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没持续多久，“噗通”一声巨响，我跟大堂姐双双砸进水里。刺骨的寒意瞬间裹住全身，冻得我牙关直打颤，嘴里灌满了又腥又涩的水，差点没呛死。
“姐！”我手脚并用地扑腾，在水里摸到一只乱挥的手，死死抓住。大堂姐呛得直咳嗽，头发贴在脸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鬼。
“别...别松手...”她声音抖得不成样，抓着我的手跟铁钳子似的。
我咬着牙往岸边游，水底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滑溜溜的，好几次差点把我绊倒。好不容易踩着实地，我拽着大堂姐往岸上拖，俩人瘫在地上，跟两条濒死的鱼似的大口喘气。
“他娘的...这是哪...”我抹了把脸，水混着血珠子往下滴——刚才跳下来的时候，胳膊被崖壁上的石头划了道大口子，现在火辣辣地疼。
大堂姐指着我怀里，眼睛瞪得溜圆：“石...石碧花！”
我赶紧摸了摸，怀里硬硬的，那株冰透的玩意儿还在。心里一松，差点笑出声，又猛地想起什么，摸了摸后背——聚灵剑也还在，剑鞘磕了个豁口，万幸没掉。
“还他妈笑！”大堂姐照我胳膊上拍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刚才那一下要是摔在石头上，咱俩现在都成肉酱了！”
“那不是没摔着吗...”我嘟囔着，抬头往四周看。这地方像是个地下溶洞，头顶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高，只有几缕微弱的光从崖壁的石缝里透进来，勉强能看见周围全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地上全是湿滑的青苔。
“这水...不对劲。”大堂姐突然拽了拽我，声音压得很低。
我顺着她看的方向瞧，刚才掉进来的水潭泛着幽幽的绿光，水面平静得像块镜子，连一丝波纹都没有。更瘆人的是，刚才明明听见水声，这会儿却静得可怕，连我们的喘气声都能听见回音。
“咋了？”我握紧聚灵剑，手心全是冷汗。这地方比山洞里还邪乎，连风都透着股死气。
“你看水底...”大堂姐的声音发颤。
我眯着眼往水里瞅，绿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见底下有黑影在动，一条条的，跟蛇似的，又比蛇粗得多。
“操！那是啥？”我猛地站起来，把大堂姐护在身后。
话音刚落，水面“哗啦”一声炸开，一条胳膊粗的玩意儿窜了出来，长着一张满是尖牙的嘴，朝着我们就扑过来！
“是鱼！他娘的是怪鱼！”我看清了，那东西浑身滑腻，没有鳞，眼睛是两个血窟窿，嘴里的牙跟小刀似的。
我举着聚灵剑就砍过去，“铛”的一声，剑锋劈在鱼头上，火星子都溅出来了。那怪鱼疼得“嗷”一声，尾巴一甩，抽在我腿上，疼得我差点跪下。
“小弟小心！还有！”大堂姐尖叫着拽我。
我往水里一看，头皮都炸了——水面上密密麻麻全是这种怪鱼，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跟下饺子似的往上窜，绿幽幽的水面上全是白森森的牙。
“跑！”我拽着大堂姐就往溶洞深处跑，身后“哗啦哗啦”的水声跟鬼哭似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溶洞里岔路更多，跟个迷宫似的。我们专挑窄的地方钻，那些怪鱼身子粗，钻不进来，总算甩掉了一大半。可跑着跑着，大堂姐突然“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咋了？”我回头一看，她脚踝上一道血口子，刚才被怪鱼的牙划着了，血顺着裤腿往下淌，“他娘的！这鱼牙有毒！”
伤口周围的皮肤都黑了，大堂姐脸白得像纸，嘴唇发青，浑身直打哆嗦。
“姐！姐你撑住！”我急得直冒汗，掏出刚才剩下的艾蒿，往嘴里嚼烂了就往她伤口上敷。这玩意儿治蛇毒有用，不知道对这怪鱼毒管不管用。
“没用...别费力气了...”大堂姐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小弟...你拿着石碧花...赶紧走...别管我...”
“放你娘的屁！”我吼了一声，眼泪差点下来，“当初是谁非要跟来的？现在想撇下我？门儿都没有！”
我撕下衣服，把她的伤口死死勒住，又把聚灵剑塞进她手里：“你拿着剑，我背你走！今天就是拖，我也得把你拖出去！”
不等她说话，我蹲下身把她往背上一扛。大堂姐不算重，可我胳膊上有伤，腿上又被抽了一下，刚站起来就晃了晃。
“操！周硕你他娘的给我站直了！”我给自己骂了一句，咬紧牙往前面走。
溶洞深处越来越黑，手电筒早就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只能摸着岩壁往前走。石壁上湿漉漉的，时不时有黏糊糊的东西掉在脖子上，不知道是啥，我也不敢摸。
“小弟...你看前面...”大堂姐突然拍了拍我。
我往前一看，前面竟然有光！淡淡的蓝光，从一个狭窄的石缝里透出来，跟刚才看见石碧花时的光很像。
“有救了！”我心里一喜，加快了脚步。
走到石缝跟前，发现这地方只能容一个人钻过去。我把大堂姐放下来，让她靠着岩壁歇会儿，自己先探探路。
“里面...好像有东西...”我刚把脑袋探进去，就看见蓝光里立着个黑影，高高的，像是个人。
“是人？”大堂姐也精神了点。
我握紧聚灵剑，一点点往里钻。石缝里全是尖石头，把胳膊上的伤口又磨破了，血顺着胳膊往下滴。
钻过去一看，我愣了——这是个不大的石室，正中间摆着个石台子，上面放着个棺材，跟山洞里看见的那个很像，也是黑黢黢的，刻着怪符号。蓝光就是从棺材缝里透出来的。
而那个黑影，就站在棺材旁边，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谁？”我握紧剑，嗓子发干。
那黑影没动。我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手电筒的光（刚才掉在水里，居然还能用）照过去——那玩意儿穿着破烂的盔甲，身上长着绿毛，手里拿着个锈迹斑斑的长矛，不是人，是具尸体！
“操，吓老子一跳。”我松了口气，刚想转身叫大堂姐，那尸体突然“咔哒”一声，转过来了。
脸烂得只剩半边，一只眼珠子吊在外面，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日你姥姥！”我吓得往后一跳，举剑就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