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雾灵山的狼烟
船靠近雾灵山海域时,空气里突然飘来熟悉的桃花香,混着老桃木特有的醇厚酒气,像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过心头。可这份暖意没持续多久,云岫的眉头便紧紧皱起——风中除了清甜的花香与微醺的酒香,还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什么东西被烈火炙烤了很久,带着焦灼的气息钻进鼻腔。
“不对劲。”他站在船头,衣袍被海风灌得鼓鼓的,手中青铜刀的桃花纹泛起冷冽的光,刀身微微震颤,“雾灵山的结界有异动,灵气流动得很杂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搅乱了。”
敖辰龙角上的鳞片也根根竖起,泛着冰寒的光泽,指尖凝聚的龙气带着刺骨的凉意:“我闻到了玄清观的气息,那种虚伪的檀香混着符咒的纸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是妖族的血。”
船刚驶入雾灵山的港湾,就见青墨豢养的风羽鸟群正焦躁地盘旋在上空,银灰色的翅膀在阳光下划出慌乱的弧线,尖锐的鸣叫声里满是不安。一只羽毛最鲜亮的风羽鸟猛地俯冲下来,精准地停在阿九肩头,鸟喙里叼着半片焦黑的桃叶,叶片边缘还沾着几星黑色的符咒碎屑——那扭曲的纹路,正是玄清观最阴毒的噬魂符。
“青墨哥哥说,玄清观提前动手了!”阿九捏着那片脆弱的桃叶,指节泛白,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手中的双生笛因主人的激动而剧烈震动,发出嗡嗡的共鸣,“他们趁着夜色用火箭烧了万妖驿的西厢房,那里住着刚从西海转移来的幼崽。老桃木爷爷为了护着孩子们,用身体挡住了符咒,被噬魂符伤了根基,现在还昏迷不醒,树汁都流成了暗红色!”
众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弃船登岸,沿着熟悉的官道往山上狂奔。越靠近万妖驿,那股焦糊味就越发浓重,像一张无形的网罩在心头。原本铺满粉色桃花瓣的石板路,此刻散落着断裂的风铃残片和烧焦的彩绸,青丘的绯红、东海的碧蓝、树妖的翠绿混在黑灰色的灰烬里,像一幅被人恶意揉皱的画,看得人心头发紧。
八角亭的飞檐塌了一角,断裂的木茬上还留着火焰灼烧的黑痕。老桃木常坐的石凳上,赫然留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旁边摔碎的酒葫芦残骸里,残余的“醉春风”混着泥水,香气与焦味诡异交织,闻着竟让人眼眶发酸。树妖们用残存的根须在地上艰难地拼出求救的信号,银绿色的光带断断续续,像风中快熄灭的烛火,随时可能彻底黯淡。
“青墨!”胡月瑶对着呼啸的风大喊,赤金色的狐火在她掌心熊熊燃烧,映得她眼底满是焦急,“树妖一族在哪里?老槐树怎么样了?”
风里传来青墨嘶哑的回应,带着根须摩擦的沙沙声,虚弱得仿佛随时会中断:“在……在老槐树下!他们……他们用镇魂塔的碎片钉进了树心,年轮珠被死死压住取不出来!快……快救老槐树,它的灵气快被吸光了,树叶落得比雪还密!”
众人循着声音赶到老槐树下,眼前的景象让每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数十名玄清观的修士穿着灰袍,手持刻满符咒的长剑,正围着树妖们疯狂砍杀。树妖们纤细的根须被符咒烧成焦炭,银绿色的血液淌在地上,很快就凝固成丑陋的黑色硬块。最让人揪心的是那棵矗立了千年的老槐树,粗壮的主干上竟插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铁塔,塔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镇魂符,每道符咒都闪着诡异的红光,像无数只吸血鬼的嘴,贪婪地吸食着树心的灵气。原本郁郁葱葱、能遮蔽半座山的树冠,此刻只剩寥寥几片枯黄的叶子,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凋零。
“住手!”云岫怒喝一声,挥刀砍向离得最近的一名修士,青铜刀的桃花纹金光暴涨,“铛”的一声脆响,竟将对方灌注了道法的长剑劈成两截,“你们敢在雾灵山撒野,真当妖族无人了吗!”
那修士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从袖中甩出一张黄符,符纸在空中无风自燃,瞬间化作一条漆黑的锁链,带着破空声直缠云岫的脖颈:“区区人族,也敢护着这些妖孽?等我们取了树妖的灵核炼药,下一个就轮到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
敖辰见状,龙气如冰锥般骤然射出,精准地击中那条锁链,将其冻成一根晶莹的冰柱,他随即反手一掌拍碎,冰碴四溅:“就凭你们这些偷鸡摸狗的歪门邪道,也配提灵核二字?”他龙角骤然暴涨,青灰色的鳞片迅速爬满手臂,闪烁着冰冷的光泽,猛地一爪拍向那半截铁塔,“给我从老槐树上滚出来!”
“铛”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人耳膜发疼,可那铁塔却纹丝不动,反而被激怒般喷出更多黑色的符咒,像无数条毒蛇般扭曲着缠向敖辰。“蠢货!”为首的灰袍修士站在高高的树杈上,手里把玩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里隐约能看见树妖痛苦挣扎的虚影,“这是镇魂塔的核心碎片,专门用上古龙血淬炼过,就是为了克制你们龙族!识相的就赶紧滚开,否则这棵老槐树的灵识,就永远困在我这镇魂珠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找死!”胡月瑶怒极,九尾齐齐展开,赤金色的狐火如潮水般涌向那名修士,火焰过处,那些黑色的符咒纷纷化为灰烬,发出刺鼻的焦味,“三百年前你师祖在青丘撒野,被我母亲的狐火烫得跪地求饶,今天我就让你尝尝青丘狐火的厉害,看看是你的符咒硬,还是我的火焰烈!”
李念抱着跳跳,趁着双方缠斗的间隙钻进树妖群里,小家伙似乎也知道事态紧急,尾巴上的金雀羽散发出柔和的银光,像一把小伞护住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树妖。“大家别怕,绿珠草能克魔气,肯定也能解这些符咒!”她飞快地将怀里的绿珠草分发给受伤的树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把草叶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快试试!”
树妖们虽然虚弱,却立刻照做。绿珠草的汁液刚接触到焦黑的伤口,就立刻冒出白色的烟雾,原本僵硬如炭的根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了银绿色的生机。青墨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嘶吼着指挥所有能动的树妖:“根须缠向他们的脚踝!把这些杂碎拖下来!云岫,年轮珠在树心最深处,被铁塔的尖端死死压住了,必须先拔了这破塔!”
云岫瞅准铁塔与树干之间的一道细小缝隙,青铜刀直指那里,桃花纹的金光瞬间凝聚成一点,锐利得仿佛能劈开空气:“敖辰,借你的龙气!”
敖辰立刻会意,双掌重重按在云岫后背,精纯的金色龙气顺着手臂源源不断地涌入刀身,原本三尺长的刀身瞬间暴涨到丈许,像一条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龙。“破!”两人同时发力,刀身带着无匹的力量刺入缝隙,那些黑色的符咒被金光逼得发出凄厉的尖叫,纷纷退缩,那半截铁塔终于松动了半分。
“就是现在!”青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所有树妖的根须如银绿色的潮水般同时涌向铁塔,将其层层缠绕,光带越收越紧,“老槐树,挺住!我们能赢!”
老槐树仿佛听到了呼唤,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树干上的裂纹里渗出翠绿的汁液,像极了强忍的泪水。在根须与刀气的合力下,那半截铁塔终于被硬生生拔了出来,带起一串黑色的血珠。铁塔离体的瞬间,树心处露出一颗核桃大小的珠子——珠子通体金黄,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无数个年轮叠加在一起,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正是树妖一族的信物“年轮珠”。
可就在这时,那名为首的修士突然将手中的镇魂珠狠狠掷向年轮珠:“就算取不到灵核,也要让你们得不偿失!”镇魂珠在空中“啪”地爆开,一团浓郁的黑色雾气瞬间包裹住年轮珠,珠子上原本清晰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
“不好!”云岫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被那团雾气狠狠弹开,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疼痛,“这雾气带着镇魂塔的威压,会污染信物!”
阿九突然举起手中的双生笛,笛身上的龙纹不知何时已亮起,与年轮珠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发出清越的龙吟。“龙灵说用龙气能净化!”她急中生智,将温热的笛身紧紧贴向黑雾,银色的龙纹顺着笛身缓缓流入雾气,那些嚣张的黑雾竟真的开始退缩消散,“敖辰哥哥,快用你的龙气帮忙!”
敖辰不敢怠慢,立刻将精纯的龙气注入笛身,金色的光芒与银色的龙纹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罩住年轮珠。黑雾在光芒中痛苦地扭曲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啸,最终化作点点星火,被风吹得烟消云散。年轮珠重新焕发出璀璨的金黄光泽,轻轻落在云岫手心,带着老槐树独有的温润温度。
“撤!”为首的修士见势不妙,知道再待下去讨不到好,立刻吹了声尖锐的口哨,残余的玄清观修士如丧家之犬般化作黑烟遁走,临走前还丢下一句放狠话,“不周山见!五族信物,我们势在必得,你们等着被扒皮抽筋吧!”
危机暂时解除,树妖们纷纷脱力地瘫倒在地,青墨扶着老槐树粗糙的树干,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他们……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五族信物来的。老桃木爷爷昏迷前说,玄清观早就知道不周山的秘密,还在山脚下布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送上门去。”
云岫将年轮珠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布袋里,走到老槐树前,发现树干上那些狰狞的裂纹里渗出的汁液已经慢慢凝固。“它还能撑住吗?”
青墨伸出根须,轻轻抚摸着树干上的纹路,眼眶通红:“老槐树说,它还能撑到你们回来。它让我告诉你们,别担心雾灵山,树妖一族会守好家园,就像鲛族守着西海一样,哪怕拼到最后一根根须,也不会让玄清观再踏进一步。”
这时,胡月瑶从万妖驿方向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一个焦黑的木盒,盒子边角还残留着火焰灼烧的痕迹:“我在老桃木爷爷的房间找到了这个,是青丘的信鸽带来的,信鸽已经……已经没气了。”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卷得整齐的羊皮纸,“信上说狐帝已经知道玄清观的阴谋,让我们尽快去青丘,狐火玉藏在圣地的九尾泉底,需要九尾狐的心头血才能取出,他怕自己……怕自己撑不到我们赶到……”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守山雀青羽扑棱着翅膀从东边飞来,原本油亮的羽毛上沾着点点血迹,显得狼狈不堪:“是黑风谷的魔修!他们和玄清观的人打起来了!就在东边的断云谷,好像是为了抢什么重要的东西,打得天昏地暗的!”
云岫握紧手中的青铜刀,与敖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看来事情比我们想的更复杂,玄清观和魔修居然会内讧。”他望向东方的断云谷,那里隐约有黑色的魔气与金色的道法光芒交织碰撞,“青墨,这里就交给你了,照顾好老槐树和老桃木爷爷,我们去看看情况。”
青墨郑重地点头,根须在地上迅速织出一张细密的网,轻轻覆盖在老槐树的树干上,护住那些裂纹:“你们路上小心,风羽鸟会在前面给你们指路。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别丢了年轮珠,那是我们妖族最后的希望,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众人跟着青羽往东边的断云谷赶去,越靠近战场,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发浓郁,混杂着魔气的腥臊与道法的檀香,让人胃里阵阵翻涌。远远望去,黑风谷的魔修穿着破烂的黑袍,手里的骨刃泛着幽幽绿光,正与玄清观的修士厮杀在一起,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双方的尸体,有的被符咒烧成了焦炭,有的被魔气腐蚀得只剩骨架。魔气与道法碰撞产生的冲击波,震得周围的树木哗哗作响,树叶落了一地,像铺了层厚厚的地毯。
“他们在抢什么?”李念指着战场中央,那里有个半埋在土里的石盒,盒盖已经被劈开,露出里面一块拳头大小的暗红色石头,石头上刻着复杂的龙族符文,散发着淡淡的水汽,“那石头……好像是龙族的东西?”
敖辰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块石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是东海的镇水符!这是我父王贴身保管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里带着焦急,“不好!他们是声东击西,故意在这里制造混乱,真正的目标是东海龙宫!”
话音刚落,天边突然掠过一道黑影,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直扑敖辰而来。云岫眼疾手快,想也没想就挥刀将其拦下,“铛”的一声,刀身与对方的武器碰撞,溅起一串火花。黑影落地后显出身形——竟是个披着玄清观道袍的魔修,半边脸是人类的模样,布满了狰狞的疤痕,另半边脸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嘴角还留着暗红色的血迹,手里正抓着一枚莹白的鳞片,鳞片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散发着龙族特有的气息。
“东海的逆鳞……果然在你身上。”魔修的声音一半嘶哑一半尖利,像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难听至极,“把年轮珠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云岫的刀身紧紧抵住对方的咽喉,桃花纹的金光几乎要将对方的黑袍烧穿,眼神冰冷如霜:“你对东海做了什么?我警告你,要是敢伤了敖广龙王一根汗毛,我定让你魂飞魄散!”
魔修突然怪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与得意:“玄清观的主力早就去了东海,敖广那老儿就算再厉害,面对我们的埋伏也撑不了多久!等拿到逆鳞,再去青丘取狐火玉,五族信物就齐了……到时候,整个妖族都会成为我们修炼的养料,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你做梦!”敖辰怒不可遏,龙气如锋利的冰刃般骤然射出,精准地刺穿魔修的肩膀,对方惨叫一声,化作一团黑烟想逃,却被胡月瑶及时展开的狐火围住,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哀嚎,“我现在就回东海,让你们这些杂碎知道龙族的厉害,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云岫一把拉住他,语气沉稳:“不能冲动。玄清观就是想引我们分兵,我们现在去东海,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他转向胡月瑶,眼神坚定,“青丘离这里最近,我们先去青丘取狐火玉,拿到后立刻去东海汇合敖辰,这样两边都能兼顾。”
胡月瑶点头赞同,狐火在她指尖跳动,映得她眼神凝重:“我刚才用狐族秘术联系过母亲,她说青丘的结界被玄清观的人动了手脚,最多还能撑三天。我们必须在三天内赶到,否则结界一破,青丘就危险了。”
“我去东海。”敖辰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龙角上的光芒忽明忽暗,显然在极力压制怒火,“你们去青丘,取到狐火玉就直接去不周山等我。我会带着逆鳞尽快赶去,绝不会让玄清观的阴谋得逞。”他郑重地拍了拍云岫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阿九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照顾好她。”
阿九拉着敖辰的衣角,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敖辰哥哥,你一定要小心。我把最甜的珍珠糖留给你,吃了就不会觉得疼了。”
敖辰揉了揉她的头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转身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朝着东海的方向疾驰而去,一声响亮的龙啸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力量。
云岫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天际,缓缓握紧了手里的青铜刀,刀身的桃花纹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发出温润的光芒:“我们走,去青丘。”
众人踏上前往青丘的路,风里雾灵山特有的桃花香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硝烟味。远处的天空中,一缕黑烟正缓缓升起,像一根尖锐的刺,扎在每个人的心上,沉甸甸的。
李念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石缝里的一朵桃花。那朵花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劫难,花瓣边缘有些焦黑,却依旧在寒风中开得倔强,粉嫩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像泪,又像希望。“你看,它还在开。”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云岫低头望去,那抹明亮的粉色在枯黄的草丛里格外显眼,像一点不肯熄灭的光。他想起鲨牙化作光点前那双释然的眼睛,想起老槐树渗出的翠绿汁液,想起风羽鸟群焦急的鸣叫,突然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对,还在开。”他抬头望向青丘的方向,那里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只要我们还在,只要我们往前走,希望就还在。”
双生笛的清越声响起来,阿九边走边吹,笛声里没有了往日的天真欢快,却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坚韧,像在告诉远方的伙伴,也像在告诉自己:我们在路上,我们不会停,我们一定能做到。
风羽鸟群在他们头顶盘旋,银灰色的翅膀划出优美的弧线,像在编织一张守护的网,指引着前路。它们的鸣叫不再焦躁,反而多了几分坚定,仿佛也被这笛声感染,被这永不言弃的信念鼓舞。
远处的狼烟还在飘,但在狼烟的尽头,青丘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一颗藏在云雾里的宝石,散发着微弱却执着的光,等待着他们去守护,等待着他们去点燃更亮的希望。
胡月瑶的九尾在身后轻轻摆动,赤金色的狐火不时窜起,照亮前路的荆棘。她回头看了一眼雾灵山的方向,那里的黑烟似乎淡了些,或许是青墨和树妖们正在努力,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家园。“走吧,”她轻声说,“母亲说过,狐狸从不会为打翻的酒坛哭泣,我们只会酿出更烈的酒。”
云岫点头,青铜刀在手中微微转动,桃花纹的金光与狐火交相辉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知道,前路必定布满荆棘,玄清观的阴谋像一张巨大的网,正试图将所有妖族困在其中。但他不怕,因为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心中不灭的信念,有那朵石缝里倔强绽放的桃花。
他们的脚步坚定,踏过焦土,踏过荆棘,踏过那些悲伤与恐惧,朝着青丘,朝着下一个希望,走去。风声里,除了笛声,似乎还能听到年轮珠在布袋里发出的轻微嗡鸣,像在应和,像在鼓劲,像在诉说一个关于守护与重生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