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好热!老公昨晚带回来一兜马蜂菜,我也不知道是谁给的。本着东西不能浪费的原则,我开始把马蜂菜摘成小段,准备卷蒸饼吃。
刚刚下过雨的路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妈妈打电话让我回家摘菜,说:“黄瓜大大小小的,可劲摘;豆角长长短短的,都收回来;丝瓜粗细不匀的,也清理干净。”不一会儿,电车篮就被塞得满满当当。
每个人都觉得我很闲,其实我也忙得很。我喜欢写字、背诗,有时不禁问自己:这么忙碌图个啥?有用吗?难道真指望写出好文章、好诗歌出名?可我清楚,自己写的东西连自己都不满意,又凭什么让别人认可?我只是笨笨地热爱着,享受写字时的专注、背诗时的快乐。儿子也曾不解地问我:“妈,你背我高中的诗,有用吗?”确实没用,但那些诗词美得让人挪不开眼,我实在忍不住不去背诵。
电工又来修电了。闸刀搬下来的瞬间,热浪仿佛将人裹进了火堆。儿子从屋里跑了出来——下午他要去考科目一,偏偏最近几天,这事儿和填报高考志愿撞在了一起,根本没时间好好练题。
我什么都不懂,帮不上儿子选志愿的忙,既然帮不上,那就不打扰他。好在如今通讯发达,女儿和她的朋友常和儿子联系,给出报考建议;我小弟也总挤时间过来,和儿子反复讨论哪所学校更合适。
每次停电,男邻居就会打电话“催命”,让物业的人必须到场,还撂下狠话:“电工修不好你也别想走!”天气实在太热,停电愈发频繁,物业工作人员和电工都被折腾得没了脾气。今天,他们打算把闸刀换下来试试。
这个电工技术不太高明,换完闸刀都快11点了。我赶紧上楼和面卷蒸饼,厨房里没有风扇和空调,没一会儿,汗珠就顺着脖颈、后背往下淌,在衣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胳膊刚擦完汗又渗出一层,蒸笼腾起的热气更是火上浇油,可生活不就是这样?再难也得咬着牙继续。
吃完午饭,姐姐打来电话说:“这天热得人都要化了,你去给小可买点藿香正气水,问问医生他还用吃别的药不?”我一看时间,12点19分,儿子12点半就要去驾校考科目一。我飞速冲进附近的药铺,卫生所里有四个人正在等待,却不见医生的身影。
“医生正在吃饭吗?”有人对我友善地点点头。我跑进餐厅,只见医生一家正围坐着吃饭。“能不能先帮我个忙?下午我得陪儿子出去。”“好!”医生放下饭碗,“怎么回事?”“我外甥热得难受,要喝藿香正气水,还需要吃别的药吗?”“多大啦?发热不?”“快30岁了,发不发热我不知道,我打电话问问。”
拿完药,我找到姐姐和小可干活的地方。小可站在楼道里,脸上的汗珠密密麻麻,多得数不清,他接过药喝了一支。我递上蒸饼,他却热得吃不下:“姨,快走,这儿太热!”我走进他们干活的小屋,屋里没有窗户,也没有风扇,空气像凝滞了一般。姐姐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早已湿透,正咬着牙一包接一包地搬运货物。看到我,她赶忙停下:“快走,这儿闷热得透不过气!”那一刻,我心疼极了,多希望他们也能躲进空调房,可生活哪有那么多“希望”,有的只是咬着牙硬扛的坚持。
我和儿子还没出门,忙忙碌碌的老公外出干活回来了,每次进家,他的衣裳都被汗水洇透。“我要出去陪儿子考试。”“你走了我怎么吃饭?”在没有空调、风扇的屋里干活,又累又热,他进家时连做饭的力气都没了。“有饭,卷蒸饼,我再给你洗根黄瓜。”我把黄瓜切成段,倒上蒜蓉辣椒酱,“要不要来碗鸡蛋汤?热水一冲,很快。”我不会做那些营养美味的汤,也懒得费心思钻研,想来早晚有一天,我的开水冲鸡蛋会把老公和儿子喝腻。“别了,我喝啤酒,吃完饭我想睡会,你们走吧!”
骑着电车,行驶在陪考的路上,我想,谁都愿意在空调屋里上班吧?但在这六月流火的日子里,总有很多人在烈日下、在密不透风的空间里,用汗水浇灌生活。那湿透的衣衫,浸透的是对家人的责任;被晒得通红的脸庞,写满的是对未来的期许。
四季轮回,哪有那么多不热不冷的天气?与其抱怨暑热难熬,不如像那些在热浪中坚守的人一样,把汗水当作勋章,把酷热化作动力。毕竟,熬过了盛夏的热辣滚烫,才能迎来金秋的丰收与清凉;扛住了生活的炽热“烤”验,终会收获属于自己的金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