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它昏黄光晕里泛出焦味
我便很少擦拭它的旧铁架了
浮尘在透明玻璃罩后聚拢
形成一层绒,温柔遮挡火苗
深夜翻阅往事的残本相册
那灯芯上跳跃闪烁的褐点
烧疼眼底
像遗忘的未愈伤口
始终结着不肯滑落的痂
有时灯油渗出铜座
凝在边缘形成暗浊的胶层
如同未曾言说的梗塞
悬在喉管中不坠也不溶化
———你懂得,这凝积之物同样会发烫
直到一次灯花爆裂,
迸溅的油星沾在肌肤上,
灼出细小而清醒的刺痛
这时灯座传出断续的噼鸣
犹如某类长久积压的絮语
终于用光亮在幽寂里
书写出自身尖锐的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