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随后，他缓缓伸出手，摘下脸上的面具。
一张与莫染尘一模一样的脸呈现在莫染尘眼前。
莫染尘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轻声说道：“哈，大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莫染尘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道：“你...你是归途……”
“哟，西陵弗国的尘君，居然还记得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呢？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这世上还有我这么个人，整日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享受着众人的敬仰，逍遥自在得很呐。”
莫归途嘲一边说着，一边绕着莫染尘踱步，眼神中满是戏谑。
“归途，我从未忘记过你，你是我的弟弟，血浓于水，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寻你的下落，想要弥补对你的亏欠。”
莫归途停下脚步，戏谑道：“找寻我？弥补亏欠？说得可真好听。大哥，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飞升上界之前，凡界那血腥的一幕？”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群所谓的仙魔强者，冲进我们的家乡，烧杀抢掠，肆意屠戮，百姓们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哭声震天。我们兄弟二人跪在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对着苍天发誓，定要让这些人血债血还。可后来呢？在我最需要你并肩作战的时候，你却选择了拜入念帝门下，将曾经的誓言抛诸脑后，你对得起那些无辜死去的乡亲们吗？”
莫染尘神色一黯，缓缓说道：“归途，我拜入念帝门下，也是希望能有足够的力量去阻止这一切。师尊教导我，仇恨只会让人陷入无尽的痛苦与深渊，唯有放下，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这些年，我一心闭关修炼，不问外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以强大的实力，真正守护世间安宁，让悲剧不再重演。”
“闭关修炼？守护安宁？哈哈哈哈，”
莫归途仰头大笑，笑声尖锐而疯狂，在四周回荡，惊起阵阵回音，“大哥啊大哥，你身处弗国，在这灵气充裕、秘籍满藏的地方，尽享优越资源，日夜参悟高深功法，可曾有一瞬忆起曾经凡界那些受苦受难的乡亲？”
他猛地停下笑，目光如刀般射向莫染尘，眼眶泛红，“大哥还记得当年那些败类冲入我们的家乡时，咱们的乡亲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男人被屠戮，女人被随意凌辱，孩子们看着父母惨死在眼前那绝望的眼神，我至今都无法忘怀。”
“我们不也是那群孩子中的一员吗？”
莫归途的声音哽咽起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凭什么？凭什么他们犯下了如此滔天的罪行，父神却仅仅只是废了他们的修为，给他们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些无辜死去的乡亲，他们的生命就如此轻贱？他们的痛苦，他们的冤屈，又该由谁来偿还？”
莫归途情绪愈发激动，身躯剧烈颤抖着，脚步踉跄却又步步紧逼，那模样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大哥，你知道吗？自那一刻起，仇恨的种子便在我心底深深扎根，我在心底发下毒誓，定要让那些凶手血债血偿！”
“可你呢？”
莫归途突然怒吼，声嘶力竭，“你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拜入念帝门下。在仙门中享受着宁静与修炼的资源，渐渐忘却了我们的誓言，忘却了乡亲们的苦难。你可曾还记得乡亲们在痛苦中挣扎的模样？你沉醉在所谓的‘解脱’之道里，却忘了我们的根，忘了那些惨死的无辜之人！”
莫染尘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无奈与悲悯，“归途，万事皆有因果循环，父神的裁决也自有他的道理。这世间的天命，并非我们所能轻易左右……”
“天命？因果循环？”
莫归途疯狂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仿若夜枭啼鸣，“你总是拿这些来宽慰自己！那些乡亲们，他们何错之有？为何要遭受这般苦难？所谓的天命，在我看来，不过是强者用来束缚弱者的借口！如今，我再也不会受这天命的摆布，我蛰伏万年，隐姓埋名，精心谋划，就是为了向那些当年造下杀孽的败类复仇！”
说到此处，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那扭曲的面容在狂乱的情绪下显得格外可怖。
“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一个幽厉也已经死了！”
莫染尘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脸上满是震惊：“幽厉？你杀了幽厉？”
莫归途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得意道：“没错，那老匹夫贼心不死，居然又和万年前一样，妄图通过熔炼凡界来提升修为，我利用他的贪婪，一步步设计，让他自食恶果，最终死在了我的手里。他的功力与元神，都被我吸收，我还屠了他满门，将他整个门派所有人的功力都据为己有，如今的我，早已今非昔比。”
莫染尘盯着眼前仿若癫狂的莫归途，嘴唇微微颤抖，试图再说些什么来挽回这失控的局面，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莫归途仿若陷入了某种极致的亢奋之中，眼神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继续嘶吼道：“如今，幽厉已死，那些曾在凡界作威作福的败类，都已付出了代价。可这就够了吗？不！远远不够！这天命，这所谓既定的规则，一直以来都在束缚着我们。凭什么有人天生高高在上，而我们只能在底层苦苦挣扎，承受苦难？”
他猛地仰天，双臂疯狂地挥舞着，似要将这苍穹撕裂：“我要推翻这天命！在这世间，唯有最强者才有资格定义一切，才能决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存在，什么该消逝。”
莫染尘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归途，你冷静冷静，天命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这世间的运转，自有其规律，强行打破，只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混乱？”
莫归途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嗤笑一声，“如今的仙魔两界，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这难道不算是混乱？真正的强者，就该踏破一切阻碍，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我要用我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明白，我才是主宰命运之人。”说着，他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狂暴起来，一股强大而邪异的力量在他体外翻涌，将周围的空气都搅得扭曲变形。
“大哥，你若识趣，就加入我，与我一同推翻这所谓的天命，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若不然……”
莫归途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你我兄弟之情，今日就在此做个了断。”
莫染尘心中一阵刺痛，沉默良久，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莫归途的眼睛：“归途，我不能与你同流合污。但我也绝不会让你走上这条不归路，我会想尽办法，让你重回正轨。”
莫归途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被疯狂的决绝所取代：“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了。今日，我就亲手杀了你，然后带着你的力量，去完成我的大业！”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闪，手中迅速凝聚起一团漆黑如墨的能量，狠狠砸向莫染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