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酒足饭饱,陆情带着多余的烤肉来到地牢。曾经关押雌性的牢笼空空如也,只剩下霄一人,锁链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
霄对她已算熟悉。
月余时光,陆情隔三差五便会出现,有时带新鲜果子,有时带些奇奇怪怪的食物,虽然那些食物的确很好吃。
他最初的警惕早已被一种沉默的习惯取代。(内心OS: 她又来了...带着食物。她倒是执着。)
“你今天又参加训练了?”霄的目光掠过她眉眼间的疲惫,语气平淡。
(内心OS: 脸色比昨日更差...那些训练如此折磨雌性吗?)
(乱入:其实陆情今天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不知道某鸟是怎么看到的。)
陆情点头,将手中温热的肉粥递给他:“你呢?他们没对你用刑吧。”
霄摇头,接过碗:“他们很少来。”他顿了顿,侧过身,露出几道明显是新添的、带着羞辱意味的伤痕,“不过来了就会留点痕迹。”
(内心OS: 谷御的恶趣味...只为看我狼狈。)
陆情看着那些伤痕,联想到谷御近来的举动,以及对自己说的话,包括帮自己处理必杀令的事情,试探道:“说不定他困住你,是为了…救你?”
(内心OS: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天真。)
霄头顶的金翎猛地一抖,侧目看她,眼神里毫不掩饰地写着“荒谬”。
(内心OS: 救我?用锁链和羞辱?这雌性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陆情耸耸肩,随意坐在地上:“本来就是瞎猜,不信就算了。”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你对生活异能者怎么看?”
(内心OS: 突然问这个...她想说什么?)
霄停下喝粥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生活异能者?”他想起天空之城那些蜷缩在角落的身影,嘴里的粥似乎都失去了滋味。“你为什么这样问?”
(内心OS: 废物集市...那些黯淡无光的眼睛...她不会想去那里吧?)
陆情描述了流浪兽人营地的见闻:“他们过得很幸福?我怎么不觉得排挤有那么严重?”
(内心OS: 她看到了什么?流浪兽人?那里竟有生活异能者?)
霄将石碗搁在一旁,声音低沉:“天空之城的生活异能者,住在废物集市。”他不想多说那个充满鄙夷与绝望的地方,只简短道:“若有机会出去,我亲自带你去看看。”
(内心OS: 带她去看?...看那些绝望?我在说什么?但...也许她该知道真实的世界。)
陆情毫不客气地回敬:“等你真有出去那天再说吧!”她习惯性地从空间袋掏出草药,动作自然地准备给他上药。
(内心OS: 又来了...这雌性总是不懂界限!)
霄的脸颊瞬间染上薄红,身体微僵:“不必。皮糙肉厚,很快自愈。”
金翎炸开。(内心OS: 太近了!她的气息...)
陆情不解:“有药为何不用?”她不由分说,碾碎草药,径直敷向他臂上的伤口。
(内心OS: 指尖!...凉凉的...带着草药的苦香...该死,心跳怎么这么快!)
霄只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眼前白光一闪!待陆情定睛,怀里的雄性已化作一只翎羽锐利、神俊非凡的金雕,只是身上带着伤,显得有些狼狈。
化形瞬间内心尖叫。(内心OS: 完了!本能反应!太丢脸了!)
陆情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在现代这可是珍稀保护动物!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将体型不小的金雕一把搂进了怀里,感受着那温热厚实的羽毛触感。
某只雕僵得如同石塑,体温却高得快要将自己熔化。从小到大,何曾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只觉得圈住自己的手臂异常柔软,她身上的气息清冽又温暖。
霄只觉得自己的金翎不受控制的根根竖起。(内心OS: 她的手臂好软...味道...好香...不行!霄!清醒!)
“你…你…为何抱我?”金雕喙中发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内心OS: 她是不是...是不是对我...?矜持!霄!空族少主的矜持!)
陆情目光灼灼地欣赏着怀中的猛禽,真心实意地赞叹:“因为你看起来很威武。”
霄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到嗓子眼(内心OS: 威...威武?她说我威武?她喜欢我的兽形?!这...这感觉...好像也不坏?等等,我在想什么!)
霄脑中瞬间炸开了锅:她夸我?她喜欢我?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我该接受还是推开?接受是不是太不矜持?推开会不会伤到她?原来被雌性喜欢拥抱是这种感觉吗?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悄然蔓延,他看向陆情的眼神深处,悄然染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同于以往的温度。
(内心OS: 她的眼睛亮亮的...里面映着我的影子...)
陆情却浑然不觉自己点燃了怎样的心绪,依旧抱着威武霸气的金雕,仔细地将他伤口一一涂抹上药。
直到全部处理完毕,她才松手。
霄怅然若失金翎下垂。(内心OS: 温度...离开了...)
霄仍僵在原地,仿佛凝固。
(内心OS: 太快了...)
陆情拍拍手准备离开,霄才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和不舍,小心翼翼地问:“若…若我说…给你一个机会逃脱…你愿意逃吗?”
(内心OS: 跟我走!离开这里!离开谷御!)
陆情动作一顿,想到与谷御之间复杂的羁绊,最终轻轻摇了摇头。
霄的眸光瞬间冷却。
(内心OS: 她不愿意...她选择留下...留在谷御身边?又是...自作多情了么...)
想到了什么陆情又回头看向霄:“关于买卖雌性,你是怎么想的?”
霄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母亲痛苦的脸,随即抬起头:“我宁可遣散天空之城,让天空之城的名头消失,让空族融入其他族群,也不会这种方式维持秩序。”
陆情深深地注视着他,天空之城面临绝境,全员老龄化,幼崽出生即死的诅咒,没有雌性愿意主动去天空之城,兽神之羽能量也即将告罄。她能够理解霄的父亲做这种事情是为了维持种族延续。
但是如果继续维持摇摇欲坠的天空之城,祸害的就是各族雌性,那不过是害人害己的方式,陆情想到过霄各种各样的回答,但是他能够如此坦然地说出,宁可放弃金翎少主的名头,放弃整座城市,也不愿意伤害他人,这般的心胸。
陆情还是忍不住致敬。
“如果…”陆情一脸慎重,认真看着他:“我说…如果我有机会可以帮助你,必定会拼尽全力。”
希冀的光芒在霄眼中骤然闪亮,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而陆情已利落地跳下地道,消失不见。只留下地牢里,一只翎羽微垂的金雕,对着空荡荡的地道口,久久未动。
(内心OS: 阮萌萌...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