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长夜难明
第225章 神秘的老者
就在大家叽叽喳喳跟警察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似乎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他大气不敢出，也不敢迎上那双眼睛，只是祈求千万不要被人认出来。可越是这么想，他就越觉得盯着他的目光越强烈，那目光仿佛探照灯一样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的，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算了，他倒要看看是谁老这么看着自己。于是他偷偷抬起头，朝他斜前方那束目光的来源望去——刚才请吃饭的那个老者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老者什么时候上的车？
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他的脑中。不过也不怪那个老者，他一上车就低着头哪也不敢看，更多时候还在装睡，所以老者什么时候上的车，他当然不会发现。老者看到章敢在看他，于是便回了一个浅浅地微笑，然后转过头不再看他。
老者一定怀疑他就是那个消失的男人了。老者会告诉警察吗？
他心里求了老者一万遍，希望老者千万不要说出来。他甚至偷偷打开了自己这侧的车窗，心想如果老者告诉警察自己就跳车逃跑。可等了好半天，老者始终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警察和村民的谈话，并没有再看他一眼。但他总强烈地感觉，老者的目光正紧紧地盯在他身上。
车渐渐驶入镇里。他本想提前下车，可他担心这么做反而会引起大家的注意，所以只好作罢。车绕了几条街后终于来到了派出所，警察对司机表示感谢，司机虚伪地表示这些都是老百姓应该做的，然后警察就很爽快地下了车。
就在中巴车驶离派出所停靠在下一站的时候，他起身下了车。临下车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老者。就在他看老者的一瞬间，老者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也正看着他，似乎目送他离开。
他连忙下车，快步远离了这辆破旧的中巴车。
... ...
下了中巴车他在无名镇上的书店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离开书店后，他仿佛阳光下的蝙蝠，一时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他索性来到书店斜对过的一家饭馆，希望在这里打发一下时间。
可是该怎么打发时间呢？
思前想后，他点了一碗面和一盘花生米，又点了一瓶啤酒，可囊中羞涩。他用蜗牛般的速度吃完了面，然后用更慢的速度一颗一颗地吃花生米——时间啊，你过得快点吧。
花生米总归要吃完的，酒也是如此。他本想拿手机来打发时间，可手机他身上没有。再这么空无一物地待着恐怕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了，于是他急中生智，在喝完最后一口酒之后缓慢地趴在桌上——拜托，他让人看到他不是拖延时间，而是不胜酒力，睡着了而已。
他趴在桌上，闭上眼睛，甚至还故意装出睡着后粗重的喘气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连忙抬起酸得发疼的脖子，看了一眼表，十点半。天啊，他竟不知不觉睡着了。他连忙直起身子，四下看去。
就在他四下打量的时候，他发现了四个黑衣黑裤的男子正坐在饭馆门口的位置，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他立即趴在桌子上装睡。
饭馆的老板跟这四个男子说着什么，也许是询问点菜的事情，可这四个男子一言不发，老板不敢说话了。估计老板也吓得够呛——四个这般模样的男子坐在那里死一般的安静，任何一个做小买卖的都会吓得魂飞魄散。
他虽然趴下了，眼睛却偷偷地望着门口。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四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莫非是面罩男的人？可如果是别的什么组织的人呢？总之他不敢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就在他心惊胆战的时候，老板突然来到他的身边，推了推他的胳膊。
“小伙子，醒醒，我们要关门了。”
他想着要不要装睡？可如果继续装睡没准会引起那四个人的注意，于是他假装睡眼惺忪地直起身子，仿佛没有睡醒般的看着老板，而此时老板却用谨慎和催促的眼神不停地提示他注意那边的四个人，也许老板感觉到会有坏事发生，想让他这个无辜的人赶紧离开吧。
“赶紧走吧，我要关门了。”
老板继续用眼神暗示他赶紧离开，同时老板也许在提醒那四个男子，希望他们也能识相地离开。可那四个男子依然死一般坐在那里，根本不予理会。
“十一，给十块就行了。”
他把钱给了老板，老板偷偷朝他挥手让他快走。可他怎么能快走呢？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同时汗流浃背地朝门口走去。
从他这个位置到门口不到五米，可这五米也许将会是自己人生中最后走过的五米。他心想。
他屏住呼吸，试图佯装随意，可双腿却铅一般沉重。终于，他经过了那四个黑衣男子身边，来到了大门口。
四个男子毫无反应！
他强忍兴奋，走出了大门。
夜晚十点多的小镇一片死寂，除了偶尔经过的汽车表明这里还有生气之外，整个街道上他形单影只。这些黑衣男子来了多久了？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到底是不是杨长军的人？...
许多问号再次向他袭来。不管这么多了，不管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们出现在饭馆附近一定与自己有关，自己的行踪无疑问已经暴露，当务之急得找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
一个人这个时候走在大街上实在太过明显、也太不寻常，于是，看到街上两座建筑物中间的一个垃圾堆后，他快速钻了进去。
他把自己藏在垃圾中间，头冲外，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露出眼睛自然是为了监视两侧的街道，而露出鼻子更加不需解释——这毕竟是个臭不可闻的垃圾堆。
就这样，他在恶臭和污物中静静地等待着，等待一切可能出现的希望或者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也在一分一秒地奔着绝望而去。他本想看看时间，但因为整个身子都在垃圾堆里，他担心抬胳膊看表的时候会发出什么声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所以他纹丝不动，任由身体这么僵硬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