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点心铺出来时,日头已经偏西。林晓茶怀里揣着萧煜硬塞给她的一包杏仁酥,心里甜滋滋的,连推着小车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萧公子人真好。”她忍不住嘀咕,又想起刘管事那张嚣张的脸,眉头皱了起来。三皇子府的人盯上她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后得更小心才行。
路过贫民窟巷口,王二麻子又蹲在石头上抽烟袋,看见她回来,赶紧站起来,脸上堆着笑:“林丫头,回来啦?那生意谈成了?”
林晓茶心里有点膈应——这人明知道约她的是三皇子府的人,还故意不提醒,明显是怕惹祸上身。她淡淡“嗯”了一声,没多说,推着车径直往家走。
王二麻子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又蹲下去抽起了烟袋。
第二天一早,林晓茶推着小车去市集,刚拐过街角,就愣住了——离她往常摆摊的位置不远,竟然也支起了一个奶茶摊!
那摊子比她的简陋些,就是块木板架在两个板凳上,旁边插着块木牌,歪歪扭扭写着“珍珠香茶”四个字。摊主是个精瘦的汉子,正扯着嗓子喊:“快来买啊!珍珠香茶,跟那晓茶奶茶一个味儿!只要四文钱一杯!”
模仿者?林晓茶心里咯噔一下,推着车走了过去。
那汉子见她过来,眼神有点躲闪,却还是硬着头皮喊得更起劲儿了:“走过路过别错过!四文钱一杯,比别家便宜!”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林晓茶停下小车,打量着他的摊子——陶罐里装着浅褐色的液体,看着像奶茶,旁边小碟里放着些圆滚滚的东西,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看着就没她的珍珠有嚼劲。
“这位大哥,”林晓茶抱臂看着他,“你这珍珠香茶,是自己琢磨的?”
汉子梗着脖子:“当然是!我这配方祖传的,比你的奶茶正宗多了!”
“哦?”林晓茶笑了,“祖传的?那你知道珍珠要用热水和面吗?知道奶茶要煮多久才不腥吗?”
汉子的脸瞬间涨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周围已经围了些看热闹的人,有人认出林晓茶,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是模仿人家晓茶姑娘的奶茶吗?”
“看着就没晓茶姑娘的干净,还敢卖四文钱?”
“我昨天还看见这汉子在晓茶姑娘摊子前转悠了半天呢!”
汉子被说得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我这就是祖传的!你少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尝尝就知道了。”林晓茶也不生气,笑着对围观的人说,“各位乡亲,今天我请客,大家都来尝尝,看看是他这祖传的香茶好喝,还是我的奶茶地道!”
说着,她掀开自己的储物格,舀出一杯珍珠奶茶,又递了个空碗给那汉子:“大哥,敢不敢让大家尝尝你的?”
汉子眼神闪烁,手里的舀勺攥得死紧,却没动。谁都看得出来,他心里虚了。
“不敢了?”林晓茶挑眉,“既然不敢,就别在这儿骗人。大家都是小本生意,赚钱得凭良心,不是靠偷学模仿!”
围观的人纷纷叫好,有人开始对着汉子指指点点。汉子见状,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到好,狠狠瞪了林晓茶一眼,慌慌张张地收拾起摊子,灰溜溜地跑了。
“好!晓茶姑娘说得好!”
“就该这样,让那些模仿的人知道厉害!”
林晓茶笑着拱手:“多谢大家帮衬。今天还是老规矩,买奶茶送集点卡,集满五张换一杯!”
经这么一闹,她的摊子前更热闹了。大家都觉得她不仅奶茶做得好,人也正直,买奶茶的人比往常更多了。
中午时分,萧煜像往常一样来了。他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今天挺热闹。”他走到摊前,目光扫过刚才汉子摆摊的位置。
“刚才来了个模仿我的,被我赶跑了。”林晓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给他舀了一杯珍珠奶茶,“您今天尝尝这个?我改良了珍珠的做法,更Q弹了!”
萧煜接过奶茶,果然觉得今天的珍珠格外有嚼劲,奶茶的味道也更醇厚了些。他抬眼看向林晓茶,她正踮着脚给一个小孩递奶茶,阳光落在她脸上,笑容比奶茶还甜。
“味道很好。”他真心称赞道。
“那是!”林晓茶更得意了,从怀里掏出集点卡递过去,“今天的卡,您收好。再差两张就集齐了!”
萧煜接过卡片,指尖碰到她的手,像往常一样顿了一下,才慢慢收回来:“嗯。”
他刚要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走到林晓茶摊前,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文绉绉地问:“这位姑娘,听说你的珍珠奶茶味道独特,不知可否将配方卖给在下?价钱好商量。”
林晓茶愣了一下:“卖配方?”
“正是。”长衫男人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在下是‘一品楼’的掌柜,觉得姑娘的奶茶很有潜力,想引进到酒楼里售卖。只要姑娘肯把配方交出,在下愿意出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笔巨款,够普通百姓活一辈子了!
林晓茶也吓了一跳,五十两确实很诱人,但她知道,配方是她的立身之本,绝不能卖。
“抱歉掌柜的,”她摇了摇头,“这配方是我祖传的,不能卖。要是您想卖我的奶茶,可以每天来我这儿进货,我给您算便宜点。”
长衫男人皱起眉:“姑娘不再考虑考虑?五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考虑了。”林晓茶态度坚决,“多少钱都不卖。”
长衫男人脸色沉了沉,哼了一声:“姑娘别给脸不要脸!五十两买你个破配方,已经是抬举你了!你一个小摊贩,还真以为这配方多金贵?”
林晓茶也火了:“我这配方再金贵,也比某些人强买强卖强!你要是想买奶茶就买,不买就请离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好!好得很!”长衫男人气得发抖,指着林晓茶,“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就走。
周围的人都替林晓茶捏了把汗:“晓茶姑娘,那可是一品楼的掌柜,听说跟官府关系不一般,你得罪他怕是要遭殃啊!”
“是啊,五十两银子呢,卖给他也不亏啊。”
林晓茶心里也有点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的配方不能卖,这是我吃饭的本钱。他要是敢来捣乱,我就跟他奉陪到底!”
萧煜一直没走,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他认得那个长衫男人,是三皇子的人,在一品楼当掌柜,明着做生意,暗地里替三皇子敛财。看来,三皇子是没放弃,又换了种方式来试探林晓茶。
“别担心。”他走到林晓茶身边,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不敢来捣乱。”
林晓茶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坚定,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她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不少。
下午的生意依旧红火,但林晓茶心里总有点不踏实。一品楼的掌柜被她怼走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会用什么办法报复呢?
果然,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两个官差气势汹汹地走到摊前,亮了亮腰牌:“有人举报你这奶茶用料不洁,危害百姓健康,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林晓茶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官差大哥,”她强装镇定,“我这奶茶干净得很,每天都是新做的,怎么可能不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其中一个官差冷笑一声,“有人拿着你家奶茶去衙门验了,说里面有脏东西!少废话,跟我们走!”
周围的人都炸了锅:“不可能!晓茶姑娘的奶茶一直很干净!”
“肯定是有人陷害她!”
“官差大哥,你们可不能听一面之词啊!”
“都闭嘴!”另一个官差呵斥道,“我们是按规矩办事!再敢妨碍公务,一并带走!”
林晓茶知道跟他们讲道理没用,这些人明显是来找茬的。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那两个官差:“我跟你们走,但我这摊子……”
“放心,我们会派人看着。”官差不耐烦地说,“快走!”
林晓茶无奈,只能放下手里的舀勺,跟着官差往衙门走。路过萧煜身边时,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求助。
萧煜朝她微微点头,眼神示意她放心。
看着林晓茶被官差带走的背影,周围的人都急得不行,却又敢怒不敢言。
萧煜站在原地,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对赵安低声吩咐:“去查查,是谁在背后捣鬼。另外,让人去顺天府打点一下,别让她受委屈。”
“是,王爷。”赵安应声而去。
萧煜看着空荡荡的奶茶摊,又看了看林晓茶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三皇子一次次针对一个小姑娘,未免太卑劣了些。看来,他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林晓茶被带到顺天府衙门,并没有被关进大牢,只是被带到一间偏房等着。官差也没为难她,只是让她老实待着。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那个一品楼的掌柜,明显是想逼她交出配方。她要是不交,会不会真的被安个“危害百姓健康”的罪名?
就在她坐立不安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卷宗。
“你就是林晓茶?”男人打量着她,语气还算温和。
“是,大人。”林晓茶赶紧站起来。
“有人举报你卖的奶茶不洁,”男人翻开卷宗,“还说有人喝了你的奶茶上吐下泻。你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我冤枉啊!”林晓茶急忙说,“我的奶茶每天都是用新鲜原料做的,珍珠是野薯做的,奶茶是羊奶和茶叶煮的,绝对干净!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哦?你觉得是谁陷害你?”男人挑眉。
“我怀疑是一品楼的掌柜!”林晓茶把上午的事说了一遍,“他想买我的配方,我没卖,他就怀恨在心,故意报复我!”
男人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们会调查。不过,在调查清楚之前,你的奶茶摊恐怕不能再摆了。”
“为什么?”林晓茶急了,“我还要靠它赚钱呢!”
“这是规矩。”男人合上卷宗,“等调查清楚了,证明你是清白的,自然会让你继续摆摊。”
林晓茶还想争辩,却知道多说无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奶茶摊被查封,心里又气又急。
傍晚时分,官差说可以让她先回去,但每天要到衙门报到。林晓茶走出顺天府,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这场看似普通的“食品安全”风波,只是三皇子计划的第一步。而她更不知道,为了帮她洗清冤屈,萧煜已经开始行动了。
回到贫民窟,张大娘早就等在门口,看见她回来,赶紧拉着她的手:“没事吧?我听人说你被官差带走了,吓死我了!”
“没事,张大娘。”林晓茶强装笑脸,“就是让我回来等消息,奶茶摊暂时不能摆了。”
“不能摆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张大娘急了。
林晓茶摇摇头,心里也没底。她看着漆黑的夜空,突然想起萧煜临走时的眼神。他说让她放心,他会帮她吗?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响起系统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经营危机,触发紧急任务:72小时内洗清“奶茶不洁”的冤屈,重新开张营业,奖励“自动搅拌奶茶器”,解锁“珍珠芋圆双拼奶茶”配方。任务失败惩罚:系统功能暂停一周。】
林晓茶心里一紧——系统功能暂停一周?那她还怎么改良配方,怎么完成任务?
她攥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她都不能认输!她一定要尽快洗清冤屈,重新把奶茶摊开起来!
只是,她不知道,洗清冤屈的过程,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而这场风波,也让她和萧煜的关系,发生了更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