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林氏集团名下的制药公司准备秘密研发一款提高夫妻幸福指数的新型药品。
作为制药公司的董事长和本次项目的负责人,林海忙得焦头难额,又是制定方案拉投资,又是与专家学者探讨。
好不容易清闲些,林海就带着张岚一起去老宅拜访父亲林恒,他们住的不算远,车子行驶十分钟就到了。
老宅是很古典的中式建筑,外头摆着两只石狮子,门是红木的,顶上挂着一块牌匾,上边刻着两个字——林宅。
里头是院子和三层高的府邸,两人下车,被佣人领进去,在偌大的院子里绕了一圈,他们在大厅落座。
林恒喜静,所以林海在结婚后就从老宅搬出去了,不过每隔一月都会回来看望。
待佣人送上茶点,林恒也到了,他穿着一身显严肃的黑大衣,面上并无表情。
他今年六十八,脸上虽然有了一条条表露岁月痕迹的皱纹,但头发依旧乌黑发亮,健步如飞,乍一看好似才到中年。
林恒在夫妻俩的对面坐下,两人当即异口同声地喊道:“爸。”
目光与林海的视线一对,林恒开口了:“最近忙着公司的新项目吧?”
林海回答:“是的,现在已经开始临床实验了。”
林恒嗯了声,微笑着说道:“再过一段时间你小妹就回来了。”
听他突然提起自己那个在十年前就奔赴到德国留学并留居的妹妹,林海一愣,随后笑了:“小婉想家要回来看望还是说她辞职了?”
林恒微微一点头,脸上有骄傲:“她在那边的大医院工作有五年了,也算是学到了东西,再待久也就没意义了,所以我打算等她回来后就把她安排进外科医院工作,等她熟悉了业务就把外科院交给她管。”
外科院可是医院收入的经济大动脉,能捞到不少油水,林海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张岚更是偷偷捏了他一把。
林海知道她心中所想,立刻为自己老婆争取起来:“爸,岚岚可在外科当了两年的副院长,你要不给她个机会?她毕竟经验老道,都从业十五年了。”
自己的决定遭到质疑,林恒拧了下眉:“你是觉得我亲自挑选的人不行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妹妹没这个能力?”
林恒连忙解释道:“您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小婉才三十几岁的年纪就当院长是不是有点夸张?而且她还没成家,都说先成家再立业,要不先把她的终生大事处理完吧。”
他毫不在意:“成不成家倒无所谓,反正这姑娘打小就聪明能干,我相信她能做好,不过你们身边要是有合适的人也可以给她做介绍。”
林海噎住了,张岚也沉了脸。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恒笑了:“听说孩子找到了,最近刚回家,是叫李向阳对吧?”
这件事林海没和他提起过,不由怔愣住,心中开始猜想是谁走漏的风声,又或是父亲还如从前一样有着管控欲,一直让人监视他们这些儿女的生活。
张岚倒是反应快:“对。”
林恒微笑道:“向阳,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寓意着向阳而生,有温暖、朝气蓬勃之意。”
见他夸自己的亲儿子,张岚立刻笑道:“是呢,那孩子简直和他的名字一样,很阳光,也会说话讨人喜欢,和嘉耀的关系也好,俩孩子现在天天黏一起,亲得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看了不说是兄友弟恭?”
林恒一听,很是满意:“那很难得了,正好下周休息日我生日,你们把孩子带回家,让我这个做爷爷的看看吧。”
闻言,张岚喜不自胜,可林海却不乐意。
心知爷孙俩一见面,各种问题都少不了问,林海生怕李向阳因为成绩的事情遭批,于是试图推拒:“爸,你生日那天不少亲戚会来,那孩子还没学过礼仪,行事怪粗鄙的,可别让他被人看见笑话了,等他学好了我再带他来看你。”
林恒不以为意:“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他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身上有点不好的习惯也在情理之中,再说爷爷难道还会嫌弃孙子吗?”
这下林海无话可说,只得点头应好。
“......”
晚上九点的时候,李向阳正认真刷题,门外突然响起一声狗叫。
那声音不算大,可李向阳的听觉灵敏,原本还在写字的动作一顿,他放下笔起身去开门,和门口抱着只脏兮兮的小狗、正准备回房间的林嘉耀碰了个正着。
狗被校服外套包着,林嘉耀的手里还提着一袋子狗粮以及药。
不必多想,李向阳也知道对方肯定是善心大发,在路边捡了只流浪狗回来。
见那狗脏兮兮的,李向阳拧了下眉,故作惊讶地问:“哥哥,你怎么抱了只狗回来?”
林嘉耀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说道:“别让爸妈知道,他们不允许家里有狗。”
说着,他就开门进了房间,李向阳也跟了进去,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只狗的腿上有伤。
李向阳问:“这是你在哪儿捡的?”
林嘉耀老实回答:“怡婷家离我们这很近,所以我每次都步行回来,结果今天在回来的路上碰见它了。”
李向阳一点头,盯着那狗看了会儿,忽然想起从前自己被迫退学,而林嘉耀却保送了全国最好的大学。
然后他就得到了爷爷林恒的赞许和认可,对方甚至有培养他当集团接班人都想法,李向阳的处境岌岌可危,他实在不甘心。
凭什么林嘉耀可以被所有人爱着?然后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怜悯,而他却活得如此卑微?
李向阳想不通,因此疯狂了。
在林嘉耀和王怡婷订完婚搭上了王家的那天晚上,李向阳把他给迷晕,关在了郊区的一处废弃仓库。
之后,李向阳用狗链把林嘉耀拴住,用最下流的言语去侮辱他,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去肖想那些不该想的,并且试图驯化他,以折磨他为乐趣。
仓库成了李向阳的乐园,在绝对的力量控制面前,尊严脸面什么的通通都不重要了。
那时,林嘉耀的眼睛就如面前这只流浪狗一样湿漉漉,一改往日的坚毅刚强,变得满是破碎。
李向阳忘不了,这个人像狗一样跪在地上哀求自己放过他的场景,就好像他的一切都能由他决定。
其实那会儿要是停手,说不定一切的走向会变得不一样,李向阳不会进精神病院,不会被赶尽杀绝。
可他却并没有心软,因为他实在是太兴奋了。
从很久以前、或许是在看见林嘉耀的第一眼,李向阳就特别想知道,当一个如白纸般干净且顽强的人被摧毁驯化,受害者是否真会如他想的那样,对他这个仇人产生依恋并且绝对服从呢?
从心理学上说,那种症状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李向阳为了得到答案,愈发乐此不疲的调教林嘉耀。
例如逼着他一丝不挂、像狗一样爬行,然后就是吃狗食、舔自己的手指甚至是鞋子。
不听话?拳打脚踢是免不了的,再后来他的狗学乖了不再闹,李向阳俨然已经将林嘉耀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开始要求他伺候自己。
可惜没过多久,这事就让人发现,林嘉耀在逃跑时受伤进了医院,李向阳则被父母认为是脑子有病,被强制性的送去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再然后,李向阳就被林家彻底抛弃,再次见面是在精神病院,林嘉耀看向他时眼底没有丝毫恐惧,气场甚至比从前要强大了。
于是他凭借坚强的意志力向他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他们的人生走向因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