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石头的手一顿,不解地看向大堂姐:“为啥不能打?你看它那样子,明显来者不善啊!”
血色蝙蝠盘旋在洞顶,腥臭味随着翅膀的扇动扑面而来,那双红光闪烁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像是在打量猎物。
大堂姐脸色发白,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古书上说,血色蝙蝠最记仇,你伤了一只,能引来一群!这山洞里要是藏着巢穴,咱们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我举着石头的手僵在半空,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刚才跟古尸、蜈蚣、巨蛛厮杀的劲儿还没缓过来,要是再被一群蝙蝠围攻,别说找石碧花,恐怕连骨头都剩不下。
“那...那咋办?”我咽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盯着蝙蝠的动向,手心全是汗。
蝙蝠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俯冲下来!我下意识想把大堂姐护在身后,却被她一把拽住。
“别动!屏住呼吸!”大堂姐压低声音,拉着我往篝火边靠。火苗“噼啪”跳动,映得她脸发白,“它们怕火,说不定能吓走!”
我赶紧屏住气,心脏“咚咚”擂鼓。那蝙蝠在我们头顶盘旋两圈,翅膀带起的风扫过脸颊,腥得人想吐。它似乎被篝火的光芒逼退了几分,却没飞走,就在洞顶低空盘旋,红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们,像是在寻找破绽。
“它...它不走啊!”我牙齿都在打颤,举着石头的胳膊酸得快抬不动了。
大堂姐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剩下的半瓶柴油,往火堆里倒了些。“轰”的一声,火苗猛地窜起半米高,火光映亮了半个山洞,连洞壁上的石缝都看得清清楚楚。
血色蝙蝠果然被吓了一跳,翅膀猛地一振,往后退了好几米,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它盘旋了两圈,像是终于放弃,扑棱着巨大的翅膀,“呼”地飞出了洞口,消失在黑暗里。
直到那腥臭味彻底散去,我才敢大口喘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我的娘...这玩意儿比巨蛛还吓人!”
大堂姐也松了口气,手捂着胸口直喘气:“幸好...幸好有火。”她低头看了看篝火,又抬头望向洞口,眉头紧锁,“但它肯定没走远,说不定就在外面等着,咱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儿。”
我点点头,捡起地上的聚灵剑,剑身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镇定了些。“往哪走?刚才那几条岔路,左边有蜈蚣,右边还没去过...”
“走右边!”大堂姐立刻道,“左边太危险,右边说不定能通到山洞深处,石碧花说不定就在那儿。”
我们不敢耽搁,赶紧收拾东西。我把剩下的柴油倒进水壶里,又捡了些干树枝抱在怀里,大堂姐则握紧了火把,一步三回头地盯着洞口,生怕那蝙蝠突然又冲进来。
刚走进右边的岔路,就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比刚才的地方冷了好几度。洞壁上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脚下的石头也冻得发滑。
“这地方怎么这么冷?”大堂姐打了个寒颤,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用聚灵剑戳了戳洞壁,冰层“咔嚓”掉下来一小块,在手电筒光下泛着冷光。“说不定...是靠近什么地下暗河了?”
正说着,前面突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比刚才左边岔路的水声更清冽,像是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的。
我们循着声音往前走,越走越亮——不是手电筒的光,而是洞壁上嵌着的一块块发光石头!那些石头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的蓝光,把周围照得朦朦胧胧,像淬了冰的星星。
“发光的石头!”大堂姐眼睛一亮,“石碧花会不会就在这附近?”
我也来了精神,举着剑往前走得更快了。蓝光越来越亮,终于,在一处凹进去的石壁上,我看到了——
几株巴掌大的植物,叶片像碧玉一样透亮,边缘带着细碎的锯齿,顶端开着米粒大的白色小花,花瓣上还挂着冰珠,在蓝光下闪着莹莹的光。
“是石碧花!”我激动得声音都抖了,“真的找到了!”
大堂姐也凑过来,眼睛里闪着光:“太好了...阿姨有救了!”
我刚想伸手去摘,手腕突然被大堂姐抓住。“等等!”她指着石碧花根部,“你看那是什么?”
我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石碧花的根须下面,盘着一堆银白色的小蛇!那些蛇只有手指粗细,浑身覆盖着鳞片,在蓝光下像一堆会动的银丝,正围着石碧花慢慢蠕动。
“这...这又是什么东西?”我头皮发麻,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大堂姐脸色也变了,盯着那些小蛇看了半天,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是冰线蛇!书上说它们有剧毒,被咬一口就没救了!”
我缩回手,看着近在眼前的石碧花,又看看那些冰线蛇,急得直跺脚。“那咋办?总不能眼看着找到了,却拿不到吧?”
冰线蛇似乎察觉到我们的动静,慢慢抬起头,细小的眼睛里闪着幽光,吐着分叉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就在这时,洞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又急又密——不是一只,是一群!
“不好!是血色蝙蝠!”大堂姐脸色惨白,“它们真的跟过来了!”
我回头一看,黑暗中果然闪过无数双红色的小眼睛,越来越近,尖锐的嘶鸣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前有冰线蛇挡路,后有蝙蝠追兵,我和大堂姐被夹在中间,退无可退。
“拼了!”我咬咬牙,把聚灵剑递给大堂姐,“姐,你拿着剑护着自己!我去摘石碧花!”
“不行!太危险了!”大堂姐想拉住我,却被我一把甩开。
“妈还等着呢!”我吼了一声,抓起地上的一根干树枝,猛地朝冰线蛇挥去。那些小蛇被惊动,“嗖”地一下散开,却又立刻围了上来,朝着我的脚脖子咬去。
我顾不上害怕,看准石碧花的位置,伸手就去拔。就在指尖碰到叶片的瞬间,手腕突然一阵刺痛——一条冰线蛇咬在了我的胳膊上!
“小弟!”大堂姐尖叫着挥剑砍过来,剑光一闪,把那条蛇劈成了两段。
我感觉胳膊一阵发麻,像是有电流顺着血管往上窜。“快...快拿石碧花!”我咬着牙,忍着麻意,一把将石碧花连根拔了下来,塞进怀里。
身后的蝙蝠已经冲了过来,腥臭的风扑面而来。大堂姐挥着聚灵剑,剑光在蓝光中划出一道道残影,逼退了最先冲过来的几只蝙蝠。“快跑!”
我拽着大堂姐,转身就往岔路深处跑。胳膊越来越麻,视线也开始模糊,但我死死攥着怀里的石碧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一定要带着石碧花和姐出去!
蝙蝠在后面紧追不舍,嘶鸣声在山洞里回荡。我们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脚下的冰越来越滑,好几次差点摔倒。
突然,前面的蓝光消失了,变成一片漆黑。“小心!”我一把拉住大堂姐,手电筒往前一照——前面是个断崖!
断崖下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水声,像是个巨大的地下湖。
蝙蝠的声音越来越近,红眼睛在黑暗中越来越多,已经把我们逼到了崖边。
“小弟...怎么办?”大堂姐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我看着怀里的石碧花,又看了看身后的蝙蝠,咬了咬牙。“姐,抓稳了!”
没等大堂姐反应过来,我抱着她,朝着断崖下面跳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失重感传来的瞬间,我把石碧花死死按在胸口,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大堂姐。
“爸...妈...对不起了...”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