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长夜难明
第227章 大领导
“是就好。说说，今儿晚上是怎么回事？”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辆车上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你不是看了他们的证件吗？”
“我是说后来的那辆！”
“我...真的不知道。”他一脸无辜地跟警官大眼瞪小眼。
警官盯着他几乎扭曲变形的脸，似乎在等他说出什么，可见他的确一问三不知，警官便回过头去，狠狠地喘了一口气。
“警官，这，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我哪知道。你小子到底还犯了什么案子？”
还有别的案子？——这都哪跟哪啊。
“警官，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看了刚才那个人的证件吗，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们——我哪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算了，我还是不跟你多说了，能把你平安押回去我就万事大吉了。”警官再次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似乎他这个嫌疑人背后背着更为惊天的大案。
“这帮人怎么介入的？”警官看完他后，回头看向前方，嘴里仿佛自言自语般嘀咕了这么一句。
警官不再搭理他，他自己犯起了嘀咕。根据刚才黑衣人和警官的对话，警官显然知道他们的身份，要不然警官对他们的态度也不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更何况他还说让黑衣人跟他的上级沟通，这么看来黑衣人要比警官的级别高。可如果黑衣人是警官的上级，那他们为什么刚开始要强行冲卡呢？为什么警官看到他证件的时候，脸上不但有面对上级时的敬畏，更有某种不可言状的恐惧呢？
这帮黑衣人难道是面罩男和卫卫多次提到的其他组织的人吗？如果是的话，那些突出表现、与黑衣人交火的不明身份者又是些什么人呢？到底他妈的多少不明组织啊！
警车继续行驶着，警官通过车上的电台不停汇报着自己的位置，同时不停地要求加派保护。于是，一辆又一辆的警车在沿途加入了护送这辆车的任务，甚至还有几辆特警车也加入进来。原本一辆孤零零的警车不到一个小时竟变成了一个如临大敌、密不透风的车队——如果谁在路上看到这样一个武装到牙齿的车队，没准还以为里面坐着的是哪国的总统呢？
可不幸的是 ，正享受这样总统待遇的，却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死刑犯。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车队驶入了L市市郊的看守所。
等在看守所门口的，除了荷枪实弹的警察外，还有蚂蚁般密集的媒体。不用问，警方一定不会错过第一时间向社会通报战果的机会，即便此时已进入午夜。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闪光灯将午夜照成了白昼。他被刺眼而该死的光晃得根本看不到前方，只能顺着押解他的警察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前挪。媒体们疯狂地涌上来，如果不是警察拦住 他们，他肯定会被他们踩成肉饼。接着，一个又一个的话筒伸到了警官的面前，警官几乎是愤怒地推开了他们，只顾大步地往看守所走去，押解他的警察也随之快步前行，几乎扯断了他早已麻木的胳膊。
随后他都是在恍惚中度过的——警察把他关进了一个单人的牢房，然后一个身着便装满头银发、被称为‘大领导’的人在所有警察的前呼后拥下走进牢房确认他的身份，让他签署了一些文件。‘大领导’宣布他为特别重点看守对象，‘大领导’正告所有人：开庭前没有他的允许天王老子都不能来探视；如果一只苍蝇未经允许飞进牢房，那值班的警察滚回家抱孩子。
‘大领导’走后，警察们终于能喘口气了。他告诉他们，自己现在只是嫌疑人，不是犯人，在被定罪之前自己有应该享有的权利。一个年纪不大还算好心的警察告诉他——拉倒吧你，就凭你犯案子的程度，还有你在案发现场留下的所有证据，上法庭不过是走走过场，让你多活几天，你就别琢磨什么权利了，赶紧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等到了那边见着香岛商人黄平强，多陪几个不是吧。
看来卫卫说的果然没错，自己被定罪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该死的面罩男，你不是说你神通广大吗？为什么自打那天自己上了卫卫的车，你就屁一样消失不见了呢！
混乱不堪的局面终于过去了，各色人等终于离开了牢房，漆黑一片的牢房中只剩下孤魂一般的他。
‘大领导’怎么这么眼熟呢？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想起来了，这不是白大爷吗？
... ...
连续三天的阴雨天气切断了章敢唯一的收入来源，他面临着一个严峻的情况——没烟了，昨天他就捡了一天的烟屁。
早上牛小五上工的时候，他从被窝里伸出手，跟他要钱买烟。
牛小五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几十块钱，他把面额最大的二十给了章敢，对章敢说：“工头已经三个月没开工资了，我就这点钱了，你少抽点烟吧！”
说完他上工去了，看着牛小五破旧的工装，章敢心生惭愧。
离开了造梦影视公司，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瞎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换着工作。在车间当过工人，在小餐馆当过服务员，在街头发过传单，给人家洗过车，到工地筛过沙子，...
但是，一直没挣到钱。甚至，有时候挣的钱还不够养活自己的，所以他时常要靠牛小五接济。
自己挣得那些钱差不多都赔给刘建生了。
章敢住在牛小五的工棚里，早上早早起床，洗漱完毕，他沿着工地外围跑了几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决定革命的时候，就要让自己有一副好身体。
跑完步回到工棚，换上他唯一的一套西装，虽然有点儿旧，但是绝对干净。出去找工作，衣着打扮很重要。虽然‘人不可貌相’，但是每个人都喜欢‘以貌取人’。在不了解你的实力时，衣着打扮可以让你在面试者心中留下第一印象分，而且这个印象分是很难改变的。
对于挂在工棚后面那块巴掌大、不知道是谁的破镜子，章敢仔细地将稀疏的胡茬刮净。看着镜子里那个精神十足的人，他感觉自信心在一点点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