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老人摆渡在暗河旁,迩七带着陆拾向老人挥手,老人摇着橹靠向他俩,迩七和陆拾上船与老人一同向下游而行。
船行于暗河中央,两岸的杨柳向后退着倒映于河中,顺着湍急的河流漂移至岔道口,眼看着船于岔道中间寸步难行,三人合力向左使劲摇撸将船向右助推至转弯,中途路过郦溪,穿过溝桥,来到地下城。
下船走过石门楼进入地下城,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迩七将陆拾带到斗兽场交给掌柜,给掌柜传达完阁王的意思之后便离开了。
掌柜将陆拾带到斗兽场的后院,竟没想到还能有如此大的一片空地,掌柜的将人推到阵中,“没想到仅凭这般资质便能入阁主的眼,可惜终归是要成为杀手,自求多福。”
掌柜言尽于此,去处理斗兽场中事,独留陆拾一人在蛹道中前行。
蛹道中虽黑暗,好在陆拾身上有火折子,陆拾凭着感觉在涌道墙壁边摸索,摸到一根硬的柱状物体,心里一喜,顾不得瞻前顾后,上前来用力一拔,触动机关,掉到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四周泥泞不堪,时不时传来奇怪的声响,十分诡异。
此处名为“黑水沟”,是暗阁培养死士的必经之地。
阁主令迩七将陆拾安排在此,是要先将他的性子磨上一磨,让其棱角变得圆润,以便日后重塑其意志,作为死士为暗阁所用。
陆拾将先前得到的蜡烛从胸前拿出,用火折子点燃,幽幽火光将目光所及的三寸之地照明亮。
“嗖”的一声,有一只鬼影从陆拾背后闪过,陆拾略微躲过,手中烛火摇晃不定。陆拾用手挡在烛火前,以防其熄灭,并加快脚步向前行。
一轮皓月当空,枝梢上的乌鸦咿呀两声展翅飞走。树林掩映在黑暗中,被一层薄雾笼罩,尽显神秘。
女鬼穿过树林,漫步于溪边。陆拾紧随女鬼其后,在树林中渐渐迷失方向。
女鬼在溪边徘徊不定,踌躇着该在哪里下手。陆拾将蜡烛端放于地,打坐于林间,通过听声辨位来感应生路所在。
女鬼似是找到了路,溪上出现奇异光景。只见女鬼站在溪畔观望溪中央,各方势力割据,群鹿雄争,硝烟四起,战乱致使民不卿生,乃至漓国一小国也未能幸免。
漓国末期,正逢年年干旱,百姓食不饱腹,到处流民四起,残垣戈壁,乱象丛生。
此时林家惨遭灭门,其中林家小姐于战乱中侥幸逃脱,后潜藏于流民中被携带郦溪,因饥饿昏倒在溪畔,被这一带老猎户妻子所救。
醒来时,脸色苍白且呕吐频繁,一旁的妇人一惊,“姑娘可是已有身孕!”女子轻抚上平坦的小腹,面带忧伤说:“已足月余。”
“姑娘不妨先在老身家住下,等失散的家人来寻。”转而向刚回来的丈夫与儿子招手,
猎户将打回来的猎物放置一旁,儿子轻跑至母亲身旁,好奇看向床上的女子,叹,“好美啊!”
床上女子轻笑,“这孩子甚是可爱。”
妇人闻言,“姑娘若是闲来无聊,便让这孩子陪你聊天。”
“多谢。”女子便要下床来拜谢,被在一旁的妇人阻止。
一年后女子抱着出身两月的孩子与妇人告别,“我在别处还有住所,在这儿麻烦许久,身上只剩这块玉佩作为谢礼。”
老妇推回,“姑娘此物大过贵重,不能收。”
女子见此,“可否帮忙倒杯水。”
妇人转身进厨房忙活,女子趁此将玉佩放在在桌上,便离开了。
从厨房烧完水的妇人出来准备招待时,便看见桌上躺候多时的玉佩。
鸟鸣声不过是迷惑敌人的障眼法,风经林间的声音,其相反方向是生门所在,偶尔还能听到流水声,想必那里便是生路。
陆拾端起身前的蜡火,避开障碍寻声向前行去,正好抵达溪边,因蜡火的靠近,溪中央所呈现的画面出现不同程度刮花与撕裂。
女鬼发现不对,转过身发现甩脱的人不知何时又找了回来,现下她已无暇顾及这些,飞身过去,拂袖间烛火瞬间冥灭,成像已恢复。
画面似乎出现卡崩,调转到某山匪夺走妇人家中玉佩,并将其杀害。
顷刻间画面彻底崩溃,而后不留痕迹――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