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以来,北方一直是全国的重工业中心,许多大型的老国企,就是拆了卖废铁也能榨出不少油水来。
高志明和红姐四处打听了一番,最后选定了直冀甘丹的红星钢铁厂。
选定这个钢铁厂的理由有三:第一,钢铁厂一般利润都比较大,市场估价也高,能拿出来的钱也相对更多。第二,甘丹也不算是什么大城市,厂子里的这些领导班子见过的世面有限,比较容易上钩。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厂本身就存在一些问题。
在直冀其他钢铁厂年年都盈利的情况下,红星钢铁厂已经连续亏损五年,而且从今年七月份起,厂区的两部高炉都已经完全停工了。
有问题,就代表有空子可钻。
高志明在论坛发了个帖子,问有没有红星钢铁厂的内幕消息。没过多久就有好几个甘丹人在帖子下面留言,说红星钢铁厂从去年开始已经清退了两批员工,厂长李孟德天天瞎指挥,好好的一个厂子被他给祸害了。
接着其他人纷纷在下面跟帖附和,说今年六月份的时候红星钢铁厂要转卖给一个闽漳来的富商,本来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结果那个闽漳富商在去机场的路上突然出了车祸,现在钢铁厂无人接手,停产后工资也发不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在帖子里骂李孟德。
不过,高志明还打听到一条很有价值的消息,李孟德有个刚满十岁的独生子,名叫李致远,在甘钢一小读书。
看到这个消息,高志明心里一动:这年头,要想攀关系,还有比学生家长更顺理成章的吗?有了孩子这层关系,家长们见面三分情,如果双方孩子玩得好,那更是妥妥的一家亲。
高志明看着钻在红姐怀里撒娇的小虎,一个大胆的想法迅速出炉——也是该让小虎上学了。
高志明把自己的想法给红姐简单说了一下。
“倒是的确该让小虎去上学了。”红姐点点头,随即又有些疑惑的说,“不过也没有必要让我和小虎假扮母子接近李孟德吧。我们两个假扮成招商引资的港商不就好了,干吗要费劲拐这么大的弯子?”
这段时间小虎把红姐哄得很开心,红姐几乎把小虎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红姐可能是考虑到自己干的是捞偏门的行当,随时可能都会有危险,所以不太愿意把小虎这么个小孩子牵扯进来。
但是高志明不这么想,当初把小虎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个孩子做事儿更方便,而且他们入了这一行,现在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了,小虎跟着他们两人,也算是半只脚踏了进来。与其让小虎牵扯不清,还不如痛痛快快带他入行。
高志明想了想,然后说:“根据调查来看,李孟德这个人相当不简单。为了不让李孟德起疑心,得让他主动,而不是我们主动,而且和他的家庭拉上关系,对我们没有坏处。”
高志明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红姐。
然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准备掏了一笔借读费,托关系把小虎塞进甘钢一小,插班成为了李致远的同学。
等到和红姐把细节商量好,高志明已经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嘴里灌,结果茶杯里的茶水刚进口,高志明就“噗”地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小虎!”高志明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茶杯里的茶水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醋,不用说,肯定是小虎干的。
小虎扭身躲到红姐背后,完全没有干坏事被抓包的心虚,反而朝高志明瞪眼睛。
红姐问:“小虎,你为什么给你高叔把茶水换成了醋。”
小虎指着高志明有些委屈的说:“高叔才不是想送我去上学,而是想把我弄到甘丹去扔掉。”
说完,鼻头一皱马上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求红姐不要抛弃他。
红姐本来还和高志明站在统一战线,结果这小子一哭,她马上就把规矩丢到脑后了:“你可是我的乖儿子,谁敢扔掉你?我们这次去甘丹你可是要发挥重要作用的呢!”
高志明和红姐两个大人对着小虎好话说尽,他却只字不听,非说上学是一群小孩子被关起来,就像在恭城的赖皮陈那里一样,他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没办法,高志明只好从包里掏出一支新买的录音笔,塞进他的手里。
“小虎,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学骗术吗?”高志明看着小虎的眼睛,“骗术的第一节课就是要学会揣摩人心。我把这支录音笔交给你,你上学的时候把李致远平常说的话录下来,回来后我教你怎么分析他的想法。”
“真的?”小虎反问。
高志明认真的点点头。
小虎反复跟高志明确定,他要是答应去上学,高志明是不是真的会教他骗术。
在得到高志明反复的确认后,他这才慢吞吞走过来,从高志明的手里接过录音笔。
一切准备就绪,高志明和红姐开始分头执行计划。
红姐的身份是一个珠港有钱人的二奶,小虎是两人的私生子,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能再珠港上学,只能回内地。
送小虎去学校的那天,红姐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色针织连衣裙,头上包了一条爱马仕丝巾,配上墨镜大红唇,从校门口到教室短短几百米的路,吸引了学校所有人的眼球。
不过比起美貌,红姐的大方更加让人震惊,她给每个老师都准备了见面礼,女老师清一色是香奈儿香水,男老师一律是派克钢笔。
上学第一天,红姐一炮而红,迅速成了学生妈妈中的第一人。
为了这个计划,高志明这回真是下了血本了,不只是送小虎上学这一套,高志明还给红姐在和平路开了一个二手奢侈品店,并且里面搞了不少真的二手的名牌包,用来巩固她珠港有钱人二奶的人设。
而高志明则先隐藏在幕后,不停的分析红星钢铁厂情况同时,静静的等待时机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