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茶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窗外的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破窗纸在地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连带着那床霉味的破被子都仿佛有了温度。她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第一时间摸向枕头底下——那里藏着她这几天赚的所有积蓄，沉甸甸的，让她心里踏实得很。
“系统，我的摆摊车呢？”她对着空气搓了搓手，眼睛亮晶晶的。
【便携摆摊车已存放至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取出使用。】机械音落下，林晓茶眼前凭空出现一辆半人高的竹制小车——淡青色的竹架打磨得光滑发亮，下面装着四个带轴承的木轮，推起来悄无声息；车身上层有个带盖的储物格，下层是个可以架炭火的小灶台，旁边还挂着块崭新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晓茶奶茶”四个大字，旁边画着一串圆滚滚的珍珠，比她之前那块破木板像样了十倍。
“太赞了！”林晓茶围着小车转了三圈，伸手摸了摸光滑的竹壁，又试了试轮子的灵活度，笑得合不拢嘴，“这简直是古代版的移动奶茶车啊！”
她兴冲冲地把今天要用的原料——泡好的珍珠、煮奶茶的陶罐、装红糖的小布袋——一一放进储物格里，连舀勺都摆得整整齐齐。看着这焕然一新的小摊，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奶茶事业好像真的能成。
推着新摊去市集的路上，回头率高得惊人。路过贫民窟的巷口，几个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孩都停了手，睁大眼睛看着这辆漂亮的竹车；张大娘站在门口，笑着朝她挥手：“晓茶这摊子真精神！”连一向势利的王二麻子都探出头来，眼神里带着点惊讶。
“借过借过——”林晓茶推着小车，脚步轻快，心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这小车不仅好看，还特别省力，以前扛木板累得气喘吁吁，现在推着车走四五里地，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
到了朱雀大街，她刚把小车停在老位置，还没来得及吆喝，就有熟客围了上来：
“晓茶姑娘，你这摊子换新的啦？真好看！”
“这竹车看着就精致，得花不少钱吧？”
“快给我来杯珍珠奶茶，今天得尝尝新摊子的味道！”
林晓茶麻利地掀开储物格的盖子，笑着应道：“新摊开张，今天加量不加价！每杯都多放一勺珍珠！”她一边说，一边舀出奶茶，动作比以前熟练了不知多少。新摊自带“高端”气场，加上她昨天硬刚李管事还被大人物解围的事已经传开，没一会儿，摊前就排起了长队。
“给我来一杯！”
“我要两杯，打包带走！”
“姑娘，今天有啥新花样不？”
听到“新花样”三个字，林晓茶眼睛一亮——差点忘了，系统昨天还解锁了“红糖姜茶奶茶”配方！这天气渐凉，红糖姜茶暖身，加在奶茶里肯定受欢迎。
“还真有！”她一拍大腿，提高声音喊道，“各位乡亲，今天新推出‘红糖姜茶奶茶’！用的是上好的红糖和老姜，驱寒暖身，尤其适合姑娘家喝！一杯六文钱，暖到心坎里！”
“红糖姜茶还能加奶茶？”有人好奇地问。
“那可不！”林晓茶拿起小布袋，展示里面的红糖，“我这红糖是特意去镇上老字号买的，甜而不腻，配上生姜的辛辣，再混着奶茶的醇厚，绝了！不信您尝尝？”
一个穿着青布裙的年轻媳妇动了心：“给我来一杯试试。”
林晓茶赶紧忙活起来。按照系统给的配方，先把生姜切成细丝，用小火炒出香味，再加红糖炒化，倒入煮好的奶茶，小火咕嘟两分钟，最后过滤掉姜丝——一杯带着淡淡姜香和红糖甜味的奶茶就做好了，颜色比普通珍珠奶茶更深些，散发着温暖的香气。
年轻媳妇接过杯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哎？这味道真不错！姜味不冲，还带着点甜，喝下去浑身都暖和了！”
“是吧？”林晓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这配方可是祖传的，外面绝对喝不到！”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红糖姜茶奶茶很快就火了。尤其是女顾客，几乎人手一杯，都说喝着舒服。没一会儿，专门煮红糖姜茶的小陶罐就见了底。
“姑娘，再煮点红糖姜茶呗！”有人喊道。
“好嘞！马上就好！”林晓茶手脚麻利地添柴、切姜、炒红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心里却甜滋滋的。看来这新产品算是成功了！
临近午时，萧煜的身影出现在人群里。他今天换了件月白色的便服，更显得身姿挺拔，只是脸色似乎比昨天沉了些，眉宇间带着点疲惫。
“萧公子！”林晓茶眼尖，立刻扬手打招呼，声音里带着雀跃，“您来啦？今天想喝点什么？珍珠奶茶还是新出的红糖姜茶？”
萧煜走到摊前，目光落在那辆崭新的竹车上，眼神柔和了些：“这摊子，倒是不错。”
“那是！”林晓茶献宝似的拍了拍竹车，“这是我……中奖得来的！好用吧？”她总不能说这是系统奖励的，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萧煜没追问，只是指了指煮红糖姜茶的陶罐：“就这个吧。”
“好嘞！”林晓茶赶紧给他舀了一杯，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萧公子，您是不是不舒服？我看您脸色不太好。这红糖姜茶刚好能暖身子，您多喝点。”
站在旁边的赵安吓了一跳——这姑娘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议论王爷的气色？
没想到萧煜却没生气，接过奶茶，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红糖的甜和生姜的暖，驱散了些许连日来处理政务的疲惫。他抬眼看向林晓茶，她正踮着脚给后面的顾客递奶茶，阳光落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侧脸的线条带着少女的鲜活，和这市井的烟火气融在一起，竟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多少钱？”他问。
“六文。”林晓茶回头，伸手接过赵安递来的铜钱，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集点卡递过去，“这是今天的卡，您收好。”
萧煜接过卡片，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林晓茶的手因为常年干活，带着点薄茧，却很温暖；萧煜的手微凉，指节分明。
“谢了。”萧煜很快收回手，拿着奶茶转身就走，耳根却悄悄泛起一点红。
林晓茶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背影，挠了挠头——这位萧公子，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下午的生意依旧火爆，两种奶茶轮流煮，还是供不应求。林晓茶雇不起帮手，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中间有个小插曲，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中年男人来买奶茶，喝了一口就皱起眉，把碗往桌上一放：“什么玩意儿？又甜又腻，难喝死了！”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林晓茶正累得够呛，闻言也没生气，只是笑眯眯地说：“这位老爷，众口难调。您要是不爱喝甜的，下次我给您做不加糖的？保证清爽！”
“谁还会来第二次？”中年男人哼了一声，掏出一文钱扔在桌上，“就值这个价。”
这话就有点欺负人了。旁边立刻有人看不下去：“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奶茶卖得好好的，不喝就别捣乱！”
“就是，五文钱的东西，你给一文钱，好意思吗？”
中年男人被说得脸上挂不住，狠狠瞪了林晓茶一眼，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林晓茶捡起那文钱，笑着对大家说：“没事没事，做生意嘛，总有喜欢不喜欢的。谢谢大家帮我说话！”她心里却有点犯嘀咕——这男人看着不像普通百姓，倒像是故意来找茬的。
快收摊时，她数了数今天的销量，竟然卖了一百二十多杯！比昨天还多！钱袋鼓鼓囊囊的，压得她手腕都酸了。
推着小车往回走时，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林晓茶哼着小曲，心情极好。路过那家卖羊肉的铺子时，她进去买了两斤羊肉，又给张大娘买了两尺花布——上次张大娘说想给小孙子做件新衣裳。
走到贫民窟巷口，却看见王二麻子蹲在石头上，见她回来，赶紧站起来，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林丫头，回来啦？”
“嗯，王大哥有事？”林晓茶觉得他有点奇怪。
“也没啥大事，”王二麻子搓着手，眼神躲闪，“就是……刚才有个穿绸缎衣裳的老爷来找你，说想跟你谈谈生意。”
林晓茶心里咯噔一下——穿绸缎衣裳的老爷？不会是下午那个找茬的吧？
“他说什么事了吗？”
“没说，就说让你明天去城西的‘福来茶馆’找他，说是有大生意跟你谈。”王二麻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那老爷看着挺有派头的，不像坏人。”
林晓茶皱起眉。大生意？她一个卖奶茶的，能有什么大生意好谈？而且还是在茶馆这种地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我知道了，谢谢王大哥。”她点点头，推着车往家走，心里却打起了鼓。
回到家，她把羊肉和花布给张大娘送过去，顺便把这事跟她说了说。
张大娘听完，眉头也皱了起来：“城西的福来茶馆？我听说那地方不便宜，去的都是有钱人。你一个小姑娘家，去那种地方怕是不安全。”
“我也觉得有点怪。”林晓茶托着下巴，“会不会是下午那个找茬的？故意设了圈套等着我？”
“说不准。”张大娘叹了口气，“要不就别去了，咱们安安分分卖奶茶挺好的。”
林晓茶点了点头，心里却没底。她不怕事，可也不想平白无故掉进坑里。但那个“大生意”又让她有点心动——如果真能把奶茶卖到有钱人的圈子里，那她的事业岂不是能更上一层楼？
晚上，林晓茶躺在床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是未知的风险，一边是诱人的机会，她拿不定主意。
【叮！检测到潜在商业合作机会，触发可选任务：前往福来茶馆赴约，与对方洽谈合作，奖励“珍珠改良配方”（提升Q弹度50%），失败无惩罚。】
系统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还有任务？看来这趟是不得不去了。
“去就去！”林晓茶坐起来，握紧拳头，“我林晓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了一个茶馆之约？”她决定明天先去看看情况，要是不对劲，立马就跑。
她摸了摸怀里的集点卡——今天又给萧公子发了一张，算起来已经三张了。只要再坚持四天，就能解锁“制冰术”了！一想到夏天能卖冰奶茶，她就激动得不行。
窗外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崭新的竹车上，泛着淡淡的光。林晓茶看着小车，心里默默念叨：明天可得靠你了，说不定又是一场硬仗。
她不知道，这场看似普通的商业邀约，背后牵扯的人远比她想象的复杂。而那位让她每天惦记着发集点卡的萧公子，此刻正坐在书房里，听着赵安的汇报。
“王爷，三皇子那边最近动作频繁，好像在拉拢户部的人。”赵安递上一份密报，“还有，属下查到，今天下午在市集上找林姑娘麻烦的人，是三皇子府里的管事。”
萧煜拿起密报，眉头微蹙。三皇子一向视他为眼中钉，这次把主意打到一个卖奶茶的姑娘身上，是想干什么？
“查一下，明天有没有人约了林晓茶。”他沉声吩咐。
“是。”赵安应声退下。
萧煜放下密报，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空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个总是笑眯眯、嘴贫又勇敢的小姑娘，不知不觉间，好像已经被卷入了他最不想让她触碰的漩涡里。
他拿起桌上那几张集点卡，指尖划过上面歪歪扭扭的珍珠图案，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明天，或许该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