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荒凉阴森的枯木林,你们来到了乱葬岗的入口。
地上满满当当的全是刻满了密密麻麻咒文的石墙的残垣。
这堵墙最早是由岐山温氏第三代家主建的,由于无法净化此地势如排山倒海的怨灵,只得退而求其次,选择围堵隔绝之法,以此来防止人或非人出入。
这面墙曾经被魏无羡推倒过一次,现在这一道,是由兰陵金氏率人重建并加固的新墙。
然而你们抵达时,围墙再次被推倒了。
【魏无羡】
道:“果然有人上山了。”
【蓝忘机】
道:“上山吧。”
你们迈过石墙的残垣,顺着山道往上走。不多时,便看到了一座无头石兽。
这尊石兽沉逾千斤,镇守山道多年,周身爬满藤叶,凹陷处遍布苔痕。兽头被人以重斧劈下,扔在不远处,示威般的砸了个粉粹。劈面崭新,露出雪白的石胆。再走一段,遇到的另一尊也是被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
魏无羡一猜便知,这些肯定是当年他身死之后,由众家压在乱葬岗风水穴位上的镇山石兽。这种石兽有镇阴驱邪之能,工艺要求极高,造价也十分昂贵。如今怕是全都已经被人毁坏了,当真暴殄天物。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你们终于来到了伏魔殿外的空地上。
许多年过去了,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能烧的已经全部被烧了。只有那漆黑的颜色没有因为时间的原因而褪色。
你和魏无羡看着满目疮痍,耳边仿佛响起了昔日在这里的故人的声音。
“魏公子,这是我自己酿的酒,你尝尝。”
“湾湾,魏无羡又酗酒!”
“阿苑,慢点跑,别摔了。”
“公子,小姐,是我的错。”
“对不起,谢谢你们。”
【温宁】
虽然也很伤心,但依旧不忘安慰你们,小心翼翼道:“魏公子……苏小姐……魏公子……苏小姐,都过去了。”
【你】
即便无法释怀,也依旧轻声道:“嗯。”
魏无羡不知道该叹息,还是该沉默,只是轻轻拍了拍温宁的肩膀。
【蓝忘机】
道:“当年围剿,都毁了。”
就连那些好不容易种出来的荷花莲藕,也早已不复存在。
温宁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缓缓的走向一片木房的废墟之中。
这些房屋大多很小,构架简单,甚至简陋,一看就知道是外行之人匆匆搭建而成的。有的已被焚烧得只剩下一个架子,有的整座屋子向一侧坍塌,保存最完好的,也有半边被砸得稀烂。受了十几年风吹雨淋,无人照看,个个犹如衣衫褴褛、苟延残喘的幽灵,沉默地俯瞰着山下来人。
自从山上之后,温宁的脚步就一直格外沉重,此时,站在一座屋子前,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因为,这是温宁亲手搭建的一座屋子。
在他离开之前,这座屋子还是完好的。虽然简陋,却是一个完好的遮风挡雨之所,住着他熟悉的人、珍视的人。
“物是人非”,好歹还有物是,可此情此景,连睹物思人,都做不到。
【魏无羡】
抓起一把土,道:“毁就毁了吧,其实不管对于我们来说也好,还是温情,温宁他们也好,这个地方,都是我们人生最为煎熬的时光,又何必重游?”
【魏无羡】
起身,道:“温宁!别看了,走吧。”
【温宁】
道:“知道了,公子。我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东西留下来。”
魏无羡点了点头,随他的意愿。
【你】
道:“我也想看看。”
【魏无羡】
道:“那我们一起吧。”
他话音刚落,忽然四面八方有傀儡猛地涌了出来。
温宁与他们展开打斗,那些傀儡极其狡猾,见打不过温宁,竟然将手中的长剑长刀扔下温宁。
你和魏无羡喊道:“小心!”
温宁闻声,飞身转退了好几步。
而蓝忘机则将琴弦的两端分别系于两颗枯木上,信手一拨,琴光如细长的利刃,霎时便将傀儡全部击倒在地。
【蓝忘机】
他收回琴弦,从乾坤袖中将随便取出,递给魏无羡道:“防身,护好湾湾。”
【魏无羡】
接过,笑道:“好,谢谢。”
他拔剑出鞘,凝视了这雪白的锋刃一阵,果断又将它插回去,随意的拿在手中,仍是没有用它的意思。
【魏无羡】
见蓝忘机则凝视着他,解释道:“我太久没用剑了,都有点不太习惯了。”
他如此解释,蓝忘机并不相信。
【魏无羡】
掩饰道:“好好好,我说。其实是因为我现在这具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灵力低微,所以就算是尚品宝剑,我也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所以呀,我还是要请含光君多多保护湾湾这个柔弱的女子。”
【你】
道:“你们就别管了,我会顾好自己的。”
【魏无羡】
笑道:“出息了啊,走吧。”
你们警惕的走进一个山洞,这好像是魏无羡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魏无羡】
看到石墩上被捆在一起的宝剑,道:“先等一会儿。”
瞬息之间,山洞尽头便传来一阵声音。
那里关着十多人,手臂皆被捆仙索牢牢束缚着,全部挤在一起。
【金阐】
道:“要我说,你当时就不应该只捅他一剑,你怎么不一剑抹了他的脖子呢?”
他声音很小,但石洞很是空旷,一开口就回音嗡嗡,是因根本不用偷听,也能一清二楚。
金凌面色冷沉看都没看金阐一眼,只是低头不语。
你心中一闷:一个孩子怎么可以说出如此恶毒之话。虽是不懂事,但让人无法接受。
【蓝景仪】
惶惶地道:“他们已经离开好几天了,究竟想怎么样?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我宁愿夜猎被怪物咬死,也不想饿死在这个地方。”
【金阐】
接话道:“还能想怎么样?肯定是想像不夜天那样,把我们炼制成他的傀儡,然后再用我们去对付我们的家人,让他们下不了手,让敌人自相残杀。”
【金阐】
咬牙切齿道:“卑鄙魏狗!毫无人性!”
【金凌】
冷冷地吼道:“你给我闭嘴!”
【金阐】
愕然道:“你让我闭嘴?你什么意思啊?”
【金凌】
道:“什么意思?你是聋了还是傻了,听不懂人话?闭嘴!就是让你别说话!”
【金阐】
被捆了几天,他早就满心暴躁,怒道:“你凭什么让我闭嘴?!”
【金凌】
斥道:“在这儿废话有什么用?多吵几句绳子能断?!听得让人心烦。”
【金阐】
道:“你!”
【蓝思追】
还算冷静道:“好了。你们别吵了,咱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山上那么多傀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进来。这种时候你们还要吵架吗?”
【金阐】
道:“是他先发疯的!怎么?你自己可以骂,就不许我骂了?!呵,金凌,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敛芳尊可以成为仙督,你今后也是?我就不闭嘴,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金凌突然整个人扑了上去,脑袋撞到金阐后脑上,他痛得大叫一声。
【金阐】
骂道:“想打架是吧?好啊!我奉陪到底!我正窝火着呢!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魏无羡】
你捏着拳头,正准备进去时,他拦道:“让小男子汉自己解决吧。”
听了那句话,金凌更是怒不可遏,被捆着不方便动手,他就肩膀和膝盖并用,连连出击砸得金阐嗷嗷直叫。
金阐也不甘落于下风,也向金凌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蓝思追】
坐在附近,身不由己地被他们俩卷入了对殴的洪流,连忙劝告道:“别打了,别打了,都冷静点。别打了。都这种时候了。”
【蓝景仪】
蹙眉道:“对呀!都冷静一点。”
可是错挨了几记肘击之后,小双璧痛得连连皱眉,脸越来越黑,大叫一声,索性也加入了混战。
其他少年喊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
“其他人快想办法啊!”
“不要打了!”
“别打了!”
你们终于看不下去了,对视一眼,从石壁后走了出来。
【魏无羡】
率先开口道:“喂!看这里!”
他这一吼,在伏魔殿中嗡嗡作响,几乎震耳欲聋。扭打作一团的四位少年们抬头望去。
【金凌】
注意到你,既窘迫又开心道:“小姨。”
蓝思追和蓝景仪看到了魏无羡身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喜道:“谪仙君!含光君!”
【金阐】
谇道:“你们三个高兴什么呀?!他们是一伙儿的!”
【你】
抬起下巴道:“对啊,就是一伙的。所以我不会救你。”
【金阐】
憋红了脸,道:“亏得别人尊你为‘谪仙君’!那些人有眼无珠!”
【金凌】
道:“金阐,你小子再说一遍!”
【你】
轻笑道:“你父亲如此叫过。金阐你也不小了,该有自己判断是非的思想了,不要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更不要逞一时之勇。”
【金阐】
道:“你别用长辈的口吻跟我说话!我父亲的死,也有你一份!”
【你】
残忍一笑道:“首先,我是以金凌长辈的口吻与你说话,你若是再敢欺负金凌,你和你娘就可以不用住在金麟台了!第二,当年是你父亲截杀我们,却自食恶果,怪谁?!我最后提醒你一遍,你怎么骂我都没关系,若是敢再伤害我亲近之人,我可以确定,你一定会步你父亲的后尘,懂了吗?”
金阐噤若寒蝉,显然没有想过一向温和开朗的你,会说出这么阴鸷的话。
即便他母亲经常说你的不是,他也并不是十分讨厌你。他只是觉得不公平,明明都是因为你而失了父亲,为何你只把宠溺留给金凌,连半个眼神都不留给他。
【金凌】
实在忍不住了,骂道:“金阐,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你母亲只是个侍妾,还没有扶正,你也不过是你个私生子,小姨瞧着你们孤儿寡母十分可怜,便请我小叔叔给你们提了身份,不然你哪里有机会笑别人?!”
金阐震惊不已,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别人从来都不欠他的。
【你】
淡淡道:“举手之劳,无需记挂。”
魏无羡将随便拔出鞘,将剑递给温宁。
温宁那些剑,缓缓靠近那群世家子弟。
他们又是一阵鬼吼鬼叫,胡乱蹬腿,道:“鬼将军!鬼将军!鬼将军!鬼将军!”
温宁越过他们,径直的走到打架四人组面前。
温宁扬起随便,朝金凌一剑划下,金凌咬牙闭上了眼,忍不住吞咽了一口水。岂知他周身一松,捆仙索已被随便的锋芒斩断了。
【魏无羡】
无声叹息道:“原来论震慑,我竟然还比不上温宁。”
温宁在洞中四下行走,斩断捆仙索。
被他松绑的世家子弟逃也不是,留也不是,内有夷陵老祖鬼将军和正道叛徒含光君谪仙君,外有无数嗷嗷待食的傀儡,实在是进退两难。因此他们只得缩在原先的地方,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面无表情走来走去的温宁。
蓝思追和蓝景仪对着你们行了一礼。
【蓝思追】
满面明光,道:“莫……魏前辈,谪仙君,含光君。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吧?不是魏前辈派人把我们抓来的吧?”
虽是疑问句,可他满脸都是全然的信任和欣喜,你心中一暖,踮起脚揉了揉他的头,把他落难几日仍一丝不苟的头发揉得乱糟糟。
【你】
笑道:“当然啊。”
【魏无羡】
讶然道:“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穷,我哪有那么多钱去雇人抓你们啊?”
【蓝思追】
连连点头道:“嗯。我早就知道魏前辈是真的很穷。”
【魏无羡】
忽然有股挫败感,无奈的抱胸,道:“……乖。对方有多少人呀?这附近有没有埋伏啊?”
【蓝景仪】
答道:“对方有好几个人!脸上都用鬼面具遮挡住了,看不清面容。他们缴了我们的剑,把我们捆了,扔在这儿之后就不管了,像是要让我们自生自灭一样。哦!不过,这外面好像还有很多傀儡,一直在叫!”
【蓝忘机】
淡淡地对蓝思追道:“做得好。”
他的意思是说,蓝思追能够保持镇定,临危不乱,还信任你们,做得好。
蓝思追浅笑,微微颔首。
【魏无羡】
拍了拍蓝思追的肩膀,调侃道:“是做的好啊,我们思追都会打架啦。”
【蓝思追】
一下子涨红了脸,低头道:“方才……方才是一时冲动……”
忽然,你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你回过头,只见金凌手脚发僵地朝你们走来。
蓝忘机立即拦到魏无羡身前。
【蓝思追】
站到蓝忘机后面,谨慎地道:“金公子。”
金凌的脸色很是怪异,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似乎想说什么话,可又开不了口,只是用目光盯着魏无羡的腹部,那个被他捅过一剑的地方。
【你】
捏了捏他发酸的手臂,道:“阿凌,有事么?”
【魏无羡】
从他们两个人身后走了出来,道:“你们这一个个是干什么呢?跟叠罗汉似的。”
【蓝景仪】
突然道:“你不会又想刺他一剑吧?!”
【金凌】
心中一噎,道:“我……”
【蓝思追】
提醒道:“景仪。”
【魏无羡】
道:“好了,咱们能不能先出去再说?”
【魏无羡】
见没几个人响应,便道:“怎么?还想待在这儿啊?”
【金阐】
转了转手腕,道:“外面那么多傀儡,你让我们出去,送死啊。”
【温宁】
道:“公子,小姐,我把他们都赶走。”
魏无羡颔首,将随便拔出,一把丢给他。
【你】
道:“温宁,小心点。”
【温宁】
道:“是,小姐。”
【蓝思追】
道:“捆仙索已经解开了,大不了我们齐心协力闯出去罢了。若你们不走,万一待会儿我们离开后傀儡涌入,看这山洞的情形,岂不是瓮中捉鳖?走!”
魏无羡和蓝忘机都十分赞赏的看着他。
在他的响应之下,众弟子都跟随他出去。
金凌此时对魏无羡的感情十分矛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离开。
【魏无羡】
道:“湾湾,蓝湛,走吧。”
【你】
道:“好。”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重重的摔入洞中!
【魏无羡】
定睛一看,道:“温宁,怎么回事?”
【温宁】
立马爬起,默默地把手臂脱臼的骨头粗暴地接了回去,道:“公子,无事。”
一声冷厉的声音传来:“金凌,过来!”
【金凌】
失声道:“……舅舅!”
【魏无羡】
嘱咐道:“温宁,你先不要出去。”
【你】
捏了捏他的手臂,道:“还好。”
【温宁】
道:“谢谢小姐。”
你颇为无奈的颔了颔首,往洞外走去。
出来后,你们只见江澄垂着手,站在石洞外,紫电滋滋在他手下流转灵光。方才,温宁就是被他这一鞭子抽进殿来的。
难怪温宁没有任何反击的意思。
乱葬岗之中,缓缓走出身穿各异服饰的众家修士。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大片,密密挤着,将石洞团团围住。
这些修士,包括江澄,皆是一副疲倦神色,周身浴血。
那原本被捆住的多名世家子弟纷纷冲出石洞,口中喊道:
“爹!”
“阿娘!”
“哥哥!”
“阿伯!”
“师兄!”
“走!”
“快走!”
众弟子迅速拥入了人群之中。
【江澄】
厉声道:“金凌,你还磨蹭什么?等死吗?还不过来?!”
金凌左看右看,仍是犹豫着没有下定决心。
【你】
温声道:“阿凌,去吧。”
金凌垂首,闷闷的走到江澄身边。
【欧阳子真】
开心走到欧阳宗主的身边,道:“爹!您可来了!”
【欧阳宗主】
道:“好好好,还好你没事。”
你和蓝忘机带着众蓝氏弟子向蓝启仁恭敬的行了一礼。
随后,少年们便站到了他的身后。
蓝启仁站在人群之前,模样苍老了不少,鬓边竟出现了缕缕花白。
【蓝启仁】
他看着你和蓝忘机,道:“湾湾,忘机,你们过来。”
蓝忘机垂首不语,蓝启仁再明白不过了,这便是蓝忘机不可撼动的坚定回答。
【你】
道:“蓝伯父……对不起。”
他神情失望至极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开口试图劝诫。
一名穿着金白劲服的女子喝道:“含光君!谪仙君我就不说了,当年她在穷奇道就偏向魏无羡了,不夜天时更是为了他不顾一切。而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变得不再是你了,明明从前你是与他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夷陵老祖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蛊惑了你,让你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
蓝忘机没有理会她。
这名女子得不到回答,情绪激动道:“即是如此,枉为名士!”
【魏无羡】
无奈道:“你们又来了。”
【江澄】
冷声道:“当然要来。”
【苏涉】
拿着他的那把七弦古琴,也站在人群之前,悠然道:“若非夷陵老祖刚回来,就生怕天下人不知,大张旗鼓地制造傀儡,将众家弟子抓来此处,想必我等也不会这么快就又来光临阁下的巢穴了。”
【魏无羡】
道:“我明明是救了这些世家子弟啊,你们怎么不感激我,反而还要指控我呢?”
不少人发出嗤笑,嘀咕道:“贼喊捉贼”。
魏无羡心知争辩徒劳无益,也不急于一时。
【魏无羡】
微微一哂,抱胸道:“不过,你们这次来的阵仗,未免也太过于寒碜了点吧?少了两位大人物啊。敢问诸位,此等盛事,泽芜君和敛芳尊怎么没来啊?”
【苏涉】
冷笑道:“哼,前日敛芳尊在金麟台,被不明人士刺杀,身负重伤,泽芜君至今仍在全力救治他,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你心中一动:金光瑶受了重伤?
魏无羡忍不住轻笑起来,你茫然的抬头看向他。
【姚宗主】
道:“你笑什么?”
【魏无羡】
道:“没什么。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敛芳尊很容易受伤而已。”
【欧阳子真】
小声道:“阿爹,我觉得可能真不是他做的呀。上次在义城,就是他救的我们。这次他好像也是来救我们的。”
【欧阳宗主】
立刻斥责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魏无羡】
从容道:“明白了。”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他否认的,可以被强加;他承认的,可以被扭曲。
原先的你和蓝忘机说话倒是很有分量,但是现在和魏无羡搅合到一块儿之后,怕是也成为众矢之的了。
本以为世家这边好歹有一个蓝曦臣坐镇,应该还能斡旋一番,谁知蓝曦臣和金光瑶都没有到场。
若金光瑶本意是构陷他、一举覆灭他,怎可能不亲身上阵?他不来,一定是有了更阴险的计划。
【魏无羡】
道:“清河聂氏怎么也没有来啊?”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借过借过借过。”
临江苏氏一向不掺和世家之事,大家也都司空见惯了。
而且你为了不让苏玉担心你如今的处境,特意嘱咐苏允不要拿自己的事情去打扰他。
【聂怀桑】
挥着手从人群跑出,讪笑道:“那个,魏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来凑个数的。”
魏无羡笑而不语,聂怀桑觉得颇为瘆人,便往金阐身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