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母矿深处的星泉
B区的能量囚笼由暗紫色的影蚀魔力构成，像一块悬浮在洞窟半空的黑曜石，表面流动着蛇形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会随着能量流动微微蠕动，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其中穿行。托姆被锈迹斑斑的铁链捆在笼中，铁链上的倒刺深深扎进他的皮肉，渗出的血珠刚一接触铁链，就被瞬间吸成黑色，在链节上凝结成细小的血痂。黑色的藤蔓从他的手腕缠绕到心脏位置，藤蔓上的吸盘紧紧吸附着皮肤，每收缩一下，就有一丝淡金色的光晕从托姆体内被抽走。每根藤蔓的末端都连着个透明的水晶瓶，瓶中装着淡金色的液体——那是被抽离的灵魂能量，液体里还能看到细小的光点在游动，像是被囚禁的星辰，闪烁着微弱却顽强的光芒。
艾瑞克躲在石柱后，指节因握紧剑柄而泛白，连指节处的皮肤都失去了血色。他看着两个影盟教徒正用黑曜石匕首划破托姆的手臂，左边那个教徒名叫格雷，身材矮胖，嘴角长着细密的黑色鳞片，说话时鳞片摩擦发出沙沙声；右边的教徒叫霍格，瘦高个，左眼戴着个铜制眼罩，露出的右眼布满血丝。黑曜石匕首上的影蚀魔力让伤口无法愈合，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在手腕处汇成细小的血珠，滴落在囚笼底部的阵纹上。阵纹吸收了鲜血，发出妖异的红光，纹路中的黑色蛇影仿佛活了过来，顺着托姆的皮肤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立刻变得青紫。托姆的脸色随之苍白一分，嘴唇干裂起皮，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胸口的起伏如同风中残烛，水晶瓶中的金色液体却更浓郁了些，瓶壁上凝结出细密的光珠，轻轻晃动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再抽三瓶，第七区的能量槽就能填满三分之一了。”格雷舔了舔匕首上的血迹，露出贪婪的笑容，舌尖上的鳞片刮过刀刃，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蚀骨者大人说了，谁能在血月之夜前填满能量槽，就能得到一块完整的星界钢碎片。想想看，用那碎片打造的武器，连圣光都能斩断！到时候，银翼骑士团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在我们面前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急什么，”霍格踹了踹囚笼，魔力屏障晃动时，托姆疼得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这小子的灵魂韧性强得离谱，比那些孩子耐抽多了。听说他爹是个猎魔人？叫什么……布恩？难怪能抵抗影蚀这么久。不过也快了，你看他眼底的光，已经开始暗下去了。”他用匕首敲了敲水晶瓶，瓶中的金色液体泛起涟漪，托姆的身体随之抽搐了一下，像是灵魂被狠狠揪了一把，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液。
艾瑞克握紧“破晓”剑，剑鞘上的银翼徽章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的火光，徽章边缘的磨损处，是他多年征战留下的痕迹。地脉符的力量让他的行动依旧隐蔽，银甲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只有剑柄处的星界钢碎片散发着几乎不可察觉的波动，如同沉睡的星辰。他注意到囚笼顶部有个黄铜制的锁芯，锁芯上刻着与地脉锁相同的符文，螺旋状的纹路中还夹杂着星图标记，北斗七星的图案在火光下若隐若现，正是他从教徒身上搜来的钥匙对应的型号。但要靠近囚笼，必须先解决那两个教徒——他们腰间都挂着魔力警报器，青铜外壳上刻着骷髅头，眼眶处的红宝石闪烁着红光，一旦感知到圣光或星界钢的能量就会发出尖啸，那声音足以惊动整个第七区的守卫。
他从背包里取出块星界钢碎片，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却蕴含着纯净的能量，触摸时能感受到微弱的震动。艾瑞克将少量圣光注入其中，碎片发出微弱的蓝光，像一颗垂死的星辰，光芒忽明忽暗。他瞄准洞窟另一侧的阴影处，那里堆放着影盟教徒的尸体，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几只食腐虫在尸体的眼眶里钻进钻出。碎片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响声，蓝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如同萤火虫的尾光，旋即熄灭。
“什么东西？”格雷和霍格同时转身，警惕地举着匕首靠近阴影，他们的靴底踩在散落的骨头上，发出咔嚓的脆响，在寂静的洞窟中显得格外刺耳，“是老鼠吗？还是哪个影奴挣脱了锁链？”格雷说着，从腰间摸出个黑色的哨子，哨身刻着扭曲的符文，“要是让我抓住，定要让他尝尝‘蚀心咒’的滋味，让他的灵魂在无尽的痛苦中燃烧！”
他们的话没说完，艾瑞克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地脉符让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只有衣角划破空气的微响，如同蝴蝶振翅。“破晓”剑的剑光快如闪电，在火把的照耀下划出银蓝色的弧线，瞬间划破两人的喉咙。格雷和霍格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中映出剑光的残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涌出，落在地上时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冒出白色的烟雾。他们的身体还没倒下，艾瑞克已伸手接住即将落地的警报器，指尖捏住骷髅头的眼眶，将其牢牢按在掌心，动作干净利落得没有一丝声响，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艾瑞克队长？”托姆虚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眼眶深陷，眼窝周围的皮肤呈现出灰黑色，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没有熄灭，像暴雨中顽强燃烧的烛火，“你怎么会……来这里？落风镇……还好吗？”
“先救你出来。”艾瑞克跃到囚笼旁，钥匙插进锁芯的瞬间，黄铜表面的符文亮起红光，与钥匙上的纹路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他转动钥匙，锁芯发出“咔哒”的轻响，暗紫色的魔力屏障开始波动，表面的黑色蛇影变得狂躁，纷纷撞向屏障，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回，发出凄厉的嘶鸣。“布恩大叔在遗迹大厅，莉娜用圣光稳住了他的伤势，他很安全。落风镇也没事，镇上的守卫已经加强了戒备。”
锁芯完全弹开的瞬间，魔力屏障骤然收缩，像被戳破的气球般向内塌陷，缠绕在托姆身上的藤蔓发出刺耳的尖叫，如同被灼烧的毒蛇般疯狂缩回，吸盘脱离皮肤时留下一个个血洞，血洞处立刻渗出鲜红的血液，与之前的黑色血液截然不同。水晶瓶中的金色液体也随之蒸发，化作缕缕青烟钻进托姆的鼻孔，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出的痰液中带着黑色的絮状物，脸色却红润了一分，眼神也清亮了些许。托姆从囚笼中跌落，艾瑞克及时扶住他，发现他的后背布满了细密的针孔，每个针孔周围都环绕着黑色的纹路，那是被抽取灵魂能量留下的痕迹，像是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随着托姆的呼吸微微蠕动。
“母矿的能量……在失控……”托姆抓住艾瑞克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他的手掌滚烫，像是在发烧，“蚀骨者在强行抽取能量，用‘血祭阵’催化星核……你看那些管道……”他指向洞窟顶部的金属管，管道表面的红色刻度已经超过警戒线，蒸汽从裂缝中喷出，发出刺耳的嘶鸣，管壁上的锈迹在能量冲击下剥落，露出底下闪烁的电光，“再这样下去会引发爆炸……整个黑石山都会塌掉！到时候，落风镇也会被岩浆淹没！”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突然指向洞窟深处的巨大水晶柱，水晶柱高约十丈，直径三丈有余，里面流淌着暗紫色的能量流，如同凝固的血液，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还在不断渗出黑色的黏液，黏液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冒烟的小坑，“那就是星核的容器……奈亚拉的心脏就藏在里面！那些能量流，是它的血脉！你看柱体上的人脸，都是被它吞噬的灵魂！”
艾瑞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水晶柱周围环绕着十二根刻满符文的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镶嵌着块星界钢碎片，碎片散发的蓝光正被水晶柱中的暗紫色能量缓缓吞噬，像是被墨汁污染的清水，蓝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数百个影奴被铁链锁在石柱底部，他们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皮肤下的血管变成了黑色，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灵魂能量顺着铁链流入水晶柱，在柱体表面形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这些人脸无声地嘶吼着，表情扭曲而绝望，成为滋养星核的养料。其中一张人脸，艾瑞克看着有些眼熟，像是落风镇铁匠铺的老板，上个月还给他修补过盔甲。
“星泉在哪里？”艾瑞克将托姆扶到岩石后，岩石表面的苔藓能吸收声音，避免被远处的影盟教徒发现。他从怀中取出圣光水晶，将光芒注入托姆后背的针孔，水晶接触到针孔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黑色纹路如同潮水般退去，托姆疼得闷哼一声，额头抵在岩石上，后背却泛起健康的粉色，新生的皮肤嫩得像婴儿的肌肤，与周围的伤痕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星核容器的正下方……”托姆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的肋骨似乎断了几根，呼吸时能听到细微的摩擦声，“那扇门需要用纯净的星界钢才能打开……门楣上刻着‘源’字，是矮人族的古文字，只有用星界钢的光芒才能显现……我爹当年就是在那里找到星泉，用泉水给我洗了血，才让我对影蚀有了抗性……否则我早就变成影奴了。”他指着水晶柱底部的暗门，门与周围的岩石颜色几乎一致，只有边缘的金属接缝在火光中反射着微光，“但你要小心，门后面有‘守泉兽’，是母矿孕育出的石巨人，身高三丈，全身由星界钢矿石构成，只认纯净的星界能量，对影蚀魔力会直接攻击。我爹说，守泉兽的心脏是块巨大的星界钢水晶，那是它的弱点。”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洞窟突然剧烈震颤，火把的火焰疯狂摇晃，投在石壁上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扭曲、拉长。水晶柱表面的裂痕蔓延得更快了，暗紫色的能量如同沸腾的岩浆般翻滚，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像是有头巨兽在柱体中咆哮，震得人耳膜生疼。蚀骨者的怒吼从石柱后传来，带着暴怒和难以置信：“是谁在破坏我的计划？！我的星核能量在流失！格雷！霍格！你们死到哪里去了？！”
艾瑞克迅速将托姆藏进岩石缝，那里刚好能容纳一个人，他用碎石堵住缝隙，只留下透气的小孔，确保托姆能呼吸，又能观察外面的情况：“你在这里等着，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我去取星泉的水，然后带你去找布恩大叔。”
“小心他的左臂！”托姆抓住他的衣角，眼神急切，瞳孔因恐惧而收缩，像受惊的小鹿，“那不是普通的触须，是星核的延伸体，能吸收所有魔法攻击！上次有个魔法师，叫卡珊德拉，很厉害的女法师，用‘陨星术’攻击他，结果反而被触须吸干了魔力，变成了干尸，就挂在那边的石柱上……”他指向不远处的一根石柱，上面果然挂着一具干瘪的尸体，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像个破败的稻草人，“这是‘影蚀石’，能短暂屏蔽星界能量，你可以用它偷袭。”他从怀中掏出块黑色的石头，石头表面光滑，摸上去冰凉，塞进艾瑞克手里。
艾瑞克点头，将影蚀石揣进怀里，转身冲向水晶柱。蚀骨者的身影从石柱后转出，他的黑袍在能量冲击下猎猎作响，兜帽被风吹落，露出底下布满黑色鳞片的脸，左半边脸已经完全被鳞片覆盖，右眼浑浊不堪，左眼已经变成了墨绿色，跳动着与傀儡相同的火焰。他的左臂已经完全异化，黑色的触须如同章鱼的腕足般在空中挥舞，足有十几条，每条都有手臂粗细，触须末端的吸盘闪烁着幽绿的光，正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能量，连空气中的火星都被吸了过去，在触须周围形成旋转的能量漩涡。“又是你，银翼的小崽子。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好运！”蚀骨者的声音沙哑而刺耳，像是有沙子在喉咙里摩擦，“你以为破坏了我的教徒，就能阻止奈亚拉大人降临吗？太天真了！”
触须如毒蛇般袭来，带着腥腐的气息，艾瑞克侧身躲过，触须擦着他的肩甲飞过，击中身后的石柱，石屑飞溅中，石柱表面被腐蚀出个大洞，黑色的黏液顺着洞口流下，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毒液。“破晓”剑划出银蓝色的光弧，剑身上的星图纹路高速流转，如同真实的星辰在运行，斩向触须的根部。剑光与触须碰撞的瞬间，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引，剑身上的蓝光竟被触须缓缓吸收，像被海绵吸走的水，触须上的吸盘因吸收了能量而变得更加饱满，闪烁着幽绿的光芒。蚀骨者发出低沉的狂笑，声音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没用的！星核的力量能吞噬一切星界能量！你的剑再锋利，也不过是给我送养料的工具！等我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就能彻底融合星核，成为新的奈亚拉！”
艾瑞克心中一凛，突然想起托姆的话，迅速收回长剑，改用剑鞘猛击触须。蚀骨者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攻击，触须被打得剧烈抽搐，吸盘暂时失去了吸力，黑色的黏液溅了艾瑞克一身，却被地脉符的力量隔绝，在银甲表面形成一层透明的保护膜，没有沾染皮肤。艾瑞克趁机后跃，落在一根石柱顶端，抓起镶嵌在上面的星界钢碎片。碎片足有拳头大小，蕴含的能量比他背包里的那些强上数倍，表面流淌着淡淡的蓝光，显然是从母矿上直接剥离的。
“你在找死！”蚀骨者暴怒，左臂的触须暴涨数丈，如同黑色的巨蟒般缠向石柱，触须上的吸盘张开，露出里面细密的牙齿，闪烁着寒光，“给我成为星核的养料吧！你的灵魂如此纯净，定能让奈亚拉大人提前苏醒！”
艾瑞克将星界钢碎片灌注满圣光，碎片发出耀眼的蓝光，几乎要将他的手灼伤，周围的空气都因这股能量而变得灼热。他瞄准水晶柱底部的暗门，猛地掷出碎片。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蓝色的弧线，带着破空的呼啸，撞在门上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暗门表面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金色的光芒顺着纹路流淌，缓缓向内开启，露出底下幽深的通道。通道中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带着纯净的星界能量，与影蚀魔力截然不同，让艾瑞克的精神为之一振，体内的圣光也随之欢呼雀跃。
“星泉！”艾瑞克眼睛一亮，纵身跃下石柱，朝着暗门冲去。蚀骨者的触须紧追不舍，触须扫过的岩石瞬间被腐蚀成粉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像是打翻了无数个臭水沟，令人作呕。
他冲进暗门的刹那，反手将“破晓”剑插进门框的凹槽，剑身上的星图纹路与门框的符文产生共鸣，形成道淡蓝色的屏障，屏障上流动着星图，如同缩小的夜空，暂时挡住了触须的追击。触须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蓝色的光芒剧烈波动，像被狂风拂过的湖面，却没有立刻破碎。通道里果然有一汪清澈的泉水，泉水呈现出透明的蓝色，表面漂浮着细小的蓝光，像是揉碎的星辰，在水中缓缓旋转。泉水中央有块白色的玉石，形似莲花，正不断渗出清澈的液体，那便是星泉的源头。泉水散发的能量纯净而温暖，与影蚀魔力截然不同，艾瑞克能感觉到体内的圣光在欢呼雀跃，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土地，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能量。
艾瑞克用随身携带的水壶装满泉水，水壶是用银翼骑士团的制式金属打造，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艾瑞克”，字体刚劲有力。水壶接触到泉水的瞬间，竟泛起柔和的金光，表面残留的影蚀魔力如同冰雪般消融，发出滋滋的声响，升腾起白色的烟雾。他能感受到星泉的力量正在净化水壶上的每一寸，甚至连剑身上被触须吸收的蓝光，都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重新亮起，比之前更加耀眼，剑身上的星图纹路也变得更加清晰。
通道外传来蚀骨者疯狂的撞击声，屏障表面的蓝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裂纹从触须撞击的位置开始蔓延，像蜘蛛网般扩散。艾瑞克知道不能久留，抓起水壶转身冲出暗门，却迎面撞上蚀骨者的触须。这次他没有硬接，而是将星泉水泼向触须，清澈的泉水与触须接触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黑色的触须如同被泼了硫酸般剧烈抽搐，表面冒出白色的烟雾，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露出里面森白的骨骼，骨骼上还残留着黑色的血丝，散发着焦糊的气味。
“不——！”蚀骨者发出痛苦的嘶吼，声音尖锐得如同指甲划过玻璃，震得洞窟顶部落下更多的碎石。他左臂的触须疯狂回缩，剩下的几条也变得干瘪，像是被抽走了水分的藤蔓，无力地垂在身侧，“星泉……你竟然找到了星泉！那老家伙果然没骗我，母矿里真的藏着这东西！”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墨绿色的左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但这又如何？血月之夜将近，谁也阻止不了奈亚拉大人降临！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完成仪式！”
他转身扑向水晶柱，用仅剩的右手按住柱体，黑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入水晶柱，柱中的暗紫色能量瞬间沸腾，如同烧开的水般翻滚，星核的跳动变得更加剧烈，整个洞窟的震颤越来越频繁，顶部的岩石开始簌簌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些较大的石块甚至砸扁了影奴的尸体，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肉碎裂声。
“他要强行唤醒星核！”托姆的声音从岩石缝中传来，带着绝望，他的身体透过石缝的缝隙，能看到水晶柱表面的裂痕已经蔓延到了底部，能量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在裂缝中奔腾，“能量过载会引发连锁爆炸！整个母矿都会被炸上天，到时候就算奈亚拉醒不过来，黑石山的岩浆也会淹没半个大陆！落风镇、北溟城……所有靠近黑石山的城镇都会遭殃！”
艾瑞克迅速冲到岩石缝前，搬开碎石，将星泉水喂给托姆：“喝下去，大口喝，这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影蚀魔力。”托姆接过水壶，仰头灌了几口，泉水接触到喉咙的瞬间，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黑色的纹路从皮肤下涌出，像一条条受惊的蛇，又被泉水的力量强行压回，痛苦的嘶吼声在洞窟中回荡，震得艾瑞克的耳膜嗡嗡作响。艾瑞克趁机将他背起来，托姆虽然不算重，但虚弱的身体几乎没有力气，只能紧紧抓住艾瑞克的肩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沿着熔岩通道一直往上走，就能回到遗迹大厅，布恩大叔还在那里等着我们。”
身后传来蚀骨者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某种野兽的悲鸣，其中还夹杂着疯狂的狂笑：“同归于尽吧！让这个世界陪着奈亚拉大人一起重生！”水晶柱在能量的冲击下轰然炸裂，暗紫色的能量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洞窟，所过之处，岩石化为齑粉，影奴的哀嚎声戛然而止，连骨头都被腐蚀成了黑色的粉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味和焦臭味。艾瑞克用“破晓”剑在身后撑起光盾，星泉水的力量让圣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固，淡金色的屏障上流动着蓝色的星泉能量，如同平静的湖面荡漾着涟漪，硬生生挡住了能量冲击的余波，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银翼徽章，徽章上的银翼仿佛被染上了血色，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当他们冲出熔岩通道时，整个黑石山都在剧烈摇晃，脚下的岩石不断开裂，红色的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如同大地的血液，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母矿所在的区域塌陷下去，形成巨大的漩涡，黑色的能量与红色的岩浆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扭曲的油画，将所有的暗紫色能量和影盟教徒一同吞噬，连声音都被吸了进去，周围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岩石摩擦的咯吱声，仿佛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艾瑞克背着托姆，在摇晃的山道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要踩在坚固的岩石上，否则就会坠入旁边的岩浆河，河水中漂浮着烧焦的尸体和断裂的武器，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远处的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淡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黑石山的山顶，却无法驱散这里的阴霾，反而让岩浆河的红色更加刺眼。三天后的血月之夜，正在一步步逼近，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艾瑞克握紧手中的水壶，星泉的水在壶中轻轻晃动，散发着柔和的蓝光——这或许是阻止奈亚拉降临的最后希望，是照亮这片黑暗的唯一光芒。
而在陨星谷的方向，血红色的雾气已经开始弥漫，如同巨大的帷幕正在缓缓拉开，将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红光中。那里是上古星界之门崩塌的地方，也是影盟准备举行仪式的场所，无数影盟教徒正在那里集结，黑色的旗帜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上面的骷髅头标志在红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一场决定大陆命运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而艾瑞克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握紧手中的剑，带着星泉的希望，迎接即将到来的血月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