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茶是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唤醒的。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绣着缠枝莲纹样的床幔,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熏香——这一切都提醒着她,自己已经住进了靖王府。她猛地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柔软的寝衣,又摸了摸身下垫着的棉褥,恍惚间还有些不真实。
“这要是让我妈知道了,怕是要惊掉下巴。”她嘀咕着,掀开被子下床。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院子里的腊梅含苞待放,空气里都带着清冷的甜香。
梳洗完毕,张嬷嬷就带着丫鬟送来了早饭——一碗白粥,一碟酱菜,还有两个热腾腾的肉包。比起贫民窟的窝头,简直是山珍海味。
“林姑娘慢用,”张嬷嬷站在一旁,语气不冷不热,“王爷吩咐了,您要是想在府里开奶茶摊,厨房那边已经给您腾了个小角落,用具也备齐了。”
“真的?太好了!”林晓茶眼睛一亮,三口两口吃完早饭,就拉着张嬷嬷往厨房跑。
王府的厨房比她住的院子还大,分成好几个区域,有专门做点心的,有专门炒菜的,还有个小隔间,里面摆着个新砌的小灶台,旁边放着几个干净的陶罐和铜壶,一看就是为她准备的。
“这些都是?”林晓茶激动地摸了摸铜壶,锃亮得能照出人影。
“嗯,”张嬷嬷点头,“王爷说,您需要什么材料,直接跟厨房管事说就行,府里都有。”
林晓茶心里暖烘烘的,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她从厨房管事那里领了新鲜的羊奶、上好的茶叶,还有一块沉甸甸的红糖——管事说,这是贡品,比外面卖的甜好几倍。
“今天就做珍珠芋圆双拼奶茶!”她撸起袖子,先用系统奖励的自动搅拌奶茶器煮奶茶,又开始搓珍珠和芋圆。王府的面粉格外细腻,搓出来的珍珠圆润光滑,芋圆也带着淡淡的紫色,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没一会儿,奶茶的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厨房。正在忙活的厨子和丫鬟都忍不住探头看:“这是什么呀?这么香?”
“是奶茶,”林晓茶笑着说,“等做好了,请大家尝尝!”
中午时分,林晓茶推着一辆比市集上更精致的小竹车,在王府的花园里支起了摊子。赵安特意给她做了块新招牌,上面用金字写着“晓茶奶茶”,比市集上的那块气派多了。
第一个来买奶茶的是个扫地的老仆,听说府里来了个卖奶茶的姑娘,好奇地凑过来:“姑娘,你这奶茶多少钱一杯?”
“不要钱,”林晓茶笑着舀了一杯,“第一天开张,给大家尝尝鲜!”
老仆受宠若惊地接过,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哎哟!这是什么神仙东西?又香又甜,还有这圆滚滚的,真有嚼劲!”
他的叫声吸引了不少路过的丫鬟仆妇,大家纷纷围上来,你一杯我一杯,没一会儿就把小半罐奶茶分完了。
“太好喝了!比外面茶馆的茶还香!”
“这芋圆QQ的,真好吃!”
“姑娘,明天还来卖吗?我一定来买!”
林晓茶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点头一边说:“来!以后我天天来!一杯八文钱,比外面贵点,但用料更好!”
大家都笑着说不贵,还说要常来光顾。
正热闹着,萧煜带着赵安走了过来。他今天穿了件墨色锦袍,没再穿便服,更显得身姿挺拔,贵气逼人。
“看来生意不错。”他走到摊前,目光落在空了大半的陶罐上。
“托王爷的福!”林晓茶赶紧舀了一杯奶茶递过去,“给您留的,加了双倍珍珠和芋圆!”她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敢再叫“萧公子”,改叫“王爷”了。
萧煜接过奶茶,尝了一口,点了点头:“比以前的味道更好了。”
“那是!”林晓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用的可是贡品红糖呢!”
周围的丫鬟仆妇见了王爷,都赶紧行礼,眼神却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带着点好奇和八卦。
萧煜没在意,只是对林晓茶说:“府里的人都还算和善,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找赵安就行。”
“嗯!”林晓茶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
萧煜没多待,喝了半杯奶茶就走了。他刚走,刚才还规规矩矩的丫鬟们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林姑娘,你跟王爷很熟吗?”
“王爷对你可真好,还特意给你腾地方卖奶茶!”
“我听说,你是王爷从外面带回来的?”
林晓茶被问得脸红,赶紧转移话题:“快尝尝奶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晓茶每天都在王府花园里摆摊,生意好得不得了。不仅丫鬟仆妇爱喝,连几位管事嬷嬷都成了常客,说她的红糖姜茶奶茶喝着暖身,比药管用。
她还根据王府里的食材,开发了新口味——用杏仁粉做的“杏仁奶茶”,用桂花蜜做的“桂花乌龙奶茶”,每次推出新口味,都被一抢而空。
这天下午,她正忙着给一个小丫鬟装奶茶,突然听到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少女生得眉清目秀,只是眉宇间带着股傲气,正是那天在廊下看她的那位。
“你就是那个卖奶茶的?”少女走到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晓茶,语气带着不屑。
林晓茶心里咯噔一下,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是,姑娘要尝尝吗?我这有新做的桂花乌龙奶茶,挺香的。”
“谁要喝这种市井玩意儿?”少女嗤笑一声,一脚踢在林晓茶的竹车上,“不过是些下等人喝的东西,也敢拿到王府里来卖,真是丢王府的脸!”
竹车被踢得晃了晃,里面的陶罐差点掉下来。林晓茶赶紧扶住,脸色沉了下来:“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卖奶茶是王爷允许的,碍着你什么事了?”
“王爷允许又怎么样?”少女仰着下巴,“一个平民百姓,也敢住进王府,还妄想攀附王爷,我看你就是别有用心!”
周围的丫鬟仆妇都吓得不敢说话,纷纷往后退。
林晓茶气得浑身发抖,攥紧了拳头:“我一没偷二没抢,靠自己的手艺赚钱,怎么就别有用心了?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买,但别在这里捣乱!”
“我就捣乱了,你能怎么样?”少女说着,伸手就要去掀林晓茶的摊子。
“住手!”林晓茶一把打开她的手,“你凭什么掀我的摊子?”
少女没想到她敢还手,愣了一下,随即尖叫起来:“你敢打我?来人啊!这刁民打我!”
她身边的丫鬟立刻围了上来,就要动手。
“谁敢动她一下试试?”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回头,只见萧煜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个少女。
少女看到萧煜,脸色瞬间白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委屈地瘪了瘪嘴:“表哥......”
表哥?林晓茶愣住了。
萧煜没理她,径直走到林晓茶身边,看到她泛红的眼眶,眉头皱得更紧了:“没事吧?”
林晓茶摇摇头,心里却委屈得不行。她只是想安安稳稳卖奶茶,怎么总有人来找茬?
“表哥,是她先打我的......”少女还在旁边哭诉。
“闭嘴!”萧煜厉声呵斥,“慕容雪,谁给你的胆子在王府里撒野?还不快给林姑娘道歉!”
慕容雪吓得一哆嗦,不敢相信地看着萧煜:“表哥,你为了一个外人凶我?”
“在我眼里,你还不如她懂事。”萧煜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道歉!”
慕容雪的眼泪掉了下来,咬着嘴唇,不甘不愿地对林晓茶说了句:“对不起。”说完,捂着脸跑了。她身边的丫鬟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慕容雪跑远的背影,林晓茶心里五味杂陈。她抬头看向萧煜,想说声谢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我表妹,慕容将军的女儿,被宠坏了,你别往心里去。”萧煜的语气缓和了些。
“我知道了。”林晓茶点点头,低头收拾着被踢乱的摊子。
萧煜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慕容雪只是个开始,随着她在王府里待得越久,麻烦只会越多。
“要是觉得委屈,”他突然说,“可以随时离开,我让人送你回去。”
林晓茶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离开?回到贫民窟,继续面对三皇子的算计和王二麻子的势利眼?她摇了摇头:“不,我不离开。”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退缩。
萧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
傍晚收摊时,林晓茶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她把今天赚的钱小心翼翼地收好,打算等回去的时候给张大娘带点好东西。
刚走到西跨院门口,就看到张嬷嬷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凝重。
“林姑娘,你可回来了。”张嬷嬷走上前,压低声音说,“刚才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听说王爷府里来了个会做奶茶的姑娘,让你明天进宫,给她做奶茶尝尝。”
进宫?林晓茶愣住了。她一个平民女子,怎么会被皇后娘娘知道?还要进宫做奶茶?
“嬷嬷,这......”她心里有些发慌。皇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子脚下,规矩繁多,稍有不慎就可能掉脑袋。
“我也觉得这事蹊跷,”张嬷嬷皱着眉,“皇后娘娘向来不管这些琐事,怎么会突然想起要喝奶茶?怕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林晓茶的心沉了下去。她也觉得不对劲。是三皇子?还是那个慕容雪?
“王爷知道吗?”她问。
“已经派人去告诉王爷了,”张嬷嬷说,“你先别担心,等王爷的消息吧。”
林晓茶点了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进宫,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
深夜,林晓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白天慕容雪嚣张的样子,想起萧煜为她说话时的坚定,想起张嬷嬷凝重的表情,心里乱成一团麻。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赵安的声音:“林姑娘,王爷让你去书房一趟。”
林晓茶赶紧披衣下床,跟着赵安往书房走去。王府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萧煜的书房灯火通明,他正坐在书桌前看书,面前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奶茶,正是她下午做的。
“王爷,您找我?”林晓茶站在门口,有些拘谨。
“进来吧。”萧煜放下书,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林晓茶小心翼翼地坐下。
“宫里的事,你听说了?”萧煜问。
“嗯。”林晓茶点头,“嬷嬷跟我说了。”
“皇后娘娘突然要见你,确实蹊跷。”萧煜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怀疑,是三皇子在背后搞鬼,想借皇后的手为难你。”
林晓茶的心沉了下去:“那我可以不去吗?”
“恐怕不行,”萧煜摇头,“君无戏言,皇后的懿旨,不能违抗。”
林晓茶的脸瞬间白了。
看着她惊慌的样子,萧煜放柔了语气:“别担心,我会跟你一起去。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林晓茶抬起头,对上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慌乱消散了不少。她点了点头:“谢谢你,王爷。”
“不用。”萧煜看着她,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银哨子,递给她,“这个你拿着,要是在宫里遇到什么事,就吹响它,我会派人来救你。”
林晓茶接过哨子,小小的,冰凉的,却仿佛有千斤重。她握紧哨子,用力点了点头:“嗯!”
从书房出来,林晓茶的心里依旧忐忑。进宫,意味着更大的风险,更复杂的局面。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考验。
而她更不知道,这次进宫,不仅会让她卷入更深的漩涡,还会让她和萧煜的关系,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一场关于奶茶的宫廷风波,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