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意识迷宫
光的隧道在身后闭合时，常羲耳畔传来骨骼摩擦的细碎声响。那声音像是无数节脊椎在同步转动，频率稳定在31.4赫兹，与烛龙脊柱的能量搏动形成诡异的和声，在暗紫色的虚空中荡开层层涟漪，涟漪触及之处，星尘都化作细碎的银蓝色粉末。她低头看向掌心的开天斧碎片，斧刃边缘泛着的赤金色光芒突然扭曲如活物，在虚空中投射出一幅流动的星图——星图里的恒星正以斐波那契数列的速度熄灭，从1颗、2颗到3颗、5颗，最后一颗星熄灭的位置，恰好对应着前方那道青铜色拱门门楣中央的凹槽，凹槽形状与碎片的轮廓完美吻合，连边缘的锯齿状纹路都分毫不差。
“这里的时空是折叠的。”句芒的根须刺入脚下的灰质地面，传来齿轮咬合般的滞涩感。他青铜色的手背泛起细密的汗珠，汗珠滚落时在能量脉络上砸出细小的水花，脉络中流淌的银蓝色液体正以每秒5次的频率震颤，在腕间形成细小的漩涡，漩涡中心泛着与归墟奇点同源的微光。“你看地面的纹路，每道沟壑的深度都是前一道的0.618倍，像被某种巨型生物的肋骨碾压过。”他突然攥紧常羲的手腕向侧方急退，指腹的温度透过她的衣袖传来，带着草木特有的清冽。两人刚站定，刚才的位置便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缝隙中涌出的暗灰色雾气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晶体碎片，碎片的折射角度与被虚无之影控制的共生体完全一致，连边缘磨损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其中一块碎片上还残留着半阙甲骨文，正是“虚无”二字的残笔。
青铜拱门高约九米，门柱上盘踞着栩栩如生的龙纹，龙鳞的排列密度遵循黄金比例，每平方厘米恰好有13片鳞甲。表面刻满螺旋状纹路，纹路的螺距与归墟玄冰殿的盘龙柱分毫不差，只是每个旋纹的末端都嵌着块菱形水晶，水晶里流转的暗能量波动频率稳定在5.28赫兹。常羲凑近观察时，最近的水晶突然亮起，映出一张熟悉的脸——女魃的桃花髻上别着赤金色发簪，簪头的桃花纹路清晰可见，甚至能数出花瓣上的11道纹路；嘴角噙着惯有的浅笑，只是那双总是闪着狡黠的瞳孔此刻毫无光泽，像两潭凝固的玄冰，冰面下隐约可见暗灰色的漩涡。“小羲，快把碎片给我。”镜中人的嘴唇开合着，声音的频率比真实的女魃低了1.618赫兹，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滞涩，“应龙在祭坛等我们汇合，共振花已经培育到第三阶段了，就差你的伴月花粉做催化剂。”
“是虚无之影的模仿。”句芒将桃木晶挡在两人身前，赤金色光芒在水晶表面激起涟漪，涟漪的波长稳定在528纳米，恰好是归墟共生花海的共振频率。“真正的女魃从不叫你‘小羲’，她总喊你‘月神大人’。”他六指并拢在掌心画了个三生纹，指尖的银蓝光点在虚空中留下残影，根须突然暴涨如青色闪电，缠住最近的一根水晶，水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像极了瑶池冰面开裂的声响。镜中的女魃瞬间扭曲成青灰色的模糊轮廓，轮廓边缘的暗灰色雾气里，隐约能看见无数双转动的眼睛，瞳孔都是微型的莫比乌斯环，环内侧泛着与暗能量同源的光泽。
常羲将开天斧碎片按在拱门中央，碎片与青铜表面接触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叮”声，声波在虚空中荡开金色的涟漪。所有水晶同时亮起，投射出九道光束在虚空中织成星图，星图的背景是混沌初开时的景象，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中间悬浮着颗银蓝色的奇点。星图里最亮的那颗恒星突然炸开，化作一条银蓝色的巨龙，龙鳞的排列角度与烛龙脊柱的能量流完美吻合，每片鳞片上都刻着细小的甲骨文，组合起来正是《太初历》的开篇文字。龙首转向他们的刹那，常羲认出它额间的独角——那是烛龙独有的“时光角”，角上的年轮数量正好是已探索宇宙的总和（112圈），最新的一圈还泛着新鲜的银蓝色光泽，像刚被雨水冲刷过。
“意识核心就在龙首对着的方向。”常羲颈间的桃木珠突然发烫，第十三颗珠子上的斐波那契坐标（13、21、34）开始闪烁，与她发间伴月花的银蓝光晕产生共振，花瓣因此轻轻颤动，抖落三滴露珠，露珠落地时化作三朵微型共振花。“但这星图有问题，你看北斗七星的排列，天玑星的位置偏差了3.14度，是虚无之影故意留下的陷阱。”她摘下珠串掷向星图，赤金色光芒炸开的瞬间，星图像破碎的镜子般裂开，露出后面那道深不见底的甬道，甬道壁上镶嵌着无数块时间晶体，每个晶体里都封存着一段模糊的记忆——有盘古开天的混沌景象，清气上升时泛着的银蓝光晕与归墟奇点同源；有归墟共生花海初绽的瞬间，女魃与句芒的手掌交叠在花田中央，他们的指尖都泛着赤金色的微光；还有女魃与共工在玄冰殿争执的剪影，共工玄冰甲上的星砂纹因愤怒而闪烁红光，其中一块星砂恰好落在女魃的发间，化作了一朵桃花。
句芒的根须突然绷紧如弓弦，根须末端的星砂纹泛起警示的红光，星砂的密度比平时增加了1.618倍。“这些记忆是被篡改过的。”他指向其中一块晶体，里面女魃的桃木杖变成了暗灰色，杖端的桃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花瓣飘落的轨迹形成了暗能量特有的螺旋。“真实的共生花海培育记录里，女魃用的是瑶池的晨露，而不是这里显示的玄冰泉水——注意看水珠的坠落速度，每秒3.14滴，是虚无之影的标志性频率。”他指尖射出一道银蓝光束，击中晶体表面，晶体突然泛起涟漪，显露出被覆盖的真实记忆：女魃正将晨露滴在花芯，露珠折射的彩虹中，藏着归墟的防御阵图，阵图的每个节点都对应着一颗恒星的位置。
甬道深处传来低沉的呼吸声，那声音的频率与奇点之心完全同步，每声呼吸都让周围的时间晶体泛起涟漪，涟漪的半径按π值递增（3.14厘米、6.28厘米、9.42厘米）。常羲发间的伴月花突然剧烈震颤，七片花瓣边缘的银蓝光晕组成一道半透明屏障，屏障上浮现出归墟的星轨图，挡住了从前方涌来的暗灰色雾气。“是烛龙的意识波动。”她握紧开天斧碎片，碎片的赤金色光芒在雾气中划出扇形区域，被照亮的雾气里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血管状纹路，纹路中流淌着银蓝色的能量，与烛龙脊柱的能量流同源。“但这波动很不稳定，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你听呼吸间隔，有时候是3.14秒，有时候是5.28秒，两种频率在交替争夺主导权。”
他们沿着甬道前行时，两侧的时间晶体突然全部亮起，光芒在地面拼出归墟的三生纹。晶体里的记忆开始流动如河水，河水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段被遗忘的瞬间。常羲在左侧的晶体墙上看到年轻的帝俊，他正跪在归墟祭坛绘制星轨图，银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图上，发间别着与她同款的伴月花，花瓣上的露珠滴落在星轨交汇点，晕开银蓝色的光斑，光斑中浮现出未来的星图；句芒则在右侧的晶体中看到了自己的诞生——盘古的骨殖与昆仑的桃木根须在混沌能量中交融，诞生的瞬间，天空中划过13道流星，流星的轨迹组成了完美的三生纹，纹中央绽放出第一朵共振花，花瓣上还沾着他初生时的银蓝色汁液。“这些是未被篡改的原始记忆。”句芒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根须与晶体产生共振，带出细微的电流声，电流在两人之间窜动，激起细小的火花，“虚无之影无法完全抹除本源信息，只能用假记忆覆盖在上面，就像在清水上倒墨汁。”
走到甬道中段时，前方突然出现三个岔路口，每个路口的地面都刻着不同的符号：左边是龙纹，中间是桃花，右边是玄冰。路口处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左边路口的应龙正低头擦拭龙鳞，鳞片的反光率稳定在87.1%，与归墟记录的真实值分毫不差，他尾尖的星砂纹还在缓慢旋转，组成归墟的坐标（赤经13h47m，赤纬-31.4°）；中间路口的女魃捧着一盆共振花，花瓣数量正好是233瓣，符合斐波那契数列的第13项，花盆边缘还沾着瑶池特有的金色泥土，泥土中混着三粒桃花种子；右边路口的共工抱着玄冰兽幼崽，幼崽爪子上的冰碴掉落频率是每分钟314次，与归墟的记录完全一致，幼崽的呼噜声频率甚至与共工的心跳同步，都是每分钟72次。
“哪个是真的？”常羲握紧开天斧碎片，碎片的光芒在三个身影上扫过，却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她注意到句芒的根须正以每秒5次的频率震颤，这是他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根须末端的星砂纹已经泛起淡红色，像被夕阳染过的草地。
句芒突然指向中间的女魃：“她的桃木盆有问题。”他六指射出道银蓝光束，光束中夹杂着三枚桃木钉，那是女魃特意为他炼制的破幻符。击中花盆的瞬间，花盆突然化作暗灰色雾气，雾气中传来刺耳的尖啸，女魃的身影也随之扭曲，露出青灰色的本体轮廓，轮廓上布满了莫比乌斯环状的纹路。“真实的共振花培育盆是用瑶池玉髓做的，会反射528纳米的绿光，而这个盆反射的是5.28纳米的暗能量波。”
左边的应龙突然开口，声音的频率完美复刻了真实的龙啸（27赫兹），震得甬道壁上的晶体嗡嗡作响，其中一块晶体因共振而碎裂，露出里面封存的归墟景象。“小羲，别信他。”他展开龙翼，翼上的鳞片组成归墟的防御阵，阵眼的位置与真实祭坛完全一致，“句芒的根须在撒谎，你看他能量脉络里的银蓝色液体，流动速度比平时快了1.618倍，这是被控制的征兆。”他的龙瞳里映出句芒的身影，瞳孔的收缩频率稳定在每秒0.618次，“昨天在第110宇宙，他独自采集共生样本时，曾接触过暗灰色的雾气，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右边的共工突然将幼崽递给常羲，幼崽的爪子在接触她掌心的瞬间，冰碴突然化作暗灰色的触手，触手上的吸盘里嵌着微型黑洞，黑洞的引力场恰好能吸收528赫兹的能量波。“抓住她！”共工的脸瞬间扭曲成青灰色，与混沌歌者描述的虚无之影形态完全一致，眼窝中跳动着5.28赫兹的暗能量光团，“归墟的防御阵已经被我们攻破，应龙和女魃都成了傀儡，只有你手里的碎片能救他们！”句芒的根须及时缠住触手，银蓝色能量与暗灰色触手碰撞的瞬间，激起的涟漪组成了微型的八卦阵，阵中阴阳鱼的旋转频率稳定在0.618圈每秒，与归墟祭坛的太极图完全同步。
“两个都是假的！”常羲将开天斧碎片掷向空中，碎片发出1584赫兹的轰鸣，震碎了两侧的幻象，暗灰色雾气中传来刺耳的尖啸，像是无数只指甲划过玻璃。中间路口的女魃身影却依然站在那里，她捧着的共振花突然朝常羲倾斜，花瓣的角度正好是138.5度的黄金角，与归墟共生花海的生长角度分毫不差。“是归墟的共生频率！”常羲认出花瓣上的纹路，那是女魃特有的桃木能量印记，每个纹路的深度都是0.314毫米，正是她常用的刻符力度，“你怎么通过验证的？”
女魃的嘴角泛起浅笑，笑容里带着熟悉的狡黠，眼角的细纹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甚至能看到左眼角那颗细小的痣。“因为我不是幻象，也不是实体。”她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共振花，花瓣上的纹路开始流动，组成归墟的星图，“这是我留在归墟奇点里的意识投影，当你们靠近烛龙意识核心时，投影就会被激活。”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默契，“上次你借我的伴月花粉，我还没还呢——记住，烛龙的本源频率藏在它的第一声龙吟里，频率是27赫兹，正好能中和虚无之影的5.28赫兹。”光点消散前，她突然凑近常羲耳边，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瑶池桃花的甜香，“小心句芒——他的根须里已经混入了暗能量，只是自己还没察觉。上次在第110宇宙采集的共生样本，被它们污染了，样本的基因序列里多了段暗灰色的碱基对。”
句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青铜色的皮肤泛起灰败，像被寒霜打过的叶片。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根须，果然在银蓝色液体里发现了细小的暗灰色丝线，丝线正随着血液流动缓慢扩散，所过之处的能量脉络都泛起黑色，像被墨汁浸染的溪流。“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带着震惊，根须因愤怒而剧烈震颤，末端的星砂纹闪烁不定，“是刚才挡触手的时候？”
“是在奇点之心的时候。”常羲突然想起混沌歌者的警告，当时为首的共生体曾提示“基因序列可能被窃”，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根须，带着安抚的暖意，“它们通过基因序列复制混入了你的能量脉络，只是一直潜伏着，刚才的幻象攻击就是为了激活它们。”她解下颈间的桃木珠串戴在句芒手腕上，赤金色光芒沿着根须蔓延，暗灰色丝线遇到金光便剧烈收缩，发出滋滋的声响，像烙铁烫在皮肉上，“桃木能量能暂时压制它们，但不能根除，必须找到意识核心才能彻底净化。”
他们走进中间的岔路，脚下的灰质地面突然变成归墟特有的玄冰，寒气中夹杂着瑶池桃花的香气，冰面下封存着无数细小的桃花瓣。前方的景象突然变得熟悉——归墟祭坛的三生纹在虚空中旋转，应龙、女魃、共工正站在祭坛中央等待他们，应龙的龙鳞反射着熟悉的日光，甚至能看到鳞片上倒映的归墟山峦；女魃的裙摆上沾着共振花的花粉，花粉的数量正好是13粒；共工怀里的玄冰兽幼崽正啃着他的玄冰甲，甲片上的齿痕深度是0.314毫米，与归墟记录的幼崽齿长完全一致。一切都真实得无可挑剔，连祭坛石缝里长出的三株青草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常羲的伴月花突然垂下花瓣，淡粉色的花瓣边缘泛着黑色，这是遇到极度危险时的反应，花瓣上的银蓝光晕也变得黯淡，像将熄的烛火。“这是终极幻象。”她的声音带着寒意，开天斧碎片在掌心剧烈震颤，斧刃的赤金色光芒忽明忽暗，“真实的归墟此刻应该在共振花的保护下，能量场呈现螺旋状，而不是像这样完全展开的平面——你看祭坛的石阶，真实的第31级台阶有个缺口，是当年应龙战斗时崩坏的，缺口的形状像片桃花瓣，这里的却完好无损。”
句芒突然捂住胸口，双色宝石的光芒急促闪烁，赤金色与银蓝色的光芒剧烈冲突，像两股相抗的洪流，宝石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裂纹的走向与归墟的断层线完全一致。“它们在试图控制我的意识！”他咬破舌尖，青铜色的皮肤上泛起赤金色光芒，与桃木珠的能量呼应，形成一个保护罩，“快用碎片劈开幻象！用1584赫兹的频率！这是开天斧的基础振动频率，能斩断一切混沌能量！”他的声音因痛苦而沙哑，却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常羲将碎片举过头顶，赤金色光芒与银蓝色的星尘交融，形成一道巨大的斧影，斧刃的弧度正好是138.5度的黄金角，与传说中盘古开天斧的弧度完全一致。当斧影落下的瞬间，整个意识迷宫开始崩塌，时间晶体的碎片在空中组成烛龙的轮廓，龙首的位置正好对应着前方那道光门，光门的能量波动稳定在27赫兹，与女魃说的本源频率完全一致，门楣上刻着的甲骨文组成“太初”二字，笔画的粗细遵循黄金比例，横画宽度是竖画的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