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又看了手机,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
初明见我无精打采,便安慰我他已经凑了五千块了,暂时可以不用为钱的事情发愁。
“五千块?!你昨晚去卖血了?”
“可不是吗?抽了好多啊,都快把我抽晕了。”
我坐在床上红着眼睛不说话。
“心疼我了?”
“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对我?”
“哈哈哈,你还真信了?哈哈,你好可爱啊,好好骗啊。”
“其实卖血难度还小一点吧?”
“谁说不是呢?”
“哪里来的钱?”
“跟亮仔借的。放心,他不差这点。”
“他为何这么大方借给你?他为何这么宝贝你?”
“算是提前给我支工资了吧?”
“工资?”
“亮仔一直希望我毕业后能去他家公司上班,曾郑重跟我说过,他会担心我没机会还吗?”
“真的?这么说你还没毕业就已经有去处了?”想到自己毕业可能面临着失业的状态,说着我又伤感起来。
“我没想好。你别难过了,你看,钱和能挣钱的男人都是你的了,这可是值得开心的事啊。”
“对啊,不难过,我再差,可我还找了个有能力会挣钱的男朋友呢,不是吗?”
“对啊,怕什么?很快我们就能自己挣钱了,我不会饿着你的。”
“谢谢你,初明,真的。你看着我,我在很认真和郑重的跟你说谢谢,请你接受我的谢意。但是,这次我不会用你的钱。”
“这么说家里打电话来了,给你打钱了?那你为何还这么难过。”
“没有。你忘记了吗,我跟你说过我领到了五千的奖学金啊,本来准备用来买电脑的,但是医病要紧不是吗?”
“真的?那你还愁眉苦脸。原来钱你一直攒着没用呢。不过我的这几千块也先不还,万一你的五千不够我还可以补上呢。走,现在就去医院吧?”
“我们可以换一家医院吗?我不喜欢昨天那个医生。”
“今天肯定是别的医生了。”
“那也换一家医院,可以吗?”
“你不相信他们?好歹也是大医院。”
“不,我不喜欢那里。”
“不喜欢??哎,我任性的阳姐姐哟,看病住院还能挑喜不喜欢啊?”
“我就是想换一家医院看。”
“是昨天哭鼻子害羞了吧。算了,听你的,就换一家。”
初明陪着我换了一家医院,我和他在走廊上排着队,“等会儿你办理入院手续后我就去买点洗漱用品。”
“嗯,等医生看了再说吧。”
走进诊室的时候,坐在对面的是一位银发老奶奶,她动作迟缓,慈眉善目,若不是她穿着白大褂,戴着听诊器,我几乎肯定自己走错地方了。
老奶奶示意我在凳子上坐下。
“天啦,昨天遇到个年轻医生,今天遇到个......这至少八十高寿了吧。”我在心里想。
仔细询问了我的情况后,她没开检查单子,而是把戴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放在我的胸口上认真的听,听了好一阵。
我和初明私下不自觉的交换了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这是长期咳嗽引起的,把咳嗽治好,自然会消下去的。”
“医生,您的意思是不用做手术吗?”初明激动的窜到前来紧紧的握住老奶奶的手,我也盯着她一个劲的点头示意我也需要确认这个消息。
这简直不可思议,他们看的是同一个病人吗?
“这么想做手术啊?”
“不不不,医生,我们不想做手术,您大概也看出来了,我们还是学生,一点也不愿意做手术,是昨天的医生说要做手术切掉。”初明比我还激动,但他至少还思路清晰,我就只剩“嗯嗯嗯”和点头了。
“你们相信我就开药,不相信就回去做手术吧。”
“相信相信,我们就相信您。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我站起身来,激动的抓住了我初明的手,两人“饱含深情”看着这位老奶奶一笔一划的写处方。
“按照处方,拿到药后他们会再交代你具体的用法。及得一定要用满疗程,要用药还没好就又来这里找我。”
“谢谢医生,谢谢谢谢。”我和初明给眼前的这位老奶奶不停的鞠躬道谢。
“别躬了,去拿药吧。”
退出医生诊室的时候我们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扑到初明的怀里又哭了起来,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我们拿了“一堆”药水,回到学校后除了口服的用药,每天还去校医院请医生帮忙打针。
我没有再跟家里打电话说病的事情了,他们也一直没有再打电话来问我。就当我真的是想骗他们的钱吧。
乌云过后,大家都轻松起来。初明开始每天打趣我在医院如何如何哭鼻子。我总是笑笑。
好在有初明,芳芳和智雅他们,初明在校医院的输液室里跟大家绘声绘色的讲着我如何在医院哭鼻子,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我也就跟着觉得很开心了。
期末考完了我的针水还没打完,只好带回家去村诊所继续打完,还没等到开学再去找哪位老奶奶医生,就发现脖子上的肉球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初明消磨时光的魔力我是很信服的,就听他天南地北的海吹,我们常常广场的凳子上轻松的消磨完一个下午的时光。
当然,有时候我们会并肩走到街道上,为洗衣粉和肥皂的区别争得面红耳赤,然后会意想不到遇上与它相识的朋人。
自从第一次偶遇了他的表哥之后,他便热衷于带我去认识他的各种表哥、表弟、同学、朋友。
有时我会因为只有自己一个女生在场,不愿混在男人堆里而推脱。可他却始终坚持要我同去。你知道,我总是无法拒绝别人真心的邀请,至少我认为的真心。
我在当了他两年的小跟班之后,见过了他来省城出差的哥哥。我实话实说,哥哥比他长得精致和帅气,结果他为此生了好久的气。
后来又见过了暑假来学习的他姐姐和姐夫。
就在悄无声息的时光中,听他在小酒吧里与老友谈笑风生,看他在组织学院活动中雷厉风行。
有爱陪伴幸福时光总是过得太快,大三结束后我们又搬了一个校区,这次搬到了城里。感觉糊里糊涂我们就成了毕业班的学长学姐。
虽然保研的名额还没有分配到个人,但薇显然早已为面试在做准备了。智雅也开始天天跟着秋泡在图书馆,家里希望她结了婚后继续读研。
除了她两外,其他的都是准备找工作的。
为了增加自己的社会经验,我找了一个暑假兼职,拉着芳芳跟我一起聘上了运动服装店的售货员。
第一天我们站在店门口,根本不好意思在店门口出声吆喝拉客。光是站了一天就让我两觉得脚底板酸痛。第二天跟着店里的前辈姐姐们喊出第一声之后,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然后很快就融入了叫卖的队伍。第三天开始,脚就没有那么疼了。
然后我又和芳芳过上了同进同出的日子。
如果不是薇给我打的一个电话,我也许会在这个服装店干到开学呢。
薇说班级综合绩点排名已经出来了,我第三名,虽然今年我们班只有两个保研名额,可是第二名的秋已经明确表示放弃了,建议我赶紧准备资料交过去争取。
“放心啦,保送的有奖学金的,基本可以覆盖这几年的学费了。”薇在电话里说道。
芳芳知道后,劝到:“还打什么暑假工啊,赶紧先去办要紧的事吧。”
芳芳这么劝我的原因主要是我们在网上投递的好多实习申请都石沉大海了,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当我知道自己竟然离保研那么近的时候,其实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说辞我就已经心动了。抛开经济压力,我根本没有不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