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齐聚矿区
一月后，李铭请长公主协助，计划本月初八召开西山煤业首次股东大会。
为确保大会顺利，他邀股东派管事一同参观西山矿区。
西山煤业名义股东二十二家，除李铭及其一致行动人，外来股东仅十三家。
但赴西山马车超十三辆，下车管事、商人、宦官超百人，这皆是聂胖子筛选出的有财力、能量、人脉者，若来者不拒，人数还要翻倍。
这两个月以来，京城街头巷尾都在传说，有家得了失心疯的西山煤业，在浑河、大峪、门头沟和居庸关一带，大肆收购废煤窑，而且不废的还不收。
老百姓都说，西山煤业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贵人们在糟践着玩呢。
可再有钱的贵人，也不能拿十几二十万两银子出来，专门打水漂玩儿吧？
因此稍稍有些头脑的生意人，还有那些替勋贵官宦之家经营生意的掌柜们，一早就琢磨开了。
这西山煤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番打听后得知，西山煤业来头不小，是长公主和李铭名下的生意，如此一来，众人哪还敢轻视。
单是掌管皇产近十年的长公主，就足以让他们对西山煤业另眼相看，更何况二人此前合作已大获成功。
卢沟桥煤场每日的售煤量，大家心中也都大致有数。
几个月前，谁能料到一颗不起眼的煤球能带来每月数万两的纯利？ 京城里谁不眼红？有点实力的都想分一杯羹，多亏长公主镇着，才没人敢打主意。
现在两位财神又成立了西山煤业，把煤球赚的钱都投进西山，还允许参股，京城有钱有势的哪能坐得住？都来凑热闹，万一有赚钱门道，也好参一股。
车队在西山大路三家店停下。
聂胖子和齐三郎带路，众人簇拥李公子过桥。
桥西路况好，因内廷琉璃局在此，再往前山道年久失修，畜蹄踩踏，路面破损不平，坑洼难通车，刚下过雨，路面积水多且泥泞，众人行走艰难。
“真倒霉，好久不下雨，一出门就碰上。”掌柜们抱怨。
“西山的路也太差了，刚进山就这么烂，再往里还得了？”
“所以要修路啊！”聂胖子高声宣布，“公子有远见，募了两万民夫，要翻修门头沟山路。”
仿佛印证他的话，众人听到凿石声，绕过山包，见上千民夫拿着工具开凿路面，把不足一丈宽的山路拓成两丈宽。
“‘京西山道’一期工程是重修西山古道，完工后再修玉河古道、庞潭古道，三条干道都按两丈宽、能让四辆铁瓦大车并行的标准建。”
“哇，手笔真大！”掌柜们暗算，修这三条道，没五六万两银子怕是不行的。
“一旦修成，效果立马显现。”不少人暗暗期待着。
京西要道被这几段烂路一堵，修好后运煤成本能降一半，运力也会大幅提升。
“本公子修路，可不只是为运煤。”李公子这时开口，“路修好后，从张家口往来京城的商旅，也能受益颇多。”
“公子真仗义啊……”掌柜们嘴上夸着，心里却骂他败家，这哪是你该操心的事？
说话间，众人走到距琉璃局二里地位置，见道旁山坡上围了一圈芦棚。
“到了。”齐三郎对李铭说道：“公子，这就是西山煤业试采的一号窑。”
“这么近？”众掌柜惊讶，随即又觉合理。
西山采煤，自是先从最近最好挖的地方入手，最佳位置采尽后，煤窑主们才会向山里深入，历经数代、几百年，煤窑已开至妙峰山，在此采煤，能省不少运费，这些煤窑定是采无可采、废到不能再废才被废弃。
众人虽不解看这有何用，却碍于长公主名头未多言。
李铭招呼众人进去看看，看守煤窑的莫河见公子来，立正行礼后打开栅门。
掌柜们心生好奇，跟着李铭进芦棚。棚下有口大煤井，井旁有提煤辘轳，还有四具模样古怪的器械，铸铁龙头下接长竹管，伸入矿井。
“这口一号井有四百多年历史，早年因渗水问题严重，没几年就弃用了。”李铭站在井边，笑着向众人介绍，“不过经过科学处理，现在又能重新开采了。”
“真的？”掌柜们顿时来了兴趣，废煤窑若能复活，那意味着什么？简直不敢想……
“要是真成，公子怕是要当京城首富了！”
“但这怎么可能？”众人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铭笑道，“跟我下井看看就知道了。”
虽然井下昏暗，空气也不好，但好奇心爆棚的掌柜们还是争着跟李铭下了井。 因为想要下去的人实在太多，众人只好分作两批，一半人先下井，另一半在井口等着。
李铭带人攀着木梯，下到两丈多深的井底，便见张鉴已经等在那里了。
煤窑中光线幽暗，全靠几盏油灯照明。
更糟糕的是，地面积水已经没过膝盖，而且能看到有细细的水流，从石壁中渗透出来。
“为了让大家看个究竟，过去一天没有排水，加上刚下过雨，就成这样子了。”张鉴解释一句。
一众掌柜的踩在水里本来就很难受了，听到这话不由十分郁闷。
“这才刚一天就积水这么严重，过两天还不没了顶？”掌柜的们不由自主烦言道：“要是那么好采，它也不是废窑了。”
“渗水这么严重，光靠水桶、皮囊往上运，那得用多少人呢？”不少懂行的也直摇头，都看出这窑子已经没救了。
“你们猜猜，这窑里一共用了多少水工？”李铭笑吟吟问道。
“没个一两百人怕是够呛，但运水的人多了，运煤又大受影响……”
“这窑里只用了八名水工，而且是轮班倒。”李铭说完打了个响指。
“这么点儿人？”
“怎么可能？”
众人正摇头不已，便听井口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
过不一会儿，就听到井上头，响起阵阵惊呼声。
“喷水了！出水了！”
“什么情况？”井底的人赶忙抬头望去，便见那四具奇怪的器械旁，已经各站了一个工人，正一下下卖力的压着手柄。
“他们往龙头里加了瓢水，然后按呀按，就喷出水来了，水还挺大呢……”上面人便兴奋的朝下头嚷嚷道。
这让下头的人不由郁闷，心说刚才干嘛要下来呢？湿了鞋不说，还啥都看不清。
但他们已经开始期待抽水的效果了。
也就是过了盏茶功夫，众人便发现水位明显下降。
“挺快啊！”
“有门儿了！”
激动的欢呼声从井下传来，这下轮到上头的人着急了。
“水下去了吗？”
“下到哪儿了？”
光看出水有啥意思？上头的人更想知道下头的变化啊！
此时所有人都心跳过速。
因为就是傻子也知道，如果能用这么几个水工，就把废窑里头的积水的排走，那将意味着——
这就不是什么废窑，而是可以继续采掘的黑金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