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家住宿的时候,裴承宇总会下意识回避殷尘。即使只是正常吃饭,或是那个孩子摆明了就是在专门等着他。或许是他这样的态度,让那个男生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总归是奇怪的情绪作祟,单方面对着裴承宇开始闹情绪。而忙着写传记的人,确实没有时间陪着他做这样幼稚的游戏,裴承宇也并不在乎那个孩子是否会心存怨怼。
裴氏传记应该从哪个角度来作为切入点呢?这是个足够让人头疼的问题。回想殷尘这事略有点惹人厌倦,裴承宇只在这边住不到三天就离开了。当他回到裴氏公馆时,意料之中的裴溯并不在家。家里的家具布满灰尘,看样子他也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愚不可及,看样子还是要继续想办法。让殷逢想起他是谁,然后回家。
上门保洁是临时邀约,裴承宇给对方加了不少辛苦费。才能让对方在夜里过来工作,书房是最先在他全程监视下收拾出来的。其他的地方有监控倒也不会觉得保洁手脚不干净,只不过家里多个外人,总归是有些不适应罢了。
优盘存储的文件重新导入家里的电脑,文件夹里都是最近想要写进去,零零碎碎的感悟和过往经历。殷家到底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写东西都要藏着躲着。妖刀的邮件在此时忽然传来,早前有关殷逢的事大概是有了新的进展。还是熟悉的图案,血红,刀锋。
“我们的人最近做了一些案子,引导殷逢去接触和调查。在此期间我们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殷尘在十几年前曾经失手误伤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女警察的母亲。接下来的事如何做,等候裴总指示。”妖刀里负责管殷逢的人语气还是那么恭敬,果然还是自己一手培养的人更讨喜。
“没问题,注意尺度别让特调处的人介入,不然那群人就会像见到骨头的狗,每天追着你们不放。”回复好邮件,依旧是阅后即焚。大火燃烧了电子信件,也燃烧了裴承宇的耐心。裴氏传记,刚写了一半内容,就再一次被他丢在一边。太无聊了,看着内容他只剩下叹息。
说起零度共情者,当发现自己具备这个基因时,裴承宇的年纪还不大。其实在新洲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出身于各各阶层。却因为所谓基因检测,不得不隐藏身份让自己成为阴沟里的老鼠。裴承宇不愿过这样的生活,他渴望权力,渴望拥有,零度共情的天性让他毫无感情,满心都是向上走掠夺一切资源。
爬,他不愿意用这个低贱的词汇形容自己的观念。在他看来零度才是真正的天生掌权者,因为它不存在那些可悲又可笑的感情温度。自然也不会对别人手下留情,厮杀不仅仅存在于普通人,在零度之间那些看不见的硝烟每日都会点燃。争什么呢?争一个向上体面的人生,让原本的老鼠可以成为人上人。
裴成宇从入学时就在考量着什么样的未来,伴侣,财富才配得上自己。尽管他出身底层,却从未觉得低人一等。他用一种高等人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个世界并且深谙规则,又企图在原有的规则之上建立属于零度共情者的新规则。而进入高等学府只是前进路上的第一步,一块不大不小的垫脚石。它可以让裴承宇接触到家境更好的人,而那群人从小就被来自父母的金丝笼饲养得太好,不知世间险恶人心难测。
看着费尽心思从殷呆子那里收集到的适配名单,一共合格入选的有二十人。他们的家世背景乃至在家中地位,都在一两张A四纸上便可以概括全部。裴承宇内心并不关心他们的豪门辛密,但又不得不着重了解其中的关窍。或许其中某一件小事,就是促成他计划成功的决胜一棋。
名单上的二十人名单被裴承宇从头仔细看过,个别还贴心配上了主人公的照片。太丑,太复杂不利于攻破。原本这两张纸已经看了一遍,竟然没有一个能入眼的。遗憾是有一些,但不重要也不足以让他心中有波澜。
那两张纸被团成一团,即将进入垃圾桶时。揉皱的纸片其中一页上,竟然多出一个第二十一人,这是…石楠。一个笑容明媚今年刚刚二十二岁的女学生,有意思。石家的境况在纸上没有细节提及,她的照片出现在这里,似乎是出于意外而存在。
裴承宇把那页纸慢慢抚平,女孩的模样很清秀眼里满是家庭幸福的光。真刺眼啊,好想毁了它…裴承宇有些恶意地想到这里,手里的老式手机却已经找中间人去问石楠的信息。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裴承宇似笑非笑抱怨着自己的冲动。
一场极具针对性的猎杀,向着那朵石楠花包围而去。如果这朵花被摘下来,掉在地上,被狠狠的碾碎。让它白色的花瓣化作烂泥,干涸在地上时仿佛一摊最恶心的存在。会很漂亮吧,她会感谢我吧?不,裴承宇需要的不是感谢而是要石楠爱他。
爱,是人类之间存在的最可笑一种情绪…
石楠,你将会是我的猎物。也是我的第一件收藏品,包括你所拥有的一切。
石楠,致敬我未来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