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茶是被冻醒的。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寒风卷着枯叶敲打着破窗纸,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裹紧被子坐起来,摸了摸空荡荡的钱袋——昨天被带去衙门时,匆忙间只揣了几枚碎银,连给张大娘买早点的钱都不够了。更让她揪心的是,奶茶摊被封,每天的进项断了,别说交房租,恐怕连下一顿饭都成了问题。
“系统,你说我能洗清冤屈吗?”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沮丧。
【请宿主积极应对,系统将提供必要支持。】机械音依旧冰冷,却奇异地给了她一丝力量。
林晓茶深吸一口气,掀被下床。不管怎么样,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她得自己找出证据,证明清白。
简单啃了个干硬的窝头,林晓茶就出门了。她没去衙门报到——反正每天都要去,不如先去市集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刚走到巷口,就看见张大娘挎着个篮子往回走,篮子里装着几个热乎乎的包子。
“晓茶,你醒啦?快,趁热吃。”张大娘把包子塞到她手里,眼里满是心疼,“我听王二麻子说,你的摊子被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晓茶接过包子,鼻子一酸,把昨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肯定是那个什么一品楼的掌柜搞的鬼!”张大娘气得直拍大腿,“那人心眼黑着呢,前两年就挤垮了好几家小饭馆!”
“我也觉得是他。”林晓茶咬了口包子,温热的肉汁在嘴里散开,让她稍微暖了些,“大娘,您知道一品楼的后厨在哪吗?我想去看看。”
“你去那干嘛?多危险啊!”张大娘赶紧拉住她。
“我想找找证据。”林晓茶眼神坚定,“他说有人喝了我的奶茶上吐下泻,我得知道那人是谁,是不是真的喝了我的奶茶。”
张大娘拗不过她,只能告诉她一品楼的后厨在后门那条巷子里,还嘱咐她一定要小心,不行就赶紧跑。
一品楼在京城也算有名的酒楼,门面气派,来往的都是衣着光鲜的客人。林晓茶绕到后门,果然看到一个窄窄的巷子,几个伙计正扛着菜往里面送。
她深吸一口气,拉低了头上的布巾,假装是路过的乞丐,蹲在墙角偷偷观察。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从后厨出来,手里拎着个泔水桶,往巷子尽头的垃圾堆走去。他走路摇摇晃晃的,脸色苍白,时不时还捂着肚子,像是真的闹了肚子。
林晓茶心里一动——这人会不会就是那个“上吐下泻”的“受害者”?
她悄悄跟了上去。汉子把泔水桶倒在垃圾堆上,刚要转身,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林晓茶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他一把。
“谢、谢谢……”汉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躲闪,似乎很紧张。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林晓茶故意问。
“没、没事,就是吃坏了肚子。”汉子甩开她的手,就要走。
“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林晓茶紧追不舍,“我昨天也听说了,有人喝了珍珠奶茶上吐下泻,不会就是你吧?”
汉子的脚步顿住了,猛地回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惊慌:“你、你是谁?”
“我就是个路人。”林晓茶装作不在意地说,“就是好奇,那珍珠奶茶我也喝过,挺干净的啊,怎么会吃坏肚子呢?”
汉子的脸色变了又变,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林晓茶看他这反应,心里更确定了。她压低声音:“大哥,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说的?我知道你肯定有难处,要是你告诉我实话,我给你五文钱,够你买两副药了。”
汉子的眼睛亮了亮,显然是被说动了。他左右看了看,拉着林晓茶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压低声音:“是、是一品楼的刘掌柜让我做的。他给了我十文钱,让我去衙门告状,说喝了你的奶茶上吐下泻……我根本没喝过你的奶茶,是他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冲水喝了,才闹的肚子……”
果然是这样!林晓茶心里又气又喜,赶紧追问:“他有没有让你做别的?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汉子摇摇头,“他就跟我说了两句话,给了钱和药粉就走了。”
林晓茶有点失望,但能找到人证也算有收获。她从怀里掏出五文钱递给汉子:“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能不能跟我去趟衙门,把实情说出来?”
汉子接过钱,犹豫了:“去衙门?那刘掌柜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你放心,”林晓茶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你说出实情,官府肯定会保护你。而且,刘掌柜是诬告,罪加一等,他自身都难保,怎么会找你麻烦?”
汉子想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好!我跟你去!那刘掌柜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早就看不惯他了!”
带着汉子往顺天府走的路上,林晓茶心里踏实了不少。有了人证,看那刘掌柜还怎么狡辩!
刚走到顺天府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出来——是萧煜!他身边跟着赵安,似乎刚从里面出来。
“萧公子!”林晓茶眼睛一亮,赶紧上前打招呼。
萧煜看到她,还有她身边的汉子,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这位是……”
“他就是那个说喝了我的奶茶上吐下泻的人!”林晓茶激动地说,“他已经承认了,是一品楼的刘掌柜让他诬告我的!我正要带他进去作证呢!”
汉子看到萧煜,眼神里满是敬畏,紧张得手都在抖。
萧煜的目光落在汉子身上,又看向林晓茶,眼神柔和了些:“我刚从里面出来,跟府尹大人说了你的事。他说会重新调查,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真的?太好了!”林晓茶喜出望外,有萧公子这句话,她就更放心了。
她带着汉子走进顺天府,府尹大人果然很重视,立刻升堂问话。汉子当着众人的面,把刘掌柜如何收买他、如何让他诬告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拿出了没吃完的药粉作为证据。
人证物证俱在,府尹大人当即派人去一品楼捉拿刘掌柜。没过多久,刘掌柜就被押了上来,一开始还想狡辩,但在汉子的指证和药粉的证据面前,很快就招认了——一切都是他受三皇子的暗示,故意针对林晓茶,想逼她交出奶茶配方。
真相大白,府尹大人当场宣布林晓茶无罪,还了她清白,并下令查封一品楼,将刘掌柜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走出顺天府时,林晓茶觉得浑身轻松,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萧煜还在门口等着,看到她出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事了?”
“没事了!”林晓茶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谢谢你,萧公子!要不是你,我肯定没这么顺利!”
“是你自己找到证据的,跟我没关系。”萧煜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里也跟着轻快起来,“奶茶摊可以重新摆了?”
“嗯!府尹大人说马上就可以解封!”林晓茶激动地说,“我现在就去市集!”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萧煜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赵安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自家王爷什么时候对一个小姑娘这么上心了?不仅亲自来衙门打招呼,还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
奶茶摊解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市集。林晓茶刚把摊子支好,熟客们就蜂拥而上,比以前更热闹了。
“晓茶姑娘,恭喜你洗清冤屈啊!”
“我就说你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有人陷害你!”
“快给我来两杯珍珠奶茶,庆祝一下!”
林晓茶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却甜滋滋的。她一边舀奶茶,一边跟大家分享刚才的经历,说到找到人证时,大家都为她叫好;说到萧公子帮忙时,有人开始挤眉弄眼地打趣她。
“晓茶姑娘,那萧公子对你可真好啊!”
“我看他对你有意思吧?不然怎么每次都帮你?”
“就是就是,郎才女貌,多般配啊!”
林晓茶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赶紧转移话题:“别瞎说!萧公子就是人好!快来买奶茶啦,今天所有奶茶都减一文钱!”
这话果然管用,大家立刻被吸引了,又开始争先恐后地买奶茶。
傍晚收摊时,林晓茶数了数钱袋,竟然比平时还多!她看着沉甸甸的钱袋,又看了看天边绚烂的晚霞,心里充满了希望。
【叮!恭喜宿主完成紧急任务:洗清“奶茶不洁”的冤屈,重新开张营业!奖励“自动搅拌奶茶器”(已存放至系统空间),解锁“珍珠芋圆双拼奶茶”配方!】
系统的声音响起,林晓茶笑得更开心了。自动搅拌奶茶器?听起来就很厉害!以后煮奶茶就不用手忙脚乱地搅拌了!
推着小车往回走的路上,她路过一家卖布料的铺子,看到一匹淡粉色的棉布,突然想起自己还没一件像样的衣裳。她咬了咬牙,走进去买了半匹——就当是奖励自己洗清冤屈了!
回到贫民窟,王二麻子又蹲在门口,看见她回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林丫头,听说你没事了?恭喜恭喜啊!我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肯定能逢凶化吉!”
林晓茶懒得理他,径直往家走。这种趋炎附势的人,不值得她浪费口舌。
张大娘听说她没事了,特意给她做了碗鸡蛋面,看着她吃,笑得合不拢嘴:“以后可得小心点,那些坏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了张大娘。”林晓茶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三皇子会不会就此罢休?他要是再找别的麻烦,她该怎么办?
深夜,林晓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出今天买的淡粉色棉布,在灯下比划着,想象着做成新衣裳的样子,心里甜甜的。可一想到三皇子,又忍不住皱起眉。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林晓茶心里一紧,赶紧吹灭油灯,握紧了床头的镰刀。
“谁?”她压低声音问。
窗外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一个小石子“咚”地一声落在窗台上,接着是一张纸条被塞了进来。
林晓茶犹豫了一下,捡起纸条,借着微弱的月光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三皇子不会罢休,小心行事,明日午时,老地方见。”
字迹苍劲有力,是萧煜的笔迹!
林晓茶的心跳漏了一拍。萧公子怎么知道三皇子不会罢休?他让她明天午时去老地方见,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她吗?
她攥紧纸条,心里又紧张又期待。窗外的月光透过破窗纸照进来,落在淡粉色的棉布上,泛着柔和的光。
她不知道,明天的见面,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她更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她,已经被卷入了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