
张杨照着他的后脑勺拍了一下：“傻猴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贿赂领导’。”
“贿赂领导？” 孙悟空挠挠头，一脸茫然，“领导不是该清正廉洁吗？”
“那是表面功夫。” 张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你想啊，音姐是佛祖跟前的红人，手里攥着多少资源？咱们把她拉上船，往后再惹出事来，她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刚才分她一百颗，看似亏了，实则赚大了 —— 这叫‘长线投资’，懂不？”
他拍了拍孙悟空的肩膀：“以后学着点，光会打打杀杀没用，得懂人情世故。咱们现在是‘有组织的团伙’，不是单打独斗的散兵游勇了。”
哪吒听得眼睛发亮：“你的意思是…… 以后再揍龙王，菩萨会帮咱们瞒着？”
“差不多这意思。” 张杨点头，“总之，拿了咱们的珍珠，她就是自己人了。”
杨戬在旁边听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 师父这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偏偏还让人觉得…… 有点道理。
张杨把剩下的珍珠往怀里一揣，翻身上马：“走了走了！珍珠我留下几颗好的穿成项链收着，剩下的换成盘缠！我们西行也能过得舒服点！”
张杨刚翻上马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呼唤：“师…… 师父。”
他愣了一下，猛地回头 —— 哪吒正梗着脖子，脸憋得通红，火尖枪戳在地上，眼神飘忽着不敢看他，刚才那声 “师父”，竟真是从这小祖宗嘴里喊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