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钱袋子一看,见里面有足足三千两银票,当时眼睛都直了!心想这么多钱,差不多是他一生的积蓄了!他把这么多钱都给了我,分明是在委婉地告诉我,他对我并没有二心……于是,我就开开心心地拿着钱走了……我以为第二天他会来找我,哪知却听说他没了……呜呜……我怎么就那么傻?我怎么就那么见钱眼开?怎么就没想到屋子里有人要害他呀!”金镶玉说着说着,眼泪又淌下来了。
“钱袋子……”南宫伊心念一动,问金镶玉:“那个钱袋子里除了钱,还有别的东西吗?”
金镶玉睁开泪水婆娑的眼睛,疑惑地摇头:“除了几张银票和一些铜板,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你把钱袋子拿出来,给我看看!”
金镶玉点点头,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钱袋子,递给了南宫伊。
南宫伊接过钱袋子,里里外外仔细查看了一遍,希望能从里面发现一些文字、标记之类的东西,可惜翻来翻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失望地把钱袋子递给铁无情,铁无情拿过来,也翻来覆去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最终也露出失望的表情,把钱袋子还给了南宫伊。
南宫伊刚要把钱袋子还给金镶玉,夏婧婧一把夺了过去,拿着钱袋子在手里左捏右捏,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有什么发现?”南宫伊和铁无情齐齐望向夏婧婧。
“这个钱袋子的布料,好像比街上卖的同款厚实许多呢!”
夏婧婧的一句话,让南宫伊和铁无情茅塞顿开,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三个字:“有夹层!”
金镶玉拿出剪刀,拆开钱袋子,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薄绢夹层,薄绢上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写了一些字。
南宫伊拿起薄绢,走到窗前,在亮光里读了出来:“余本孤儿,惶惶街头,交友不慎,误入歧途。西苍密地,细作苦训,一朝功成,潜入神都。十年教书,送信无数,一朝暴露,侍郎追究,生逃无望,性命堪忧,血月使者,必来灭口。金氏情深,余财相赠,生死两隔,来生执手——张礼全 ”
南宫伊刚刚读完,金镶玉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淌成了两弯哀伤的溪流。
夏婧婧搂着金镶玉的肩膀安慰:“金老板,我真羡慕你,能遇到对你这么好的男人……我要是有你这福气就好了!”
金镶玉哭得更伤心了:“秀才死得好惨哪……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夏婧婧又急忙开导金镶玉:“虽然张秀才命短了些,可你们至少相知相爱过……须知‘曾经拥有’就已经是百年难遇的良缘了!”
金镶玉抽泣着哀叹:“我怎么就那么傻?我怎么就那么见钱眼开?要是我死活不肯走,说不定他还不会死……”
铁无情板着脸说了一句:“幸亏你走了,否则你早就成了和张秀才躺在一起的死尸!”
金镶玉吓得停止了哭泣,怔怔地望着铁无情。
南宫伊连忙安慰她:“你也别太难过了,如今张秀才的案子已经查清,我们会想办法抓到凶手……你一定要开开心心、好好地活着,才不枉费他对你的情深意重。”
金镶玉强忍着悲痛,含泪点了点头。
离开金玉绣庄后,铁无情叹息:“真是没想到,名声极好的张秀才,竟是西苍派来的细作!”
南宫伊也轻轻叹息:“张秀才自幼孤苦,误入歧途,实在令人深感惋惜啊!”
夏婧婧点头表示赞同:“难得的是,他虽然身为细作,却也知道感恩图报,并没有辜负金老板的情意,是个好男人呢!”
铁无情沉下脸教训夏婧婧:“哎,说话要注意立场,不能因为张秀才对金镶玉有情有意,就漠视他的细作身份!整整十年啊!咱们龙腾多少密报,都经由他的手,送入了西苍人手中?幸亏李侍郎发现了,否则还指不定做出什么坏事来呢!”
夏婧婧仰着脖子,不服气地反驳:“可是站在我们女人的角度,人家就是一个有情有意的好男人啊!有问题吗?不像有些男人,天天板着张脸,不会说话,不解风情,怪不得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铁无情虽然平素不与女人一争长短,却也听懂了夏婧婧这一顿含沙射影的冷嘲热讽,气得直瞪眼,却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话来反驳。
南宫伊怕他俩争吵起来,急忙插嘴说:“婧婧,你先回去吧,我跟铁捕头再商量商量抓捕凶手的事情。”
夏婧婧点点头:“也好,抓凶手我可帮不上忙,干脆还是去做零工赚外快比较好!哦……对了,你不是说,今天要搬去吏舍和我一起住吗?那我回去帮你收拾两间屋子出来!”
南宫伊想起中毒的叶寒声还留在客栈需要照顾,心里顿时蒙上一层阴影,便讪讪地笑着说:“今天先不搬了……以后再说吧!”
“为什么呀?”夏婧婧先是疑惑,后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噢……瞧你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该不会是怕我纠缠你吧?嘁……你又不是男人……”
南宫伊被她的模样成功逗笑,摇着头说:“你想多了,我这几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几天再搬去和你一起住。”
“好,到时我一定做一桌子好菜迎接你,你得陪我一醉方休!”夏婧婧开心地笑。
“你醉了不会耍酒疯吧?”南宫伊故做担忧地问。
“放心好了!就算耍酒疯也不会吃了你!”夏婧婧说完,背起双手,扭头向着吏舍的方向走去。
铁无情在后面叫道:“喂,我能过去蹭饭吗?”
夏婧婧头都没回,远远地摆了摆手:“女客专场,男客恕不接待!”
铁无情碰了一鼻子灰,皱着眉头悻悻地抱怨:“嘿,完全不给上司面子啊?真是给惯坏了!”
南宫伊忍住笑,转移话题,跟铁无情聊起了正事:
“从张秀才那段遗留的文字来看,他一直给西苍送信,信件不小心落入了李侍郎的手中,引来李侍郎的追查,张秀才暴露了,所以血月会派人来杀他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