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凫徯和莫醉凄厉地一声惨嚎,跪倒在地。他们实在不能接受他们最敬重的魔王就此陨落,“王上!”
天地暗看了他俩一眼,“孤意已决!等孤走后,你二人要代替孤好生料理魔界事务!”
二人哽咽难言。半晌,凫徯抹了一把眼泪,“从此魔界再无魔王!属下会在万恶山黑潭等待王上归来!至尊之位永远为王上空悬!”
“至尊之位永远为王上空悬!”诸魔侯们也情不自禁地行了魔族大礼,悲伤而又虔诚地随凫徯齐声诵和!
魔侯们都知道王上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王上永远活在他们心中!不可替代!
天地暗回头对天帝拜了又拜,“父尊不必为孩儿设置祭坛。我只是想救阿凌,没有父尊说得那样伟大!孩儿惟愿能在我神龙族宗祠上能有一个牌位!母后若是思念孩儿能去那里看上孩儿一眼!”
“好!”天帝颤抖着声音,老泪纵横。这个一直被他唾弃的儿子,不要帝位,不要荣光,却要拯救苍生!临陨时唯一的心愿竟然只是神龙族能承认他的存在,能被母亲思念和缅怀!天帝没有哪一刻像此时一样感到无比愧疚和痛心!
龙御在旁边看到这一切,也感到无地自容:自己不如他,也对不起他!他真想过去给天地暗一个久违的真诚的拥抱。但是他手握了握,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走过去。
天地暗却十分满足,此生他惟愿他最爱的人好好活着。自己欣然赴死,毫无遗憾!
“啪!”不远处万恶之源喷出一股岩浆,就像烟花一样在天空绽开,也像催命符咒一样,催促着天地暗。
天地暗挑了一眼万恶之源爆开的火花,回头毅然地祭出乌金白刃戟。乌金白刃戟失去了器灵,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闪闪发光了,但是那乌金特有的黑亮质感还是那样夺目。
“姑姑,开始吧!这乌金白刃戟就是上好的乌金玄铁炼制而成,正好可用它炼化成噬魂柱。”
初妍姑姑点了点头,施法让圣灵花也包裹住天地暗。随着初妍姑姑咒语不断念出,天地暗头顶一股股黑色的魔气不断冒出,又源源不断地注入乌金白刃戟中。随着乌金白刃戟在魔力炼化下慢慢地变大,天地暗的脸色也越发地扭曲痛苦,他青筋暴起,汗如雨下,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但是他却未吭一声,仍然努力地挺直了腰背,任由圣灵花无情地吸纳他的魔力。
祭台上的众人无不被如此惨烈的情景震撼得扭紧了眉毛,摒住了呼吸:这九天殿下的献祭要比龙御太子的痛苦得多啊!抽筋拔骨噬魂也不过如此!这魂力分离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啊!
随着初妍姑姑最后一声咒语念完。乌金白刃戟已然炼制成了一根高耸的立柱。立柱还是乌金白刃戟的样子,只是更大更粗更硬!就像天庭那根擎天柱一样巍峨壮丽,神圣不可侵犯!
天地暗此时身子一软,再也撑不住了,跌倒在地。
“王上!”凫徯和莫醉惊呼一声就要去搀扶天地暗。
龙御也情不自禁地往前踉跄两步:他知道天地暗这是在替他受苦!这些苦痛和责任原本都是应该由他来承担的!
但是有圣灵花罩着天地暗,别人也无法近身。
天地暗强撑着坐起了身子,抹了抹嘴角渗出来的血,闭目调息一会儿。
片刻后,天地暗睁开了眼睛,眼中精光一片,似有星辰和大海。是那样的明亮、纯洁和广博!
“可以了!”天地暗淡然地对初妍姑姑点了点头。
这样的眼睛初妍姑姑只在圣灵神女眼中看到!不觉心里踏实很多:只有这样纯净的灵魂才配点亮圣女的光明之心。
初妍姑姑也不多话,双手捻诀,再次驱动圣灵花。
这一次圣灵花光芒更亮更艳,片刻就包裹住天地暗全身。天地暗在金光之中慢慢幻成金色的身影,然后腾空而起,幻成一道金龙光影,直射进阿凌的光明之心中。
“啊!金龙之身!?原来九天殿下也是金龙之身!”诸神们惊呼出声。
初妍姑姑看见那抹金龙光影一点一点融入圣女的光明之心中,若有所思,“诸相非相,魂乃本体!”
天缘神君捋着胡须琢磨着初妍上神的这句颇有深意的话,似有所顿悟,“九天殿下仍是黑龙之体,但是他的魂相却纯净得如金龙之身一样!”他又琢磨了一下,补充道:“嗯~?甚至更纯净!一点瑕疵也没有!”
诸神认同地点头。龙御却羞愧得无地自容!
当天地暗的那抹金龙光影全部融入光明之心后,光明之心瞬间焕发活力!“咚咚”地跳了起来。金色的光芒晃得人不敢直视!
初妍姑姑继续施法,那光明之心慢慢地融入阿凌的胸腔之内。只见阿凌低吟一声,一口真气贯入胸膛,慢慢地苏醒过来。
初妍姑姑收了法术,过去搀扶还很虚弱的圣女。圣灵花也敛了光芒,自行插在阿凌的发髻之上。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专注地看着这旷古绝世的一幕,谁也没注意到凤灿悄悄地祭出了自己的玄天鉴藏于袖中。就连看着她的靖川神君也不知不觉地放开钳制住凤灿的手,呆呆地看着这震人心魄的旷世情景。
凤灿心有些发颤,腿不停地发抖。她害怕了!如果这个圣女醒来,不是会全都记起来了么!自己谋害圣女,罪该当诛!不!是灰飞烟灭!是连一点儿残魂都不剩的那种!而且,她是圣女,龙御岂不是会更加爱惜和敬重她!那么龙御就会对自己更是一点儿都不在乎了!
她无法直视那样一幕出现!她一咬牙,心中默念:玄火翎!一支羽箭带着流星般的火焰“嗖”的一下就向正在调息的阿凌胸口射去!
让你的光明心再死一次!看谁还能救你!凤灿心中狰狞地狂笑!
“啊!”祭台上所有人都把精力关注在圣女的身上,谁也没想到此时此刻,在天地苍生存亡只系圣女一人身上之际,会有人大胆到还想谋害圣女?等发现流光在眼前闪过,为时已晚!就连在圣女旁边护卫的初妍姑姑都来不及施法。大家心里“咯噔”一声,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