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天空一片湛蓝,如同一汪海水。几朵飘飘悠悠的白云洋洋洒洒地点缀在天空上,像一个未曾谋面的神秘的梦。蓝色的天幕上镶嵌着一轮金光灿灿的太阳,如同光辉明亮的黄宝石。烈日悬空,明媚的阳光倾洒落满大地,让本就神秘的土地上更是多加了几分柔和的面纱。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茂盛的草木掩映着,道路上微不可察的爬虫轻轻地移动着。
炎热的高温炙烤着大地,九峰山上此时此刻就好像是一个无比硕大的烤炉,令来来往往的行人客商汗流浃背,汗液一滴一滴流入大地,被烤炉所吞噬殆尽。
“不愧是最后的界面。”朱成碧背着一个看上去充满古老岁月的破旧帆布袋徒步行走在炽烈无比的大地上,看着星月辉映的广阔天空颇有些感慨道。其实他已经心虚惶恐忐忑不安到了极致,眸光躲闪,几乎不敢去看班斓,但到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傻斓儿,你为什么不仅不责怪我苟且偷生,反而要像现在这样身怀六甲不好好养胎倒还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罪?”
“好老公,你无需多言。夫唱妇随天经地义甘之如饴,我支持你忍辱负重。更何况这并不是你所愿,你也是被兰蕙心逼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不是你的错。”班斓轻轻地擦去了朱成碧满头的大汗,目光无比温柔地凝视着他。如瀑布般的乌丝随轻风飘荡,头顶处一簇用漂亮的飞凤玉簪绾起,柔和唯美;一张清秀白皙的俏脸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冰肌莹彻,淡雅脱俗;灵动的眼睛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朱成碧走着走着倏然一个踉跄,好似出了什么事情一般噗通一声径直倒在了散发着燥热气息的九峰山大地上。
“老公你醒醒!”班斓惊呼。
朱成碧坚称自己不渴执拗地将让水给了班斓,这才导致了中暑。
路过的众多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闲庭信步随意走着在心里揣摩救人能有什么好处,但一看到朱成碧只背着一个古旧的破背包,纷纷快步走开不再继续去念想;还有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放缓脚步,视若无睹地从旁边路过;正当有人暗想着豁出去救人哪怕惹上麻烦的时候,一辆华贵精致的马车停靠在了他们身旁。
兰蕙心狭长的凤眼一扫,当即便立刻认出了和一大群急急忙忙的客商形成了非常明显对比的朱成碧。他的身上又穿着那件与她第一次见面时所穿的白衣,她永远无法忘怀身材颀长的他白衣飘飘简直如同神君下凡一样的惊鸿一瞥惊艳亮相。当时还是一个十八岁奇怪少年的他其实并未完全长大,只有着一米七多一点的个头,但是五官棱角分明显得眉清目秀;皮肤是显得有些异样的白色,似乎多年未见过阳光,又似乎他自己就是阳光……只可惜,现如今他那张清隽脱俗犹如谪仙的帅脸上却露出了三分深入骨髓的凄楚痛苦。
看着这一幕,兰蕙心眼睛泛红,心里却感觉痛快了几分。朱成碧越是痛苦,她就越是开心,有时候精神上的折磨可比肉体上的折磨要痛苦百倍、千倍、万倍。但在感受到极大快感的同时,她总感觉心里有着一股气没发泄出来,那一股气让她全身紧绷股肉贲涨,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果不其然,她对朱成碧的爱还是没有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湮没,所以才会自始至终羡慕嫉妒恨着班斓。原本打算利用扈怙祜毁了班斓的清白,结果却事与愿违阴差阳错弄巧成拙,兰友德故意从中作梗让她的计划失败,赔了夫人又折兵、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仅没有拆散班斓与朱成碧,还怀了扈怙祜的孩子成为了扈怙祜的妻子……
“来人,下去看看倒在路上的这个人怎么样了,能帮就帮。”一道清冷而不失温柔的声音从车厢里面传出,车外听见的过客不由得一阵心神悦耳,如同濒死的人们在沙漠中遇到了充满生机的一泓清泉般明澈。
“既然公主如此关心在意看重朱成碧,不如就亲自从马车上下去吧,还搁这杵着干嘛呢?”扈怙祜缓缓地拉开了车帘,面容刚毅却早就已经打翻了醋坛子——明明他才是她亲爱的夫君,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