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盯着银行APP里那串安稳的数字，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滑动。
三小时前，她在神王宫降圣殿前接过陆砚舟递来的合同尾款，男人的指尖无意中擦过她的掌心。就在那瞬间，直播间涌入百万条“金光护体”的弹幕，降圣殿的龙气顺着地砖漫上来，三种力量在她体内撞出奇异的暖流——原本该瞬间清零的账户，竟诡异地保住了余额。
“这不可能。”张天玄扒着她的肩膀，眼镜滑到鼻尖，“你那缺钱命不是号称天道铁律吗？”
沈清辞没说话，只是掀起额前的碎发。青铜镜支在茶几上，镜中映出她鬓角新生的白发，像落了点初雪，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代价。”她轻声说，指尖抚过那缕白发，“龙气、紫微血、愿力，三样凑齐能破命格，但每破一次，就会折寿，或者……变成这样。”
青铜镜突然嗡鸣，镜面浮现出天道契约的虚影：“五弊三缺，乃玄学修士之枷锁。强行破局者，以寿元易之，以精气偿之，违者魂飞魄散。”
字迹冰冷，却让沈清辞笑出了声。她抓起桃木剑，剑尖蘸着朱砂在地板上画阵，阵眼处嵌着三物——片降圣殿的琉璃瓦（龙气）、滴陆砚舟的血（紫微命格）、张打印的金色弹幕截图（愿力）。
“再试一次。”
当她踏入阵中，三股力量再次汇聚。手机提示音接连响起，陆砚舟刚转来的合作分成、粉丝打赏的小额捐款、甚至连之前被克扣的片酬，都像约好了似的涌入账户，余额瞬间突破千万。
但这一次，刺痛感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沈清辞扶住桌沿，看着镜中自己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从鬓角到发梢，转眼就染透了半头青丝。
“停下！”陆砚舟的声音撞开房门，他冲过来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紫微血顺着她的皮肤渗入，“不要命了？”
接触的刹那，白发停止蔓延，但已经变白的部分并未恢复。沈清辞看着镜中半黑半白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滑稽：“原来破局要付出这么显眼的代价，倒是省得藏着掖着。”
陆砚舟的脸色比她还难看，指尖抚过她的白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不值得。”
“怎么不值？”沈清辞挑眉，晃了晃手机，“你看，这些钱能请多少道士，画多少符？能砸得天地银行关门，让阴山派哭着求饶。”
青铜镜映出她眼底的光，那里面有不甘，有决绝，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那是为了保护某个人，宁愿燃烧自己的孤勇。
陆砚舟沉默片刻，突然转身从保险柜里拿出个锦盒。盒中是枚龙形玉佩，玉质温润，隐隐有金光流转：“这是用降圣殿换下的旧龙纹砖磨的，能储龙气。”他又掏出个U盘，“这是愿力收集程序，能把粉丝弹幕转化为稳定能量。”
最后，他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血滴在她掌心：“紫微命格的事，我来想办法。”
沈清辞看着掌心血珠与玉佩、U盘组成的三角，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为她搭建一个可持续的破局系统，一个不需要她独自燃烧的解法。
“陆砚舟，”她的声音有些发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能一起破局？”
男人抬头，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从在陶家老院，看到你画符的笔锋开始。”
那天晚上，沈清辞做了个梦。梦里她站在殉道台，陆砚舟的魂魄化作金光融入铜镜，镜背刻着行小字：“三力聚，命格破，代价……我替你付。”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白发竟黑了少许，而守在床边的陆砚舟，眼下多了层淡淡的青黑。青铜镜在枕边发烫，镜中闪过男人偷偷划破指尖，往她水杯里滴血的画面。
“傻子。”沈清辞摸着自己的头发，眼眶突然泛红。
五弊三缺的转机，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力量叠加。是龙气的包容，是紫微血的守护，是千万人的愿力托举，更是两个灵魂跨越轮回的默契——你想护这人间，我便护你周全。
【片尾彩蛋】
林晚晚的公寓一片狼藉。
价值百万的水晶吊灯碎在脚下，电脑屏幕裂成蛛网，那个曾被她视若珍宝的“气运兑换系统”，此刻正被她踩在高跟鞋底。
“废物！都是废物！”她尖叫着踢翻椅子，屏幕残存的光影里，“天地银行1.0”的LOGO闪着诡异的红光。
系统的机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警告！气运值低于10%！警告！宿主生命体征异常！”
林晚晚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扎向主机箱：“我不要兑换了！我不要折寿了！把我的气运还给我！”
刀尖刺破线路板的瞬间，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红光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脸——那是所有用寿命兑换过气运的人。
“晚了哦。”系统的声音变得阴恻，“你以为天地银行是做慈善的？借出去的气运，可是要连本带利……用魂魄来还的。”
主机箱突然炸开，碎片溅了林晚晚一身。其中一块碎片上，“天地银行1.0”的LOGO格外清晰，LOGO下方还有行极小的字：“内测结束，公测开启——目标：全球。”
林晚晚瘫坐在地，看着碎片上的字，突然发出绝望的哭喊。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她身后投下个扭曲的影子，影子的脖颈处，赫然有个与青铜镜相同的云纹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