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心口的混沌符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灰白光芒,如同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光,纯粹而原始。那道纤细却坚韧的能量线,精准地连接上贯穿终焉之核的法则之矛,瞬间将其染上一层灰白的焰光!
“混沌…源力?!”盐主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恐惧,“不…不可能!区区凡人怎会——”
话音未落,灰白焰光已顺着法则之矛蔓延至终焉之核!
“轰——!!!”
终焉之核剧烈震颤,表面的暗红结晶如被无形之手撕扯,裂纹疯狂蔓延!灰白焰光并非净化,亦非毁灭,而是“混沌”——一种凌驾于秩序与混乱之上的原始力量,能瓦解一切既定的法则!
终焉之核的自我修复被强行打断,内部结构开始崩塌!归墟之眼的瞳孔剧烈收缩,亿万哀嚎的灵魂虚影如潮水般四散逃离!盐主的意念在极致的痛苦中尖啸:
“吾…不…甘…心——!”
终焉之核的崩溃如同连锁反应,归墟之眼开始向内坍缩,暗红光芒如退潮般消散!阿月世界树的根须趁机疯狂汲取逸散的归墟本源,将其转化为纯净的生命能量,反哺自身与源初之树。虎头的树体上,那些被归墟侵蚀的暗红裂纹在金绿光芒的冲刷下迅速愈合。
地渊中,崩塌的穹顶停止碎裂,悬浮的巨石纷纷坠落。石头哥护着妞妞和云儿,小豆子则虚弱地瘫坐在地,混沌符纹的光芒逐渐黯淡。
“结…束了?”妞妞颤抖着问。
阿月世界树的意识扫过战场——归墟之眼已缩至拳头大小,终焉之核彻底碎裂,盐主的意念消散无踪。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从归墟之眼最后的残骸中传来。
那颗缩至极限的暗红“眼珠”,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缕幽暗的深紫色光芒渗出!
“不对!”虎头的意念骤然紧绷,“那不是盐主…那是更古老的——”
话音未落,裂缝猛地扩张!一只由纯粹深紫能量构成的“手”,从归墟之眼的残骸中伸出,五指张开,掌心赫然是一只冰冷的、没有瞳孔的竖瞳!
“终焉…之眼…真正的…主人…”虎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
阿月瞬间明悟——盐主不过是“代行者”,真正的归墟意志,是这只深紫竖瞳的主人!它从未真正降临,只是借盐主之手吞噬世界。而现在,终焉之核的破碎,反而让它短暂地“苏醒”了!
竖瞳缓缓转动,锁定了阿月世界树的核心——那点谢无咎留下的金芒。
“原来…是你…”一个比盐主更冰冷、更古老的声音响起,“第九纪元的…变数…”
竖瞳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压迫,阿月世界树的枝干瞬间僵直,星核之火的金芒被强行冻结!虎头的源初之树试图阻拦,却被一道深紫光束贯穿,碧绿树干迅速灰败!
“阿月姐!”地渊中,小豆子突然挣扎着爬起,混沌符纹再次亮起,“用…我的力量…最后一次!”
他猛地将双手按在地面,灰白焰光如洪流般灌入地脉,顺着双树的根须直冲阿月的星核之火!
“不!你会死的!”妞妞哭喊着扑过去,却被石头哥死死拉住。
小豆子咧嘴一笑,脸色惨白如纸:“没事…我本来…就是‘钥匙’…”
灰白焰光与世界树、源初之树的力量交融,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狠狠撞向深紫竖瞳!
“愚蠢。”竖瞳冰冷地评判,深紫光束迎击而上!
两股力量对撞的瞬间——
“噗!”
一声轻响,光柱被轻易贯穿,灰白焰光四散崩解!小豆子闷哼一声,七窍流血,符纹彻底熄灭。
但就在竖瞳以为胜券在握时,四散的灰白焰光并未消失,而是如萤火般飘向阿月世界树的星核之火,与谢无咎的金芒…融合了!
“什么?!”竖瞳第一次出现了情绪的波动。
金芒与灰白焰光交织,化作一缕纯白的火苗,微弱却坚韧地燃烧着。
阿月的意识触碰它的刹那,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谢无咎的轻笑:“这次…换我照亮你的路。”
小豆子的呢喃:“阿月姐…活下去…”
纯白火苗猛地暴涨,化作一柄利剑,贯穿深紫竖瞳!
“不——!!!”
竖瞳在纯白火焰中扭曲、崩解,最终化作一缕深紫烟雾,消散于虚空。
归墟之眼,彻底闭合。
地渊归于寂静。
阿月世界树的光芒逐渐收敛,树体缩小,最终化作人形——不再是过去的阿月,而是一个周身流淌着杏金与碧绿纹路、心口跳动着纯白火苗的新生存在。
虎头也褪去树形,恢复人躯,只是右臂仍残留着嫩绿的芽痕。
石头哥抱着昏迷的小豆子,妞妞搀扶着虚弱的云儿,众人沉默地望着归墟消失的方向。
“结束了吗?”妞妞小声问。
阿月望向天空——那里再无暗红漩涡,只有一缕微弱的晨光,穿透地渊的裂缝,洒落在众人身上。
“不。”她轻声说,“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