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失败了？
几天后，李铭出门后，后院突然传来一声炸响，如同平地惊雷，吓得留在李府齐齐一颤。
回过神来，大家赶忙奔向后院，朝着陈山和张鉴的实验房走去。
推开门，屋内蒸汽弥漫，扑面而来。众人匆忙开窗通风，待视线清晰，才看到陈山和张鉴两人沮丧地靠在墙边，那副模样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希望，满脸都是生无可恋的神情。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具仍在燃烧的煤藕炉子，炉子上方歪斜着一个一尺多高的铸铁罐子，罐体上有一条长长的裂缝，丝丝蒸汽正不断地从裂缝中涌出。
“没受伤吧？”众人急忙上前，将两人扶起。仔细查看后，见他们只是精神受到打击，身体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接着问道：“又失败了？”
“嗯……”张鉴本就信心不足，此刻更是万分颓丧，垂头丧气地说：“公子都已经把图纸给我们了，我们不过是依样画葫芦，却还是做不好，实在是太没用了。”
陈山也目光呆滞地说道：“公子说过，这东西得造两丈高才有用，可我们现在连个一尺的模型都搞不定……”
“起来，都给我起来！”齐二郎一边拍着两人的脑袋，一边将他们拉起来，笑着打气道：“公子平日里不是常教导咱们，失败是成功之母嘛，你们这才经历了几次失败，就灰心丧气的，是不是太早了点？”
“没错，这么神奇的东西，哪能让你们俩半个月就轻易搞出来。”紫菱也笑着接话。
等李铭从煤场回来后，看到后院乱七八糟的模样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那玩意捣鼓得咋样了？”李铭没什么信心地问道。
这段时间，爆炸声可没少传进他耳朵里，要不是纽可门机危险不大，他早就让齐二郎喊停两人的试验了。
陈山和张鉴本就心怀愧疚，被李铭这么一问，两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张鉴更是吧嗒吧嗒地掉起了眼泪。
“公子，我们没达到您的期望，我们失败了……”
“哦，是不是老炸膛啊？”李铭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那副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公子果然一下子就猜到了。”两人忙不迭地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一般。
“走，去看看。”
师徒几人来到后罩院的实验房，一进门，一个用竹子和铁水壶制作的纽可门机模型便进入了李铭的视线。
“这东西好用吗？”李铭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个挺好用的。”陈山应了一声，赶忙拿起一块月饼大小的自制煤藕，点燃后放进碗里当作燃料，他脸上满是钦佩之色，对着李铭说道：“公子的奇思妙想，看来是正确的！”
“这是科学。”李铭纠正道。
“对，是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奇思妙想。”别看张鉴信心不太足，可这拍马屁的功夫却十分到位。
说着，他给充当水箱的竹筒加满水。水顺着细竹竿制成的水管，先喷入毛竹做的气缸中，接着又注入与气缸紧密相连的铁皮水壶里。
他们用煤藕给水壶加热，水沸腾后，蒸汽冲向充当汽缸的粗毛竹，随着蒸汽增多，汽缸内的活塞被顶上去，带动另一端的杠杆向下。
当活塞升至顶端，张鉴再次放水，冷水进入汽缸，蒸汽遇冷凝结回落壶中，形成真空，活塞又被吸下去，杠杆随之重新抬起。
接着蒸汽再次加热顶起活塞，放水冷却后活塞缩回，如此循环往复，蒸汽缭绕中，那杠杆如同后世的钻井机，不停上下运动。
可见二人已深刻理解纽科门机的简单原理，且完美复原出模型，不愧是天才。
模型演示结束后，李铭看向桌上五六个裂开的铁罐。
“这是我们让铁匠铺浇铸的。”陈山有些惭愧地说，“原本打算比照真实的自动提水机，做个同样材质的等比模型，但没运行多久铁罐就炸裂了，还有个刚用就炸了。”
李铭微微点头，拿起一个铁罐子查看，只见没过几天，这铁罐子竟已生出锈来。
他随即向两人解释道：“这主要是材质方面的问题，由于汽缸和锅炉是一体的，在加热过程中，它会与锅炉一同膨胀，此时若注入冷水，汽缸内层会快速收缩，而外壁却依旧处于膨胀状态，如此一来，外壁就会受到内壁产生的强大拉力，而生铁铸造的汽缸质地坚硬，可塑性又极差，这样反复几十上百次后，在质地不均匀的地方，就容易出现裂痕。”
“我听闻官军的枪炮容易炸膛，难道也是这个缘故？”张鉴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之处。
“没错，所以要想避免炸膛现象的发生，就必须使用更好的材质，或者改变制造枪管的方法。”李铭笑了笑，放下铁罐子说道，“这也不能怪你们，是我之前心存侥幸，本以为说不定还能将就着用呢。”
“看来当下得先解决材料问题了。”李铭说着，自嘲地轻轻叹了口气，放弃了原本的想法，接着说道：“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你们还是先专心研究打好基础，等之后咱们再慢慢想办法解决。”
见李铭准备离开实验室，陈山与张鉴对视了一下，陈山小声说道：“公子，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张兄受到启发，把抽水装置造出来了。”
李铭听到后，露出笑容，问道：“在哪呢？”
两人带着李铭来到后罩院西北角的水井旁。
陈山揭开盖在水井上的厚被子，一个熟悉的物件出现在李铭眼前。
“手压打水泵！”李铭惊喜地吹了声口哨，熟练地按压水泵手柄，咔嚓几下，两丈多深的井水就被抽了上来，连接在泵身上的龙头，水流哗啦啦地淌出。
那提水装置，去掉蒸汽机部分，由自动变为手动后，和后世农村用于打水的手压泵没什么两样。
李铭似乎察觉到张鉴有些沮丧，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能在我没有提示的情况下，想到将提水装置改为手动，还制造出实用的机械，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张鉴听到这句看似粗鄙的话，却像听到仙音一般，整个人瞬间精神了起来。
“谢谢公子，我一定不会放松，继续加油的！”
“嗯，保持住就好。”
李铭的目光又落到陈山身上露出笑容，也夸赞道：“你做得也不错，继续保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