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草药节,桐家药庄,漫天遍野盛开着草药的花朵,一股悠悠药草香味袭来。
药庄内,一张长桌子上,摆了一个个斗大的木簸箕,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个个圆形的大筛子。
簸箕里是用草药制作而成的草药饼子,茯苓糕等,筛子上则是晒干的草药,丝丝缕缕,好似海底的水藻一般。
糕点种类繁多,有茯苓糕、柚子叶粉糕点、红枣粉糕点、金银花粉糕点、枸杞粉糕点等,品类多样,口味独特。
胡玄锦热切地待在木桌旁,醒面,揉面团,制作草药汁水,制作糕点,一样样,一件件,亲自完成。家仆水仙兴奋地说:”锦儿,你的手真是巧。一块面团到你手里能成一碟子糕点。“
”这些粗重活,都是我妈教我的。我妈的厨艺可是一绝。“她逗趣地说。一旁一同制作糕点的女家仆都被她逗乐了。
过了两个时辰,她望一眼远山。只见一轮太阳缓缓落下,余晖映照斜阳,山体成了通透的金黄色。远处还飘散着火红色的晚霞。
”时候不早,今晚便是草药祭祖大典,我们得手脚麻利点,多制作一些时兴糕点出来。“她催促道。
女家仆们听闻,手脚利索了很多。一个个精致小巧的糕点应运而生,寓意着吉祥如意,岁岁平安。
她手拿印刻有字迹,岁岁平安,满福,吉祥,如意等字样的红色模子,印在一个个糕点上面,糕点顿时有了意义,让人心生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夕阳西斜,夜幕降临。
桐家药庄内,祭祖的物件摆放整齐,铜鼎香炉上,一缕香烟袅袅升腾而起。果品盘子,猪头肉盘子,红枣桂圆花生盘子,皆摆放齐整,一样不落。
桐明珠站立在桌子前,点燃三炷清香。对着天空拜了三拜,诵读道:”愿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草药满园香。愿桐家药庄年年岁岁有今朝,福禄寿齐全。”
身后的老管家跟随老太太的节奏,朝天叩拜,甚是虔诚。
接下来,桐家长孙桐子坤叩拜,胡玄锦一同上前,点燃清香,叩拜了三拜,态度诚恳祥和。
桐一舟收起平日里不羁的做派,老老实实握着清香,虔诚祈祷叩拜。
祭祖仪式结束,大家纷纷四散开,结伴而行,共享热闹的草药节。
胡玄锦挽着桐子坤的手臂,指了指前方说,“你看,那儿有草药糕点,我们一块去尝尝。这茯苓糕可是我最拿手的。”
他甜滋滋一笑,表示认同。
到了木桌前,只见上面摆放各式各样的药膳糕点,摆盘精致,糕点品类众多。她小心翼翼地捏一个茯苓糕放入口中。糕点入口即化,软糯香甜。她闭上双目,口齿留香,气味上头。
她又捏了一个红枣粉糕点,塞入他的口中,欢乐地说:“你尝尝这个糕点,口味又不一样。一咬开,里面是不是有红枣颗粒?”
他幸福地看着她,吃着糕点,欣赏着月色旖旎。
突然他愣住了,一直盯着她的面庞看。她木然了,瞪圆眼睛,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只见他伸出大拇指,轻轻擦拭去她残留在嘴角的糕点沫沫,逗乐了,说:“你呀,真像个小花猫。”
这一句话,她直接乐呵呵了。
二人正欢乐间,不远处,听到有人在叫嚷。她循声望去,好似声音是从药山山坡传来的。她瞟了他一眼,眼神坚定,拔腿就往山坡上跑,而他,跟随其后,不离不弃。
到了出事的地点,只见女家仆文筠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旁围绕着家仆们,一个个心急如焚,焦躁不安。
胡玄锦拽住家仆水仙问,“水仙,这是怎么回事?”
水仙怯懦不敢言语,她瞪她一眼,鼓励说:“你快说,有什么事我来担责。”
水仙这才松口,委屈巴巴地说:“今儿个下午,烈日炎炎。老管家刘修竹非要文筠将药山清扫一遍,说是为了晚上草药祭祖仪式做准备。文筠不敢怠慢,默默收拾药山,中了暑热,到了晚上,人就不行了,晕倒在此地。”
好你个刘修竹,怎么又是你,她暗自思忖。
眼看文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她得赶快采取措施,不然桐家出了人命,她可担待不起。
“水仙,快去我房里拿一瓶风油精来。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扶起来。”她吩咐道。
情况危急,水仙马上奔跑去古宅,取来风油精。
她拿着风油精,打开盖子,抹了一手掌,将其涂抹在太阳穴部位。她伸出大拇指,按压在文筠的人中穴位上。须臾,文筠醒过来,感觉头晕得很。
“锦儿,我这是在哪里?”文筠虚弱地问。
“我看你是热糊涂了。你们几个,拿个担架,送回家仆宿舍,休息一个月。文筠的重活,脏活让其他家仆分担。”她立即命令道。
“谢谢你,锦儿。”文筠歪倒一侧。
站立在一旁,看了整个过程的桐子坤,不禁佩服她的处事魄力。
“真想不到,你还会医术。”他夸赞道,对她刮目相看。
她微微一笑,身子左右摇晃,娇气地说:“还不是跟你久了,学了几手。小女子这厢献丑咯。”
他被其逗笑,被她的真诚,俏皮,可爱吸引。
集善堂,桐明珠严肃端正,喝了一盏茶。堂下,站立着桐子坤、桐一舟、胡玄锦,还有各位族老。老管家刘修竹悠闲自得地迈进门槛,绕过一道花鸟屏风,谈笑风生,”哟,让各位久等。“
胡玄锦嘴上不饶人,怒斥,”好你个刘修竹,家仆文筠还在病榻躺着。你倒好,喝完茶,用完早膳,乐得清闲。“
刘修竹一甩黑色袖子,脸上横肉一抖动,不屑地说:”一个卑贱的下人,不值得一提。“
”原来,声誉口碑好的桐家,对待家仆如此差,这要传出去,可是坏了桐家百年的名声。“她奋力反驳。
桐明珠见二人相持不下,叹口气,说:”老管家,罢了罢了,你们一人退一步,海阔天空。文筠的事,我知晓。这个月的工资多给她发一半,弥补她的辛劳,可好?”
“哎呀,桐老太太,我要的是他向文筠道歉,不是钱的问题。”她直白地说,急得直跺脚。
胡玄锦义正词严地说:“刘修竹,你是始作俑者。东厢房着火,是你指使蓝鹊放火烧屋。家仆失踪,背后的人是你。黄仙附身老太太,安秋花是听了你的言语,鬼迷心窍,绑架老太太。”
族老们一听,惊诧不已。昔日德高望重的老管家,背后竟然是如此肮脏和不堪。
“家规伺候,不罚不足以平民愤阿!”
“是啊,是啊,桐家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天塌了,刘修竹罪行罄竹难书,理应受罚。”
刘修竹无话可说,甘拜下风。“想不到,我竟然败在一个弱女子手里。胡玄锦,我真是小看你了。”
刘修竹跪地认罚,低垂着脑袋。任由鞭条抽打在身上,直到后背血肉模糊,印痕遍体。按照族规,刘修竹被软禁在阁楼,永世不能出桐家古宅。
胡玄锦和桐子坤百年好合,岁岁平安。胡玄锦的加入,让养和堂重新焕发新的生机。桐家生意兴隆,人丁兴旺,人杰地灵。胡玄锦享一世太平,受到族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