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清辞准备关闭直播时,陆砚舟拿着一个刚收到的快递盒走了过来,脸色凝重:“清辞,你看这个,这是神王宫送来的”。
神王宫是一座庞大的宫殿,历史悠久,不知是纪念那位神仙而建。
拆开盒子,有一块深蓝色的琉璃瓦碎片。
碎片不大,边缘有烧灼的痕迹,表面覆盖着繁复古老的云龙纹。
更让沈清辞心头一跳的是,这碎片上残留的一丝极其隐晦、却让她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与林晚晚身上那股业力臭的源头,同出一辙,却更加古老、精纯、磅礴!
看来要去一趟神王宫了
雷雨夜的神王宫像头蛰伏的巨兽。
沈清辞踩着积水穿过降圣殿广场时,闪电正好劈开云层,照亮屋檐上蹲踞的瑞兽,那些石雕的眼睛在刹那间仿佛活了过来,泛着幽冷的光。
“沈小姐,这边请。”博物院的陈教授举着伞在前面引路,声音压得很低,“守夜人老张还在抢救,他说……看到个穿龙袍的影子咬了他。”
青铜镜在帆布包里发烫,镜中映出文物库房的景象:一排排展柜倒在地上,破碎的瓷器里渗着暗红色的液体,最深处的玻璃柜裂开蛛网,里面的明代青铜爵杯不见了踪影。
“是尸变。”沈清辞的声音被雷声吞没,“而且不是普通僵尸,是被人用阴术催起来的‘血尸’。”
库房的铁门被从里面撞得凹陷,陈教授用钥匙开门时,指尖抖得厉害:“这不可能……库房二十四小时监控,怎么会……”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着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沈清辞迅速掐诀,指尖金光闪过,照亮了角落里蜷缩的人影——守夜人老张倒在血泊里,脖颈处两个黑洞洞的牙印正往外冒黑血。
“他还有救。”沈清辞掏出张符纸按在伤口上,符纸瞬间烧成灰烬,黑血凝固的同时,老张突然抽搐着睁眼,瞳孔里布满血丝,“龙……龙被锁了……”
话音未落,货架突然剧烈晃动,个穿着破烂龙袍的身影从阴影里站起。那身影足有两米高,皮肤青黑如铁,指甲泛着乌光,正是消失的青铜爵杯,此刻正被它攥在手里,杯沿还滴着血。
“血尸以文物精气为食。”沈清辞将陈教授护在身后,青铜镜在包里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它手里的爵杯是明代万历年间的,曾用来祭祀,沾染过龙气。”
血尸嘶吼着扑过来,利爪带起的劲风刮得人脸生疼。沈清辞侧身避开,指尖在空气中划过符痕,金光如锁链般缠上血尸的脚踝。
“吼——!”
血尸被激怒,猛地将爵杯砸向地面。杯子碎裂的刹那,整座库房突然震动,地面裂开细纹,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沈清辞瞳孔骤缩。那些黑气里,竟缠着细小的锁链,锁链末端钉在地基深处,钉身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是阴山派的锁龙钉!
“难怪龙气外泄。”她恍然大悟,“有人在神王宫地下埋了锁龙钉,用文物精气喂养血尸,就是为了彻底锁住龙脉!”
血尸趁着她分神的瞬间扑上来,沈清辞翻身跃上展柜,抓起个青铜香炉砸过去。香炉在血尸胸口炸开,却只留下个浅浅的白印。
“得用降圣殿的龙气。”沈清辞对陈教授喊道,“快打开通往降圣殿的通道!”
陈教授哆哆嗦嗦地找出钥匙,打开库房后门。雨更大了,降圣殿的金顶在闪电中泛着冷光,殿顶的吻兽仿佛活了过来,正低头注视着这场搏斗。
沈清辞引着血尸往降圣殿跑,青铜镜突然从包里滑出,在积水里映出诡异的画面:地下深处,数十根锁龙钉组成阵形,每根钉子都在吸食龙脉精气,而阵眼处的钉子,纹路竟与镜背的云纹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她握紧铜镜,突然转身直面血尸,“你不是要龙气吗?给你!”
沈清辞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铜镜上。镜面瞬间爆发出刺眼金光,金光穿透雨幕,直直射向降圣殿的金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殿顶吻兽吐出团金色气浪,如游龙般俯冲而下,撞在血尸身上。
“嗷——!”
血尸在龙气中剧烈挣扎,皮肤寸寸裂开,露出里面缠绕的黑气。那些黑气遇到龙气便发出滋滋声响,很快消散在雨里。当血尸彻底化为飞灰,青铜镜突然飞向地基裂缝,将根正在冒黑气的锁龙钉吸了出来。
钉子落在掌心冰凉刺骨,沈清辞借着闪电看清上面的纹路——确实与镜背云纹同源,只是更加狰狞扭曲,像是被人刻意篡改过。
“这是……”陈教授凑过来看,突然倒吸口凉气,“三年前修缮地基时,确实挖出过类似的钉子,当时以为是古代工匠的恶作剧……”
沈清辞没说话,指尖抚过锁龙钉。青铜镜突然发出嗡鸣,镜中闪过段模糊的记忆:穿着道袍的自己正在铸造铜镜,炉火烧得正旺,旁边站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手里拿着枚刚打好的钉子,“用这个做镜胆,能镇住天下邪祟。”
是前世的记忆。
这时,老张被救护车拉走,路过时突然抓住沈清辞的手,眼神清明了一瞬:“爵杯……杯底有字……”
沈清辞立刻回头寻找,在破碎的瓷片堆里找到块爵杯残片。杯底刻着个极小的“晚”字,旁边还有半个模糊的图腾,正是林晚晚常用的标记。
“是她干的。”沈清辞捏紧残片,指节泛白,“锁龙钉需要活人精血催动,血尸咬伤老张,就是为了用他的血加固阵法。”
雨渐渐小了,天边露出鱼肚白。沈清辞站在降圣殿前,看着晨光透过殿门照在金砖上,那些被龙气滋养了六百年的砖块,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青铜镜安静下来,镜中映出地下锁龙钉的阵形,像张巨大的网,正慢慢收紧。而阵眼处的主钉,纹路与她的铜镜完全吻合,仿佛本就是一体。
“这些钉子,”沈清辞突然开口,“不止用来锁龙气。”
陈教授疑惑地看着她。
“它们在定位。”沈清辞指尖划过镜面,“用神王宫龙脉做坐标,定位全国的风水眼。一旦所有锁龙钉启动,整个华夏的气运都会被吸干。”
她想起林晚晚的气运兑换系统,想起天地银行的天网链接,突然明白了什么。
“沈小姐!”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跑过来,“陆先生刚才联系您,说查到锁龙钉的来源了!”
沈清辞接过对讲机,陆砚舟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传来,却异常清晰:“是林晚晚的海外账户买的,卖家信息指向阴山派的分支,他们还在拍卖会上拍走了面古镜,纹路和你的青铜镜……”
“一模一样。”沈清辞接话,指尖抚过镜背的云纹,“他们要的不是锁龙钉,是能解开锁龙钉的钥匙。”
对讲机那头沉默片刻,传来陆砚舟低沉的声音:“我马上过来。”
晨光洒满降圣殿,沈清辞将锁龙钉收好,掌心还残留着钉子的凉意。她抬头望向殿顶的吻兽,那些石雕的眼睛在阳光下温和了许多,仿佛在无声地守护着什么。
青铜镜突然轻轻发烫,镜中闪过段破碎的画面:古代工匠正在铸造锁龙钉,旁边放着面半成品铜镜,镜背刻着与钉子相同的云纹。
原来,铜镜和锁龙钉本是一体,一个锁龙,一个解龙。
“等着吧。”沈清辞对着镜子轻声说,“很快就能让你们团聚了。”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沈清辞知道是陆砚舟来了。她转身走向降圣殿外,雨后的广场积着水,倒映着她的身影,也倒映着殿顶盘旋的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