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扬州迷局
夜色如墨，陈默（柳明轩）蜷缩在马车角落，听着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王大人派来的护卫驾车技术娴熟，在扬州城错综复杂的街巷中灵活穿行。车帘缝隙透进的微光映在他手中的铜钱上——这枚穿越而来的宋代官制铜钱，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凉意。
"前面就是醉月楼。"护卫压低声音，"李掌柜会在后门接应。"
陈默掀开车帘一角，看见一座三层木楼矗立在街角，飞檐下挂着写有"醉月楼"三字的灯笼。楼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丝竹之声。这看似寻常的酒肆，竟是府衙在扬州的秘密据点。
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身着灰色短打的瘦削男子探出头来："可是柳公子？"见陈默点头，他迅速将二人引入院内，"快进来，沈家的人正在城里搜捕你。"
穿过狭窄的厨房，李掌柜将他们带到二楼一间雅室。推窗望去，整条街市的景象尽收眼底。陈默注意到，街对面停着几辆豪华马车，几名衣着光鲜的男子正在低声交谈。
"那是沈家的人。"李掌柜顺着他的视线解释道，"已经监视这里两天了。"
陈默皱眉："府尊大人不是说..."
"大人只说沈家会报复，没料到动作这么快。"李掌柜倒了杯茶推给他，"盐税案的关键人物'福记'商行老板吴福，明晚会在城南的'春园'设宴。这是请帖。"
陈默接过烫金的请帖，触感华贵。展开一看，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敬邀柳明轩公子莅临春园雅集，共赏牡丹。——吴福"落款日期正是明日。
"为何是我？"陈默疑惑，"吴福怎知我人在扬州？"
李掌柜意味深长地笑了："因为沈家到处在找一位'清河镇布商'，而吴福恰好收到了'柳公子'的拜帖。"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印章，"这是仿造你印信的赝品。"
陈默倒吸一口冷气——沈家不仅知道他的行踪，还在伪造他的身份！这分明是要借刀杀人。
"明日宴会上..."李掌柜正要说什么，突然楼下传来嘈杂声。护卫冲上楼来："不好了！沈家的人闯进来了！"
李掌柜迅速吹灭蜡烛："从后窗走！去西郊的破庙汇合！"
陈默刚翻过后窗，就听见楼下传来打斗声。借着月光，他看见护卫与三名黑衣人战作一团。突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小心！"陈默大喊。护卫勉强侧身，箭矢擦肩而过，但仍将他钉在了门框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快走！"护卫咬牙道，"春园...有埋伏..."话音未落，又一支箭穿透了他的喉咙。
陈默强忍悲痛，猫着腰钻入小巷。身后传来更多脚步声和喊杀声，显然沈家已经包围了醉月楼。他按照李掌柜指点的路线狂奔，很快便甩掉了追兵。
城西郊外，一座荒废的土地庙矗立在月光下。陈默推门而入，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供桌上的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他刚摸到火石，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谁？！"陈默迅速转身，匕首出鞘。
"柳公子别来无恙。"沈墨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或者该叫你...陈默？"
陈默心头剧震——沈墨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映出沈墨苍白的脸。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肩头还缠着染血的布条。
"你受伤了？"陈默警惕地问。
沈墨冷笑："比起你，我这点伤算什么。"他突然剑指陈默咽喉，"交出密约！"
陈默迅速后退，后背抵上供桌："沈公子，杀人灭口可不是君子所为。"
"家父说了，对敌人不必讲仁义。"沈墨步步紧逼，"那密约上有江南盐税的证据，足够让沈家万劫不复！"
陈默突然笑了："所以你追到扬州来，就为了这个？"他猛地掀开供桌，从暗格中抽出一卷竹简，"可惜你晚了一步，真正的密约在这里！"
沈墨瞳孔骤缩，挥剑斩来。陈默侧身闪避，竹简便脱手飞出。沈墨急忙接住，展开一看，却是一卷空白竹简！
"你！"沈墨暴怒转身，却见陈默已抄起油灯朝他砸来。火光映照下，陈默看见沈墨腰间露出一角黄色绢布——那是官府密函的样式！
电光火石间，陈默明白了什么。他故意露出破绽，待沈墨挥剑刺来时，突然矮身从供桌下抽出一把铁锹，狠狠拍向沈墨手腕！
"啊！"沈墨痛呼一声，长剑脱手。陈默趁机扑上去，将沈墨按倒在地："说！那密函是给谁的？"
沈墨挣扎着："你...你永远也..."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陈默警觉地望向窗口，只见几支火把的光芒正在逼近。沈墨趁机挣脱，临走前狞笑道："柳明轩，你逃不掉的！家父已经拿到真正的密约了！"
陈默追到门口，只见沈墨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火把的光芒越来越近，他来不及多想，转身从后窗翻出，钻入漆黑的夜色中。
奔跑中，陈默不断擦拭额头的冷汗。沈墨最后的话让他心惊肉跳——真正的密约已经落入沈重山手中！这意味着府尊大人的计划可能已经暴露...
"必须尽快见到吴福。"陈默喘息着辨别方向，"春园宴会是最后的机会..."
次日黄昏，城南的春园内牡丹盛开，香气袭人。陈默换上一身青衫，手持伪造的请帖混入宴会。园内亭台楼阁间，数十名商贾模样的男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可是柳公子？"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迎上来，正是"福记"商行老板吴福。他面容和善，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陈默拱手回礼："吴老板客气了，在下冒昧来访，是想请教盐税之事。"
吴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柳公子果然爽快。"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园内一处僻静的凉亭。吴福示意家丁退下后，突然压低声音："柳公子可知，今日这宴会是个陷阱？"
陈默心头一跳："吴老板此话何意？"
"沈重山已经拿到密约了。"吴福苦笑，"他派人来威胁我，说若敢与你会面，就杀我全家。"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但我想赌一把。"
陈默接过一看，竟是一枚与自己那枚一模一样的宋代铜钱！
"这是..."
"二十年前，一位姓柳的大人在扬州为官时赠予家父的。"吴福眼中泛起泪光，"他说若有朝一日遇到持有同样铜钱的人，便是可以托付性命之人。"
陈默握紧铜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道吴福的父亲认识穿越前的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轰隆"一声巨响，凉亭外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园内顿时大乱。陈默本能地将吴福扑倒在地，一支羽箭擦着他的后背飞过，钉入身后的柱子。
"走！"吴福拉着他冲向花园小径，"沈家的人来了！"
两人在花园中狂奔，身后传来追兵的喊杀声。突然，陈默脚下一空——他们踏断了一块腐朽的木板，坠入了一个隐蔽的地道！
黑暗中，陈默听见吴福急促的呼吸声："这是家父留下的密道...通向城外..."
地道内潮湿阴冷，陈默摸索着墙壁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微光。两人刚爬出地道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挖掘的声音！
"快走！"吴福拉着陈默钻入附近的芦苇丛。远处，沈家的人举着火把正在搜查地道出口。
芦苇丛外是扬州城的护城河。陈默望着漆黑的河水，突然想起现代的游泳技巧——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跳！"他对吴福喊道。两人纵身跃入河中，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