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烟雾渐渐散去,一道璀璨的金色身影映入眼帘。
只见悟心双手合十,长发无风自动,每一缕发丝都泛着琉璃般的金芒。
周身绽放的金光凝成屏障,稳稳挡在莫染尘身前,将莫归途裹挟着黑炎的掌风硬生生截住。
悟心目光平静而慈悲,直视着莫归途,缓缓开口:“莫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仇恨的火焰只会将你焚烧殆尽,放下执念,方能解脱。”
“解脱?你懂什么!若能轻易放下,那这些年我经历的痛苦又算什么?”
“莫施主,往昔的苦难固然沉重,但执着于次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痛苦与黑暗。”
悟心目光悲悯依旧,轻声叹息,试图将慈悲的力量通过话语传递过去:“冤冤相报,无尽无休。唯有放下执念,方能超脱这痛苦的轮回。逝者已逝,若他们泉下有知,定不愿见你被仇恨吞噬,坠入万劫不复。”
“慈悲?安宁?”
莫归途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扭曲的嘲讽,“你口口声声说慈悲,说安宁,可真到生死存亡的关头,西陵神子真的能保留自己的慈悲吗?”
说话间,他双手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口中念起晦涩咒语。
原本静静悬浮的紫玉邪鼎瞬间黑光大盛,浓烈的黑色雾气如汹涌潮水,朝着温顺伫立的黑鳞犀席卷而去。
黑鳞犀眼中满是恐惧,庞大身躯瑟瑟发抖,本能地想要逃离,可那如跗骨之蛆的黑雾眨眼间便将它裹住。
紫玉邪鼎剧烈震颤,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黑鳞犀的身躯被一寸寸吸入鼎中,它痛苦地哀号着,声音渐渐微弱直至消失。
悟心的双眼瞬间瞪大,满是不可置信与悲恸,原本平和的面容因愤怒而微微扭曲,周身金色光芒剧烈翻涌,恰似汹涌澎湃、即将决堤的金色海啸。
此刻,他心中的悲悯被莫归途的暴行燃成了熊熊怒火。
悟心再不犹豫,伸手一招,般若瞬间出鞘剑。
在悟心愤怒灵力的灌注下,绽放出刺目金光。他身形一闪,冲向莫归途,手中般若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莫归途。
莫归途躲避不及,被般若重重击中,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半撑起身子,嘴角溢血,看着怒目而视的悟心,脸上扯出一抹扭曲的笑,旋即仰头大笑,笑声癫狂至极,在暗界中肆意回荡:“哈哈哈哈!慈悲为怀的神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对我动手了!”
恰在此时,悟心已冲到他身前,手中般若剑顺势一横,锋利的剑刃稳稳架在了莫归途的脖颈处,剑身上的金光映照着莫归途那满是嘲讽的脸。
“怎么,现在是不是想不顾一切地杀了我,来平息你心中的怒火?你的慈悲呢,是不是已经被愤怒烧得一干二净了!现在的你与我又有何异呢?哈哈哈哈!”
悟心紧握着般若剑的手微微颤抖,忍着内心的愤怒,缓缓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被怒火扰乱的心神重新归位。
渐渐地,他周身那翻涌的金色光芒也不再如方才那般狂暴,趋于平稳。
“师弟……不要杀他……他毕竟是我的弟弟。”
莫归途半跪在地上,虽满身狼狈,眼神中却透着疯狂与挑衅,仰头看向悟心,扯着嘴角冷笑道:“哼,人性本就恶,连你的师尊也不例外,那位高高在上的念帝,如今又如何?他也不也深陷诡异侵蚀?你所谓的慈悲,连自己的师尊都救不了,还在这对我假仁假义!”
悟心闻言,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失色,双眼猛地瞪大,握着般若剑的手剧烈颤抖,锐利的剑刃在不经意间划破了莫归途脖颈处的皮肤,殷红鲜血缓缓渗出,在这昏暗的暗界中格外刺目。
“你……你竟然知晓师尊的情况?你对师尊做了什么?”
莫归途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可没那本事对付你师尊。这一切,都是域外那群家伙的手笔。”
说着,他瞥了一眼悬浮在一旁的紫玉邪鼎,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瞧见这紫玉邪鼎了吗?这就是我与那些家伙‘做生意’得来的。靠着它,我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你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莫染尘拖着受伤的身躯,走上前,焦急道。
“合作?哼,我莫归途可没那么蠢。”
莫归途站起身,神色癫狂,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要抓住那虚幻的力量,“我不过是借他们的力量来了解其本质,进而超越他们。这世间,没有谁能阻挡我成为最强者,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域外天魔!我要打破一切束缚,建立属于我的秩序,到那时,这世间的黑暗与光明,都将由我主宰!”
悟心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焦急与愤怒冲破了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瞬间欺身而上,右手狠狠掐住莫归途的脖颈,将他整个人凌空拎起。
莫归途双脚离地,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嘲讽的笑容。
“师弟!”
莫染尘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大喊,想要阻止悟心这冲动的行为,可此刻的悟心,已然被师尊的安危占据了全部心神。
悟心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莫归途,一字一顿,说道:“告诉我,师尊在哪?”
“你师尊在……”莫归途故意拖长语调,慢悠悠地开口。
“救命啊!杀魔了!!!”
“疯子你别他妈吼了,再叫,鸟没累死,你都得喊脱力了!”
“你们两个都别吵了!赶紧跑,别光顾着斗嘴,命都快没啦!”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只见逸尘带着章余、冥渊等人正被一群身形巨大、周身缭绕着黑色雾气的怪鸟追赶。那些怪鸟尖喙如钩,利爪闪烁着寒光,一边发出刺耳的鸣叫,一边疯狂地朝着众人扑去。
逸尘等人左支右绌,狼狈不堪,身上已经有了不少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当心!“
悟心下意识地转头望去,莫归途瞧准这个时机,眼中凶光一闪,双手迅速结印,操控着悬浮在一旁的紫玉邪鼎,猛地朝着悟心后背撞去。
“嗡——“
悟心反应极快,瞬间运转金身之力,周身金色光芒大盛,金钟罩体之声震彻山谷。
周身梵文流转,脑后七重弗光结成金刚法相。邪鼎撞上的刹那,黑金两色能量如浪潮对冲,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的空气都扭曲变形。
黑色的邪气疯狂翻涌,试图侵蚀悟心的金身,但在那纯粹的金色光芒面前,始终无法寸进。
悟心目光一凛,手中般若剑光芒暴涨,朝着紫玉邪鼎狠狠劈去。
“破!“
悟心般若剑斩落如惊雷,剑锋所过之处现出八条天龙虚影。岂料邪鼎突然喷出粘稠血雾,鼎内传来万千怨魂的哭嚎。
般若剑劈在血雾上,竟如陷泥沼,任凭悟心如何用力,都无法伤它分毫。
“哈哈哈!“莫归途趁机抽身,化作黑虹直扑逸尘等人。
莫染尘和悟心察觉到了异样,正欲飞身前去支援逸尘他们。
可那诡异的紫玉邪鼎却在此刻发难,黑光大盛,一股强大且邪恶的引力从中释放而出,将莫染尘和悟心笼罩其中。
“各位你们没事吧!我来助你们!“
章余正被怪鸟逼得节节败退,焦头烂额之际,看到莫归途冲来,大喜过望:“莫大哥快来救我们!!”
冥渊眼见援军已到,狂笑一声,索性扯开衣襟露出魔纹密布的胸膛:“援军来了,还跑个屁啊!孙子们现在就让你们看看爷爷的厉害!“
唯有逸尘神色大变,瞳孔骤缩,如遭雷击。
“二位好友,他不是莫大哥!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