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祭坛余辉照新程
书名:万妖纪:青丘有狐初长成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7034字 发布时间:2025-08-04

第四十九章:祭坛余辉照新程

 

晨光如融化的金水,漫过不周山主峰的祭坛,将五族信物组成的五芒星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李念蹲在祭坛边缘,指尖轻轻拂过刚冒出的青草芽,草叶上的露珠滚落,砸在她掌心的灵玉上,折射出细碎的彩虹。那彩虹落在同心草的白色小花上,竟让花瓣泛起淡淡的七彩光晕,像是谁撒了把碎钻在上面,连花蕊里的细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苓说这些草叫‘同心草’,”她回头看向正在整理药篓的绿裙少女,苏苓的发间别着朵刚摘的紫菀,淡紫色的花瓣衬得她白皙的脸颊越发娇嫩,鼻尖上还沾着点药粉,“只有在灵力交融的地方才会生长,你看它们的根,都是缠在一起的。”她拨开草叶,露出底下交错盘结的须根,根须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无数条细小的锁链将青草连在一起,风吹过时,整片草地都跟着轻轻摇晃,仿佛在呼吸。

 

苏苓正将晒干的草药分类捆扎,药篓里的“凝露草”散发着清冽的香气,沾着晨露的叶片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她闻言笑着点头,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百草谷的古籍里记载过,上古五族合祭后,祭坛周围就会长出这种草。它们能感应人心,若是心怀芥蒂的人靠近,草叶会自动蜷缩起来。”她举着一株开着白色小花的同心草,递到阿九面前,花瓣上还停着只透明的小虫,正吮吸着花蜜,虫翅上的纹路像绣上去的银丝,“你看,阿九拿着就不会缩,说明你心里干干净净的,连灵虫都愿意亲近。”

 

阿九举着双生笛,正逗弄着凌汐引来的银鱼。那些小鱼在祭坛旁的水洼里游弋,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尾鳍扫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涟漪里还映着她银灰色裙摆的影子。听见苏苓的话,她突然把笛子往腰间一插,捧着同心草跑到云岫面前,发间的龙形玉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簪头的龙睛是用细小的红宝石做的,“云岫哥哥试试!”

 

云岫刚将兵书收入怀中,兵书的边角在衣襟下微微隆起,像揣着块小小的砖块。他闻言无奈地笑了笑,眼角的弧度柔和了许多,伸手碰了碰草叶。出乎意料的是,草叶不仅没缩,反而舒展得更开,白色的小花还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像是在撒娇。“看来我不算坏人。”他挑眉看向敖辰,青铜刀的刀柄从袖中露出半寸,桃花纹在晨光中闪着光,“该你了,龙少主。”

 

敖辰刚检查完祭坛石柱上的符文,龙族图腾柱上的龙纹还残留着昨夜合祭的金光,像有无数条小龙在柱上游动。他闻言走过来,龙尾在身后轻轻摆动,带起的风让同心草的叶片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轻响。他指尖刚触到草茎,草叶突然向上卷曲,开出的小花也合拢了,像个害羞的小拳头,连花瓣上的灵虫都吓得“嗡”地一声飞进了草丛。

 

“欸?”阿九瞪圆了眼睛,银笛从腰间滑落,被她慌忙接住,笛身上的龙鳞纹硌得手心发痒,“龙灵说敖辰心里装着大事,是不是这个缘故?”她凑近敖辰,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海水味,“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惩罚玄清观的坏人?比如把他们关在海底的笼子里?”

 

胡月瑶正用狐火烘干焚天狐毛化作的赤金珠子,狐火在她掌心跳跃,映得她眼底泛起温暖的红光,像落了两簇小火苗。她闻言轻笑出声,尾尖的毛轻轻扫过地面:“龙族的心思向来重,怕是在想怎么修补四海的灵脉吧。”她将珠子用红绳串起,系在手腕上,赤金的光芒与她的狐火玉相映成趣,碰撞时发出细碎的响声,像风铃在轻轻摇晃,“昨晚凌汐说,北溟的海水最近总泛黑沫,渔民打上来的鱼虾都带着黑气,煮不熟也烧不烂,怕是镇魂塔的黑气渗进了海底。”

 

提到正事,敖辰的神色凝重起来,白衣下的龙角微微发亮,像两截白玉簪。“我打算今日就回西海。”他声音低沉,带着龙族特有的威严,“龙族的逆鳞能净化海水,父亲说过四海灵脉是相通的,西海的水脉稳了,北溟和东海也能慢慢恢复。”他看向凌汐,蓝袍青年正坐在水洼边,用指尖在水面画着水族符文,每道符文沉入水中,都会引来一群银鱼追逐,符文的金光与鱼鳞的银光交织在一起,“北溟那边,需要我留些龙气相助吗?我西海的‘定水灵珠’能暂时镇压黑气。”

 

凌汐抬起头,耳后的银鳞在晨光中泛着虹彩,像撒了把碎银。他的头发像海藻般披在肩上,发尾还沾着点水汽:“多谢好意,但水族有自己的净化之法。”他从怀中取出个淡紫色的贝壳,贝壳边缘镶着细小的珍珠,像串迷你的项链,打开后里面躺着颗莹白的珍珠,珍珠里隐约能看见流动的水纹,像把缩小的扇子,“这是北溟的‘定海神珠’,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能镇压水脉异动。只是之前被玄清观的人打断了祭典,珠子的灵力还没完全激活,需要外力助它苏醒。”

 

云岫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草木的清香。他的指节有些发红,是常年握刀磨出来的:“兵书上说,定海神珠需要人族的‘诚信之血’和妖族的‘赤诚之火’共同激活。”他看向胡月瑶和自己的掌心,指尖还残留着青铜刀的寒气,“正好,我们俩能帮你。我的血曾浸润过兵书,带着人族的契约之力;月瑶的狐火是至纯的妖力,最合‘赤诚’二字。”

 

胡月瑶点头应下,九尾在身后轻轻摇摆,扫过地面的同心草,带起一阵花雨,白色的花瓣落在她赤金色的狐毛上,像撒了把星星。“等处理完青丘的事,我就去北溟找你。狐火虽烈,但赤诚二字还是担得起的。”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祭坛边缘的焦土上,那里还残留着昨夜战斗的痕迹,焦黑的石块上能看见深深的爪印,“青丘的桃树多半得重新栽种,还得麻烦苏苓多带些催生草药。我记得后山有片百年桃林,若是能救活几棵,来年就能结桃了,到时候请你们吃最甜的那种。”

 

“包在我身上!”苏苓拍了拍药篓,药篓上的藤编纹路里还沾着些泥土,是从百草谷带来的家乡土。“百草谷虽然遭了难,但药圃里的‘催生露’还剩不少,是用晨露和灵泉酿的,能让桃树三年就开花结果。只是……”她顿了顿,伸手抚摸着药篓里半卷泛黄的竹简,指腹划过磨损的边缘,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师父留下的医经只剩半卷,好多古方都记不全了,尤其是治疗魔气侵蚀的‘清灵散’,我只记得需要七星草,却忘了配伍的比例,上次给那个狼妖敷药,还差点用错了剂量。”

 

李念突然想起灵玉里的记忆,掌心的灵玉像是感应到她的想法,微微发烫,像揣着颗小太阳。“我好像在狐帝的记忆里见过完整的医经!”她举起灵玉,玉面上浮现出半卷竹简的虚影,竹简上的朱砂字清晰可见,与苏苓手中的半卷正好吻合,连竹简上的虫蛀痕迹都一模一样,“灵玉能复刻见过的东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铺块干净的麻布,说不定能把缺失的部分补全。狐帝的书房里就有医经的抄本,我记得他总爱在批注里画些药草的图样,有的还画得歪歪扭扭的,像小狐狸啃过似的。”

 

阿九突然指着山下,小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银灰色的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只展翅的小蝴蝶:“他们来啦!”她蹦跳着跑向祭坛边缘,银笛在唇边吹响,笛声清越,像山涧的泉水在流淌。粉色的花灵藤蔓顺着山道蔓延而下,藤蔓上开出星星点点的小花,为来人铺出一条柔软的花路,“虎头哥哥他们到啦!我看见他背上的树精爷爷了!”

 

众人跟着走到边缘,只见虎头少年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幸存者,有拄着拐杖的狐族老妪——她的狐耳缺了半只,却依旧竖着听周围的动静;有抱着幼苗的草木族树精,树干上还缠着绷带;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凡人,其中一个中年汉子背着个昏迷的孩童,孩子的小脸脏兮兮的,却紧紧抓着块半旧的拨浪鼓。他们互相搀扶着,草鞋上沾满了泥土,裤脚还在滴水,显然是从溪边绕路过来的。虽然面带疲惫,眼里却闪着光,看到祭坛上的五人时,纷纷露出了激动的神情,那个狐族老妪甚至忍不住抹起了眼泪,浑浊的泪水里映着祭坛的金光。

 

“胡首领!”虎头少年把背上的树精小心地放在地上,那树精的枝条断了大半,只剩下三根细枝还在微微颤动,枝桠上的嫩叶都蔫了。他对着胡月瑶深深一拜,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也不肯直腰,露出的小虎牙上还沾着点草屑:“东边真的有狐族的人接应!是青丘的长老带着护卫队来的,他们说青丘的结界已经重新布好了,只是桃林损毁严重,让我们先到祭坛汇合,等清点完人数再回去重建!”他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麻布,里面包着几颗饱满的桃核,桃核上还沾着青丘特有的红土,带着淡淡的桃花香,“这是从青丘带出来的种子,是族里最老的那棵‘千年寿桃’结的果,狐族的长老说,种在祭坛边能活,还能沾染灵脉的气息,结出的桃子比蜜还甜!”

 

胡月瑶接过桃核,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那是青丘土地的气息,混着淡淡的桃花香,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桃树下追蝴蝶的日子。她走到祭坛东侧,那里的土壤最肥沃,还能照到整日的阳光。她用狐火在地上烧出五个小坑,火焰避开了周围的同心草,像只听话的小手,将桃核一一埋下,又引来凌汐水洼里的泉水浇灌。泉水落在土里,发出“滋滋”的声响,竟有细小的绿芽从土缝里钻了出来,芽尖还顶着层薄薄的种皮。“等我们回来,这里该长出小树苗了。”她轻声说着,像是在对桃核许愿,尾尖的毛轻轻扫过地面,为幼苗盖上一层薄薄的土,像给孩子掖好被角。

 

凌汐看着那些忙碌的幸存者,树精们正用残余的枝条搭建简易的棚子,枝条上还开出几朵小黄花;凡人则在捡拾柴火,那个中年汉子把昏迷的孩子放在石台上,用自己的外衣裹住他。凌汐突然开口,声音像流水般清澈:“北溟的海底有座空心岛,是上古留下的遗迹,里面有天然的石洞,能容纳上千人。若是青丘还需要时间重建,我可以让人接应大家先去岛上暂住。”他的水纹佩在阳光下泛着光,与水洼里的银鱼产生共鸣,鱼群突然跳出水面,在空中组成个小小的水环,“空心岛的灵脉与祭坛相连,同心草也能在那里生长,岛上还有永不枯竭的淡水泉,泉眼里能直接舀出带灵力的水,足够大家生活。”

 

“我去安排!”云岫转身走向幸存者,青铜刀被他别在腰间,方便腾出手来做事。他走到那个断了腿的狐族老妪面前,蹲下身帮她调整了下拐杖的高度:“苏苓,麻烦你先给重伤的人敷药,尤其是这位婆婆,她的伤口不能再拖了;阿九,你带孩子们去水洼边清洗,那里的泉水能祛污,别让他们乱碰祭坛上的符文,那些符文还在散发灵力,碰到会头晕的。”他有条不紊地分派着任务,声音沉稳,让人莫名安心。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抹着眼泪道谢,他还顺手帮对方理了理歪掉的发髻,指尖不小心碰到妇人的银簪,簪子上的铃铛轻轻响了一声。

 

李念和苏苓找了块僻静的石板,石板上刻着草木族的图腾,藤蔓缠绕着花苞的图案,能让人的心绪平静。灵玉放在中央,半卷《百草医经》摊开在旁,竹简的边缘有些磨损,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指痕。李念指尖按在灵玉上,狐帝记忆中关于医经的部分缓缓流淌而出,化作金色的文字,填补在竹简的空白处,连狐帝批注时画的小狐狸都清晰可见——那狐狸画得圆滚滚的,尾巴却特别大,像团毛球。苏苓拿着炭笔,小心翼翼地将文字誊抄下来,笔尖划过竹简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春蚕在啃食桑叶,她时不时停下来比对灵玉上的字迹,生怕抄错一个字,鼻尖都快碰到竹简了。

 

“这里有段关于‘镇魂散’的记载!”苏苓突然停下笔,眼睛发亮,炭笔差点掉在地上,在石板上划出道浅浅的痕迹,“能解魔气侵蚀!你看这配方,需要同心草的根和九尾泉的水,还要加一味‘忘忧花’,这花我认识,空心岛的岸边就有,花瓣是淡蓝色的,闻起来像雨后的青草!”她激动地用指尖点着竹简,指腹都有些发红,“有了这个,那些被魔气侵体的族人就能彻底痊愈了!上次那个狼妖身上的黑斑,用这个准能消!”

 

胡月瑶恰好走过来,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兽皮,是从玄清观修士那里缴获的,皮子柔软,还带着淡淡的皮革香。她闻言接口道:“九尾泉的水我带了些。”她从袖中取出个羊脂玉瓶,瓶身上刻着狐族的云纹,云纹里还嵌着细小的金粉,里面的泉水泛着金光,像装着融化的星星,“青丘的族人用泉水疗伤,连最深的魔气都能逼出体外,这瓶是我特意留的,够配十份镇魂散了。等回去了,我让族人多送些过来,九尾泉的水取之不尽。”

 

敖辰则站在祭坛最高处,望着远处的云海。龙角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像两截温润的羊脂玉。他能听到四海传来的微弱呼唤——那是西海的虾兵在汇报水情,说浅滩的贝类最近总闭着壳;是东海的龟丞相在担忧潮汐,怕黑气影响了产卵的海龟;还有北海的冰龙在抱怨冰层下的黑气,说冻不住那些乱窜的海怪。逆鳞玉佩轻轻颤动,与祭坛下的灵脉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像只小蜜蜂在振翅。他知道,这里的守护阵已无需担心,接下来该去完成龙族的使命了。

 

“我该走了。”他转身看向众人,白衣在山风中猎猎作响,衣摆下的龙尾偶尔露出半寸,鳞片在阳光下闪着虹彩,“西海的潮汐快到了,每月初三的辰时,潮汐能带动灵脉流转,这个时辰净化水脉效果最好。错过了就得等下个月。”

 

胡月瑶走上前,将手腕上的赤金珠子解下,珠子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带着淡淡的狐火气息,递给他:“这珠子里有狐帝的灵力,若遇上海底的魔气,或许能帮上忙。”她顿了顿,补充道,“等青丘安定了,我会去西海找你,带着新结的桃子,最甜的那种。”尾尖的毛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袖,像在撒娇,又像在告别,赤金色的毛蹭过白衣,留下淡淡的光晕。

 

敖辰接过珠子,指尖与她的指尖相触,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冬日里的炭火,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气。他将珠子塞进袖中,逆鳞玉佩突然亮起,在他身后凝成半透明的龙翼,龙翼上的鳞片闪着虹彩,像撒了把彩虹糖。“保重。”话音未落,龙翼一振,他已化作道金光,朝着东方的海面飞去,金色的轨迹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久久不散,连云絮都被染成了金色,像条通往天际的黄金路。

 

凌汐望着金光消失的方向,突然轻笑出声,耳后的银鳞闪了闪,像落了点月光:“龙族总是这么急急忙忙的,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他转头看向云岫,手里的贝壳被他轻轻合上,珍珠在里面发出细微的滚动声,“兵书上说净化北溟水脉需要三族合力,你打算何时动身?我可以先让人回去准备祭台,定海神珠的激活仪式需要在月圆之夜进行,届时海底的灵脉会最为活跃。”

“等帮苏苓补完医经,送青丘的人到空心岛就走。”云岫清点完人数,将名册递给胡月瑶。名册是用草木族的树皮纸做的,纤维细腻,上面的字迹工整清晰,每个名字旁都用小字标注了伤势——“狐妪,断腿,需静养”“树精阿木,断枝三根,灵力虚弱”“凡人二狗,擦伤,无碍”。“这里有十五个狐族老弱,二十三个妖族幼崽,还有七个凡人,其中三个是孕妇,需要单独安排住处,最好是朝阳的石洞,潮气得避开。”他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我让虎头少年去附近的山洞找些干苔藓,铺在石洞里能保暖,孕妇不能受冻。对了,他还说认识种叫‘暖骨草’的植物,晒干了铺在身下,比棉絮还暖和。”

胡月瑶接过名册,指尖划过上面的名字,每个名字旁的小记号都透着云岫的细心,眼眶微微发热。这些都是青丘仅存的族人了,那个叫“狐青”的老妪,还是看着她长大的,小时候总偷偷给她塞蜜饯。“我会安排好的。”她深吸一口气,将名册贴身收好,藏在狐火玉旁边,那里贴着心口,能感受到名册的温度,“等种下的桃核发芽,我就去北溟找你们,不会误了月圆之夜。青丘的重建,有长老们盯着,我去去就回。”

阿九突然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大束同心草,白色的小花在她怀里轻轻摇曳,草叶上的露珠打湿了她的裙摆,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苏苓姐姐说这些草能做成花环,戴在头上会有好运!”她将最大的一束递给李念,发间的龙形玉簪与李念的灵玉相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像玉佩相撞,“念念姐姐帮了医经大忙,这个给你!苏苓姐姐说戴了这个,以后采药都能找到最稀有的那种,比如三千年一开花的‘还魂草’!”

李念接过花环,戴在头上,白色的小花蹭着她的脸颊,痒痒的,还带着淡淡的花香,像有人在轻轻挠她的下巴。她看向正在收拾药篓的苏苓,对方正将补全的医经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盒,木盒上刻着百草谷的药锄图案,锄刃上还刻着个小小的“苓”字,是她的名字。阳光洒在她认真的侧脸上,像镀了层金边,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抿着唇,嘴角还沾着点炭灰,像只偷吃了墨汁的小猫。

“苏苓,”李念忍不住开口,“医经补全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百草谷?”

苏苓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炭灰,反而蹭得更明显了:“等送大家到空心岛,我就回去看看。师父说过,百草谷的药圃里有种‘守谷花’,只要根还在,就会一直开下去。我想回去看看,那些花还在不在。”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要是还在,我就把它们移到空心岛,让它们在新的地方开花。”

祭坛下的水洼里,银鱼们突然跃出水面,在空中组成一个圆形的图案,像是在告别,随后便化作点点银光,沉入水中消失了——那是凌汐让它们先回北溟报信,通知族人准备接应。远处的山道上,幸存的族人们正互相搀扶着,往空心岛的方向走去。狐族老妪被两个年轻的妖族架着,脸上带着安心的笑容;那个昏迷的孩童醒了,正好奇地指着天上的云彩,被中年汉子笑着抱起来;树精们的枝条上,新的嫩芽正悄悄冒头。同心草铺成的花路在他们脚下延伸,白色的小花一路绽放,像条通往新生的地毯,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混着泥土的清新。

李念低头看向掌心的灵玉,玉面上的地图已不再闪烁,五族的图腾安静地排列在一起,像五个紧紧相依的伙伴,散发着柔和的光。龙族的金龙图腾鳞片分明,狐族的九尾狐栩栩如生,人族的书卷图腾字迹清晰,草木族的灵草图腾叶片舒展,水族的波纹图腾流水潺潺。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青丘的桃花会重新绽放,枝头会挂满甜甜的果子;西海的海水会恢复清澈,海底的珊瑚会重新染上七彩的颜色;北溟的珍珠会重放光彩,每颗珠子里都能映出笑脸;百草谷的药香会弥漫山谷,治好所有受伤的生灵;人族的兵书会继续书写新的篇章,记下五族同心的故事。

山风拂过祭坛,带来远处的鸟鸣和溪流的叮咚,像大自然在奏响乐曲。同心草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哼唱一首关于希望与重逢的歌谣。五族的故事,还在继续,就像这祭坛上不断生长的青草,永远充满生机,永远向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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