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一位温情脉脉的画师,将余晖轻柔地洒在村委会的小院里,那暖色调的光芒仿佛给小院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王有为和小雨刚一脚踏进门槛,就被等候多时的刘叔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拉住。
“有为啊,你们可算回来了!”刘叔那布满老茧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焦急与不安,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村里人都快急疯了,刚才老李家媳妇还跑到我家哭,说怕是要被赶出村子……”
王有为赶紧上前扶住老人,那动作轻柔而又坚定,仿佛要把老人的担忧一并扶住:“刘叔您别急,事情已经解决了。张书记亲自带人把那些假勘探队都抓走了,就像抓住了一群作恶多端的小偷。”
小雨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还清晰地显示着通话记录,仿佛是胜利的勋章:“我刚联系了省地质大学的周教授,他答应明天就派团队过来做专业评估,就像给我们村的宝藏请来了最厉害的鉴定师。”
刘叔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如同黯淡的星星突然闪耀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来,仿佛那短暂的光芒被现实的忧虑扑灭。“可村里人哪懂这些啊?今天这事闹得人心惶惶的,老张头家孙子吓得连学都不敢去上了,就像受惊的小鹿,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所以我们要开村民大会。”王有为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上那张泛黄的村规民约上,那村规民约仿佛是村子的历史见证者。“得把真相告诉大家,不能让人心散了,就像不能让散落的珠子失去了线的串联。”
小雨已经麻利地拉开折叠椅,动作干脆利落,如同一位训练有素的战士。她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那电脑仿佛是她的武器,能为村民们披荆斩棘。“我来起草通知。刘叔,村里广播还能用吗?”
“能用能用!”刘叔连连点头,那急切的样子仿佛在说:“只要能让村民们安心,我什么都愿意做。”“我这就去通知各家各户,明早八点都来村委会,就像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王有为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张书记”三个字,那三个字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他连忙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张书记沉稳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沉稳的钟声,让人安心:“有为啊,县里已经成立专项工作组了。明天我派宣传部的同志过去,帮你们做好政策解读,就像给我们送来了智慧的锦囊。”
挂断电话,王有为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转头看见小雨正咬着笔帽皱眉思考,那模样像极了一位专注的学者。一缕碎发垂在额前,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光,仿佛是天使的发丝。
“怎么了?”他轻声问,那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思绪。
小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那忧虑如同一片乌云,笼罩在她的心头:“我在想怎么把矿产评估这么专业的事,说得让乡亲们都能听懂。”她敲了敲键盘,那键盘声仿佛是她思考的节奏。“这些专业术语连我看着都头疼,就像一堆乱麻,让人无从下手。”
王有为凑过去看屏幕,肩膀不经意间碰到小雨的发梢,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那香味如同春天的花香,让他的心微微一颤。他赶紧后退半步,耳根有些发热,仿佛被这不经意的触碰点燃了火焰。“要不……我们画图?就像小时候老师教认字那样,把复杂的知识变得简单易懂。”
小雨眼睛一亮,那眼神如同星星般闪耀:“对啊!可以做个对比图!”她飞快地敲击键盘,那手指如同灵动的舞者。“把普通农田和矿产开发的收益对比列出来,再配上图片,就像给村民们画了一幅清晰的地图。”
刘叔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时,两人正头碰头地讨论着,那场景仿佛是一场智慧的碰撞。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温暖的阳光:“先垫垫肚子,我让老婆子加了两个荷包蛋,就像给你们补充能量的小太阳。”
面条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那香气如同温馨的气息,让人感到无比温暖。王有为这才意识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接过碗狼吞虎咽起来,那模样像极了一只饥饿的小兽。小雨却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继续修改文件,那专注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手中的文件。
“你也吃点啊。”王有为忍不住说,那话语中充满了关切。
小雨摇摇头:“再给我十分钟,把这份材料改完。”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屏幕的光映在专注的脸上,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能让困难都为之让路。“明天大会要用呢。”
王有为默默把荷包蛋拨到小雨碗里,那动作轻柔而又贴心。起身走到院子里,夜色已深,村里的灯火星星点点,那灯火仿佛是村民们心中的希望之光。他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李铁柱”的名字拨了过去。
“喂?有为?”电话那头传来铁柱粗犷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有小孩的哭闹声,那声音仿佛是生活的交响曲。
“铁柱,明天大会你能来吗?”王有为压低声音,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今天多亏你及时发现那些人……”
“那必须的!”铁柱的声音突然提高,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冲天的豪气。“我媳妇说了,谁敢动咱们村的地,她就拿擀面杖敲断谁的腿!”
王有为忍不住笑出声,心里却暖暖的,那温暖如同冬日里的炉火。挂断电话,他又陆续给几个关系好的村民打了电话。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有人义愤填膺,那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有人忧心忡忡,那忧虑如同沉重的石头。但都答应明天一定到场,仿佛是对村子的承诺。
回到屋里,小雨已经合上电脑,正在揉发酸的肩膀,那动作仿佛是在缓解一天的疲惫。桌上的面条已经凉了,但荷包蛋还完整地躺在碗里,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宠幸。
“都联系好了?”小雨问,那声音轻柔而又关切。
王有为点点头:“明天应该能来不少人。”他犹豫了一下,“不过……王婶说她家男人进城打工去了,家里就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
小雨若有所思:“这样,明天会前我们分头去几家做做工作。特别是老人和妇女,他们最容易被谣言影响,就像柔弱的花朵,容易被风雨摧残。”
夜越来越深,村委会的灯光成了村里最亮的星,那灯光仿佛是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村民们前进的方向。当两人终于整理完所有材料时,已是凌晨一点,那时间仿佛是对他们努力的见证。
“我送你回去。”王有为抱起厚厚一叠打印好的资料,那资料仿佛是他们努力的成果。
小雨摇摇头:“不用,我住村委会宿舍就行。明天还得早起布置会场呢。”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那线仿佛是月光的丝带。王有为突然觉得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最终只憋出一句:“那……你早点休息。”
走出村委会,夜风带着稻香拂过脸颊,那稻香如同大自然的馈赠。王有为抬头望着满天繁星,想起小时候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地是农民的命根子”。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分量,那分量如同沉重的责任,压在他的心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大喇叭就响起了刘叔沙哑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岁月的回响:“全体村民注意了,八点钟到村委会开大会,事关咱村的土地……”
王有为早早来到村委会,发现小雨已经带着几个年轻人在布置会场。她今天换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那衬衫如同蓝天的颜色,清新而又明朗。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正在指挥人挂横幅,那指挥的模样仿佛是一位干练的将军。
“来了?”小雨转头看见他,递过一叠彩印的宣传单,那宣传单仿佛是传递希望的使者。“我刚让打印店加急印的,简单明了。”
王有为接过一看,上面用对比鲜明的颜色标注了“自主开发”和“外来承包”两种模式的利弊,还配了卡通插图,连小孩子都能看懂,那插图仿佛是一把打开知识大门的钥匙。
“太棒了!”他由衷赞叹,“这比干巴巴的政策文件强多了。”
陆续有村民到来,三三两两地站在院子里交头接耳,那场景仿佛是一场热闹的集市。王有为注意到几个老人聚在角落,神情凝重,那凝重的神情仿佛是对未来的担忧。他正要过去,却被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
“王有为!你给我说清楚!”王婶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手里挥舞着一张纸,那纸仿佛是她愤怒的旗帜。“这上面写的啥?是不是要把我们的地都收走?”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那目光仿佛是无数双审视的眼睛。王有为深吸一口气,正要解释,小雨已经快步走到王婶身边。
“王婶您别急。”小雨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她指着宣传单上的图示,那图示仿佛是她说服的武器。“您看,这上面画得很清楚。矿产开发不会影响大家的耕地,反而能带来更多收入。”
王婶将信将疑:“可我听人说,那些开矿的会把整座山都挖空……”
“那是违法的!”王有为提高声音,那声音仿佛是正义的呐喊。“正规开发必须经过严格审批,还要做环境评估。张书记说了,县里会全程监督,绝不会损害村民利益!”
刘叔适时地敲了敲锣:“开会了开会了!都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很快挤满了人,连窗户边都站满了好奇的村民,那场景仿佛是一场知识的盛宴。王有为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那长辈的眼神仿佛是岁月的沉淀;有一起摸鱼抓虾的发小,那发小的笑容仿佛是童年的回忆;也有刚嫁到村里不久的年轻媳妇,那年轻媳妇的眼神仿佛是对新生活的期待。
“乡亲们,”他的声音有些发抖,那发抖仿佛是紧张与激动的交织。“昨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有人想打我们村后山的主意……”
话没说完,底下就炸开了锅。有人拍桌子,那拍桌子的声音仿佛是愤怒的鼓点;有人骂娘,那骂娘的话语仿佛是不满的宣泄;还有个半大小子抄起板凳就要往外冲,被他爹一把拽住,那场景仿佛是一场即将爆发的战斗。
小雨悄悄碰了碰王有为的手肘,递过一个鼓励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是黑暗中的明灯。王有为定了定神,举起宣传单:“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完!”
等喧闹声稍歇,他指着墙上的投影仪:“我们请了省里的专家来做评估。如果是优质矿藏,咱们村就发财了!但前提是,必须团结一心,不能被外人钻了空子!”
投影仪亮起,小雨精心准备的PPT一页页播放。她用最朴实的语言解释矿产开发的流程,那语言仿佛是温暖的春风,吹拂着村民们的心田;用对比图展示不同开发模式的收益差距,那对比图仿佛是一面清晰的镜子,让村民们看清未来;甚至还找来了邻省成功案例的视频,那视频仿佛是一盏照亮成功之路的明灯。
渐渐地,村民们的表情从愤怒变成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专注,那表情的变化仿佛是心灵的旅程。当播放到“村民合作社自主开发”的收益预测时,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惊叹声,那惊叹声仿佛是对未来的憧憬。
“真有这么多钱?”李铁柱瞪大眼睛,那眼神中充满了惊喜,“那我家娃上大学的学费不愁了!”
王婶挤到前排:“这钱真能分到我们手上?不会又被哪个贪官……”
“不会!”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回头,只见张书记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穿制服的干部,那场景仿佛是正义的降临。
“张书记来了!”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那路仿佛是迎接英雄的通道。
张书记走到讲台中央,环视众人,那目光仿佛是洞察一切的利剑:“乡亲们,我以党性担保,这次矿产开发全程公开透明。县里已经决定,由村委会牵头成立村民合作社,收益按股分配!”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有人开始算账,那算账的声音仿佛是财富的召唤;有人商量着入股,那商量的场景仿佛是合作的序曲;还有几个年轻人围着投影仪问东问西,那询问的场景仿佛是求知的渴望。
王有为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看向小雨,发现她正被一群妇女围着解答问题,脸上带着耐心的微笑,那微笑仿佛是温暖的阳光。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边,那光芒仿佛是她的荣耀。
张书记把王有为叫到一旁:“有为啊,准备得不错。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刚接到消息,宏远集团的人去找县长了。你们得抓紧时间,尽快把合作社的章程定下来。”
王有为心头一紧:“他们还不死心?”
“利益面前,哪有那么容易死心的?”张书记拍拍他的肩膀,那拍打的动作仿佛是鼓励与提醒。“记住,只有把村民真正组织起来,形成合力,才能保护大家的利益。”
会议一直开到中午。当最后一份入股意向书签完时,王有为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那汗水仿佛是努力的证明。村民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希望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未来的曙光。
小雨收拾着材料,突然晃了一下。王有为赶紧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小雨勉强笑了笑,那笑容仿佛是坚强的伪装。“早上太忙,忘了吃早饭。”
王有为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块糖:“给,我妹塞给我的。”
小雨接过糖,指尖不经意地碰到王有为的手掌,两人都是一愣,那一愣仿佛是心灵的触碰。阳光照在糖纸上,折射出七彩的光,那光芒仿佛是美好的象征。
“谢谢。”小雨轻声说,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脸颊微微鼓起,那模样像极了可爱的小松鼠。“好甜。”
王有为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突然有种想揉揉她头发的冲动。但最终他只是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那个……下午评估团队就到了,我们得准备一下。”
小雨点点头,马尾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欢快的弧线,那弧线仿佛是希望的轨迹:“嗯嗯,一起。”
院外的老槐树上,知了开始鸣叫,那鸣叫声仿佛是夏天的乐章。这个夏天,注定不会平静。但此刻,王有为心中充满了力量,那力量仿佛是战胜一切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