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发疯
“老爷怎么样了？”
南星看到落葵从屋里出来，刚忙询问。
“没什么大碍，已经睡着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落葵还没说完，南星就一下扑进她怀里。
“小姐，你可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那乞丐早上醒来的时候都一直很安静，吃过早饭，也吃了药，说是困，要睡一会儿。可是突然就发起狂来，一把就把老爷给推地上了，我当时吓坏了。”
“你的手受伤了，我去给你擦点药。”
落葵这才发现，南星的手背有擦伤。
“好疼，小姐，好疼。”
南星似乎才发现，顿时觉得疼痛难忍，眼泪都出来了。
“好啦，不哭啦，知道你吓坏了。”
落葵心中十分愧疚，刚才检查了父亲的伤势，明显是在被推倒的时候伤到腰了，但他却不言明，还是看到父亲翻身有些困难，这才察觉。
“我觉得这乞丐并非有伤人之心。”
白蔹在一旁检查家中物品损坏情况。
“你到现在还在向着他，老爷都受伤了，你还替他说话？”
南星有些不服气。
“南星，白公子说的没错，他手头就有利器，但他却没有伤害你们，推倒父亲，也不过是因为你们挡了他的去路。我猜想，他大概是想从这儿逃出去。”
落葵也注意到了床边就放着切割草药的锡刀，完全可以拿起来当凶器用，但姜老爷和南星都没有受伤。
“也是啊，当时他很激动，但并没有动手打我们，就只是往外跑，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
南星听小姐这么一说，也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乞丐确实是一心要往门外冲。
“他为何要这样？难道就是因为神志不清么？在我们这里养伤，难道比他风餐露宿的还要好么？”
“他昨夜似乎就离开过。”
落葵突然蹲下身子，手中捻着什么东西。
白蔹好奇，凑过去看。
“这是，泥土？”
“是的，这是这边山上独有的泥土，今日唯独你我二人上了山，我们也都采靠近这床边，这泥土不是我们带回来的。”
落葵看向白蔹和南星。
“不会吧，他半夜悄悄出去，还上了趟山？小姐，你们早晨上山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他还睡在屋里呢。”
南星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发慌。
“你确定是看到他人在么？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落葵知道，南星一个姑娘家，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是不可能直接闯入这里看一个男人睡觉。
“我，我就是在窗户外面瞟了一眼，就看到被子是鼓起来的，我就没有在意，其实就是随便看了一眼。”
南星有点急了，生怕自己看漏了什么，或者看错了让小姐生气。
“没关系的，如果是这样，你看是不是就像是有人睡在这里？”
落葵说着，把另一床被子叠整齐，然后塞在被子里，从外面看过来，就像是里面躺了人一样。
“他大半夜不睡觉，去山上做什么？会不会和今天早上你们在山上发现的尸体有关？”
南星想到早上看到的一幕，那时候那乞丐竟然不在家，还做了伪装来麻痹所有人，还被自己给看到了。
“你怎么知道山上发现了尸体？”
落葵有些惊讶，他们今日晚归，不过是告知南星陶大人找他们有些事情，但并没有明确说过是有命案。一般在案子有眉目之前，府衙内是不会让消息传出去的。
“可是大家都在传啊，今天早上在山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听说是文曲星发怒了，把人给杀了。”
南星也是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听到的，大家都传的这样有鼻子有眼，还说那人是得罪了神仙。
“走，我们也去烟波居看看，恐怕是有居心不良的人把这事儿给传出来了。”
落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住在烟波居的那些个大人物还有四喜班，他们已经接受过询问，这件事儿也就他们最清楚。也许就是混在其中的凶手，把这件事儿给捅出去了。
“小姐，你们又去哪儿啊？那乞丐不会再回来了吧？”
南星很是害怕，如果落葵和白蔹走了，家中就只剩下自己和老爷了，老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她一个人岂不是成了那乞丐的囊中之物了？
“你一会儿把门锁好，就和我爹待在屋子里，无论谁叫门都不要开。”
落葵想了想，这件事儿必须马上让陶大人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要不我留下来？那乞丐如果真的上山，不是有嫌疑就是目击者，他如果可以这样伪装，想必他的疯病也是装的，如果有危险，想必他会回到愈安堂来。”
白蔹很想陪着落葵去，但她毕竟是去找官府里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反之这儿手无寸铁的人更危险。
“好，你留下我安心些。”
落葵没想到白蔹会主动留下来，她的心顿时落了地。
“如果你一个时辰还没回来，我就直接去烟波居找你。”
“好，如果我有什么事儿，一定托人稍信儿给你。”
此时的烟波居，并没有往日的喧闹，整个大堂没有客人的身影，只看到柜台后面老板打算盘的声音。
“老板，请问一下四喜班是住在这里么？”
璟天看茵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直接推开他，走到柜台前询问。
“你没看到门口立着的牌子么？我们今天歇业，你若是要投宿，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老板似乎心情很烦闷，头都没抬，就急着把人往出赶。
“老板，我们是衙门的人，你别急着把我们拒之门外啊。”
璟天急了，转头看向茵陈，想让他过来说两句。
“你们俩也没有穿官服，这让我怎么相信？现在这儿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都是陶大人发话的，你们也没凭证，让我怎么相信你们？”
老板明显是不相信璟天说的话。
“你带腰牌了么？我今天出门急，没带啊。”
璟天赶忙回头求助茵陈。
“老板，我们真的是衙门的人，就是陶大人手下的小吏，这是我的腰牌.”
茵陈直接把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老板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呦，还真是官府的人，看着眼生，从来没见过你呢。”
老板确认了茵陈的身份，态度立马转变，虽不至于太过殷勤，但也没有了刚才那一脸嫌恶的表情。
“我不过是在衙门打杂的一个小吏，只有有案子的时候才会用到我。”
茵陈不会撒谎，只好实话实说。
“原来不过是干粗活的，你知道我这儿住的都是什么人么？也是你一个小吏说见就能见的？而且没有陶大人的命令，万一你是凶手，再对我这儿的客人不利可怎么办？你让我以后怎么做生意？”
老板听到茵陈说自己不过是在衙门做些粗活脏活的，态度立马又发生了转变。
“我到是想知道你这儿住的都是什么贵人？就算是再厉害的人物，不也在山上被做成了泥塑么？”
汤璟天实在是看不惯这老板看人下菜碟的态度，走上前一把将茵陈拽到自己身后。
“泥塑？”
老板显然是不知道案子的内幕，陶大人下令让大家不要乱说，以免引起恐慌。
“就是山上的庙里有泥塑，你这儿不是也有这么大一尊关公像嘛。”
关羽，关二爷，象征了‘忠、义、仁、勇’。既是武圣和财神，也是镇宅驱邪的守护神，像烟波居这样高档的酒楼中，必定要请关二爷来镇守。茵陈生怕这汤璟天一时意气用事，再把案件的细节透露出来，要知道这酒楼里住着的人中，说不定就有凶手。
“你们也不是府衙里的衙役，是没有权力来这儿讯问啊？”
老板有些为难，他知道这两人是陶大人的手下，但是这楼上住着的人，都是晏将军请来的朋友，他更是得罪不起。
“你们走吧，别让我为难，如果有什么话，让陶大人来问吧。”
老板坚决不松口。
“我们也不是要找什么贵人，不过是想找四喜班的班主问问情况。”
茵陈捏着自己的荷包，里面装着他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枚碎片。
“班主这次就没有来，京城事儿多，这班主还要在那儿伺候圣上呢，哪里有时间来咱们紫阳？”
“那这次来晏府表演，也总有个管事儿的吧？”
“可是戏班子的人都已经问过了，昨天晚上没有人擅自离开，陶大人都说不用再问了。”
老板恐怕对自己现在不能正常营业有很大的怨气，现在把这些气都撒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我知道，我不是问他们昨晚去哪儿了。”
“章老板，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一名长相俊秀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看到这边起了争执，就过来问询一下。
“这位就是四喜班的副班主，也是名角叶青，你们聊，我还有账目要核对。”
“两位是？”
叶青打量着眼前的二人，个子高的男子长相儒雅贵气，穿的衣服布料虽然华贵，但已经有些旧了，像是他父辈的衣服。个头矮一些男子长相普通，但却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感觉。
“我们二人是陶大人手下，有些疑问想要问询叶班主。”
茵陈先行了礼。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请到我房里吧。”
说着，叶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人跟随自己去房间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