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举着手机,彻底傻眼了。
夫君?傅雷?
傅雷那个文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他来健身房能干什么?跟马总聊抛物线吗?
他这边正焦头烂额,傅中庭已经乘着小李的车赶到了。他刚一下车,王立就如同看到了救星,急忙上前介绍:“马总马总!这位是我们林总的先生,傅雷傅老师!我们林总今天身体突然不适……”
马总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身形清瘦的傅中庭,嗤笑一声:“就他?行了,我走了。
然而,傅中庭看着眼前肌肉虬结的马总,眼中非但没有半分惧怕,反而流露出一种欣赏和欣喜,如同大将军看到了一员猛将。他绕着马总走了一圈,啧啧称奇:“嗯,骨骼清奇,气血充盈,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只是你气息浮躁,下盘不稳,想来是任督二脉尚未完全打通,导致气血运行有所阻滞。”
马总被他这番故弄玄虚的话给气笑了:“我说这位傅老师,你在这儿跟我扯什么武侠小说呢?我练了十年健身,拿的奖比你吃的饭都多!你这小身板,懂个屁!”
傅中庭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懂与不懂,口说无凭。”他对着马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你我,比试一下,如何?”
马总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啊!你要是能在我手下走过三招,我不仅立刻签合同,还把我认识的朋友全都拉过来办卡!”
拳击场内,马总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冲傅中庭的面门!
王立吓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并没有传来。就在马总的拳头即将击中傅中庭的瞬间,傅中庭动了。他的身体没有后退,反而微微一侧,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幅度,轻巧地躲过了拳风。同时,他脚步前滑,欺近马总身前,手腕顺势搭上了马总击来的手臂。
黏、引、化、发!
马总只感觉自己全力打出的一拳,像是砸进了一团棉花里,力道瞬间被化解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一股阴柔却无法抗拒的巧力从对方手上传来,牵引着他自己的力量,改变了方向!
“什么?!”马总心中大骇,想收力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整个人重心失控,朝着侧方踉跄而去!
傅中庭脚下再一勾。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
在王立和周围几个教练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小山一样的马总,竟然被清瘦的傅老师一个照面,就干脆利落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全场死寂。
马总躺在垫子上,脑子嗡嗡作响,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傅中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地开口:“你的力量有余,但技巧不足,空有蛮力,破绽百出。”
马总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来,看向傅中庭的眼神彻底变了,震惊、疑惑,以及……一丝心悦诚服的敬佩!“傅……傅老师,您……您这是什么功夫?”
傅中庭负手而立,神情淡然,吐出四个字。
“玄阴手。”
马总虽然听不懂,但大受震撼。“傅老师,您一定要教我!”他急切地抱了抱拳,“合同我签了!现在就签!以后……能不能常来指导指导我?”
一场商业危机,就这样被傅中庭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轻松化解。
傅中庭看着对面的马总,从最初的鄙夷到此刻的满脸崇拜,那热切的眼神,与当年在校场上被他一招制服的番邦小王如出一辙。傅中庭心中甚感欣慰。
看来,无论在哪个时代,对绝对力量的崇拜,是共通的。
他心情颇好地指点了几位围观的健身教练几招发力技巧,在他们惊为天人的目光和马总一句句“傅老师,您是我亲哥”的奉承中,留下了一众迷弟迷妹,这才施施然地带着司机小李离开。
回到酒店那间华丽空旷的套房,傅中庭推开门,迎接他的却是满室的清冷。
他眉头微蹙。
桌上,放着一个打包好的餐盒,旁边压着一张洁白的便签纸。
他走过去,拿起那张纸。
纸上,是一行行娟秀端丽的簪花小楷,笔锋流转间,自有一股风骨。
“陛下,臣妾有要事暂离,已备餐食于房中,勿忧。另,此地饭食需‘签单’,陛下用完,唤人来记账即可,切勿径直离去。婉仪谨上。”
傅中庭的目光在那手好字上停留了片刻,心中闪过一句赞赏。不愧是礼部尚书的女儿,这手字,在宫中都算得上出挑。
可这份赞赏,很快就被一股汹涌的怒意冲得烟消云散。
他将那张纸条重重拍在桌上,龙心大悦变成了龙颜大怒。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没有朕的准允下,私自外出!还敢给朕留信?这是把自己当成谁了?他胸中的怒火,如同被狂风鼓动的炉火,越烧越旺。一个区区才人,竟敢擅离职守,这在宫里,是足以打入冷宫的大罪!
他瞥了一眼那个餐盒,再打开一看。里面是已经冰冷凝固的牛排,颜色暗沉的大虾,还有几块歪歪扭扭的甜点。这些食物早就失了温度,失了香气,看起来就像是残羹冷炙。
“哼!”傅中庭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以示不屑。
然而,刚转身,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从早上被拖去那个“育婴堂”到现在,他粒米未进,又在健身房动了手脚,此刻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
朕要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