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星象室的蝎子
黎明的第一缕光刺破沙漠的晨雾时，金字塔入口的狮身人面像在朝阳下投下狭长的影子，石像眼眶里的红宝石反射着红光，像两颗刚刚苏醒的兽瞳，瞳仁里还残留着昨夜星辰的余晖。艾德里安将最后一袋星砂塞进背包，指尖触到袋口的银线——那是玛莎昨夜用星砂混着驼毛编的，银线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线头处还打着个小巧的蝎结，“哈桑说星砂见了邪能会失效，用银线裹着能隔绝污染。他爷爷当年就是靠这个在沙王巢穴里取回了半块星核碎片。”她说话时正往箭囊里插星砂箭，箭杆上的银线缠绕着细小的星砂，在晨光里闪闪发亮，像凝固的银河。
托姆的影子在狮身人面像的耳朵里钻来钻去，石像耳朵的石缝里积着千年的尘土，被影子搅得簌簌落下。“里面是空的！有楼梯通下去，石壁上画着好多小蝎子！”影子突然从石像的鼻孔里窜出来，带着些细小的石屑，石屑落在艾德里安的靴尖上，还带着石像内部的凉意。影子化作个小小的火把，橙红色的光焰跳动着，照亮石像基座后一道不起眼的暗门，暗门边缘刻着与赫拉迪克方块上相同的星纹，星纹的凹槽里嵌着细碎的水晶，在火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艾德里安将拉苏克留下的铁锭贴在暗门上，铁锭的温度骤然升高，烫得他指尖发麻。星纹与铁锭上的太阳徽记产生共鸣，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声波在沙漠上空荡开，惊起几只沙雀，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翅膀上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灰蓝色的光。暗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果然布满了蝎子浮雕，每只蝎子的螯钳都夹着一颗星星，蝎尾的尖刺都指向通道深处，像是在指引方向，又像是在警告闯入者——其中一只浮雕的蝎尾尖，还嵌着半片生锈的铠甲碎片，想必是之前的探险者留下的。
“小心脚下。”玛莎举着从营地带来的火把，火把柄是用沙漠红柳做的，上面还留着她用刀刻的防滑纹。火焰在通道里投下晃动的影子，将浮雕上的蝎子映得仿佛活了过来，“哈桑说金字塔里的台阶都是活的，踩错一步就会触发滚石机关，去年有个盗墓贼被压成了肉饼，连骨头渣都嵌进了石阶缝里。”她指着台阶边缘的凹槽，里面积着厚厚的灰尘，却能看到新鲜的划痕，划痕呈爪状，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粉末，“昨天有人走过，可能是盗墓者，也可能是……沙王的爪牙。你看这划痕，像是蝎子的螯钳留下的。”
通道里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味，混杂着淡淡的硫磺气息，吸进肺里像吞了把沙粒。墙壁上的蝎子浮雕随着他们的脚步渐渐清晰，有的蝎子背上刻着星图，有的刻着人脸，其中一张人脸竟与玛莎有几分相似，只是额头多了个太阳印记。走在最前面的托姆突然停下，影子抖了抖，边缘的光斑剧烈跳动：“有东西在爬！好多好多腿！”话音未落，石壁上的蝎子浮雕突然活了过来，石屑簌簌落下，密密麻麻的黑蝎子从石缝里涌出，每只都有巴掌大，蝎尾高高翘起，泛着墨绿色的光，毒液在尾尖凝聚成小小的水珠，像挂着一颗绿色的珍珠。
“是石化蝎！”玛莎立刻拉弓搭箭，弓弦是用骆驼筋做的，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淡黄色的光。星砂箭穿透第一只蝎子的外壳，箭尖爆出银白色的光，蝎子瞬间僵住，化作一块黑色的石头，石身上还保留着挣扎的姿态，“别被它们的尾刺碰到！石化毒液会顺着皮肤蔓延，上次哈桑见一个牧民被蜇了，半个身子都变成了石头，最后只能用斧头砍下来！”她的箭法精准如昔，每支箭都射中蝎子的复眼，星砂在箭尖炸开，像撒下一把银色的火种，火种落在地上，燃起细小的火苗，将周围的蝎子逼退了几分。
艾德里安的法杖顿地，法杖顶端的骷髅头眼眶里闪过一丝红光。白骨从台阶两侧升起，迅速形成两道三米高的骨墙，骨墙上的圣银砂在火把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像撒了一把碎钻石。圣银砂的气息让蝎子不敢靠近，只能在墙外焦躁地爬来爬去，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翻动一堆干燥的树叶。“托姆，找机关！”他喊道，同时凝聚暗影能量，在骨墙上画出反制符文，符文是用暗影能量构成的，呈墨绿色，与圣银砂的银光交织成奇异的图案。符文亮起时，靠近的蝎子纷纷被弹飞，撞在石壁上化作碎石，石屑里还夹杂着绿色的毒液，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托姆的影子钻进石壁的缝隙，像条黑色的小蛇在石缝里穿梭，很快从一块松动的石板下钻出来，影子的边缘沾着些银色的粉末：“在这里！有个星星图案！”影子指着台阶侧面一块刻着五角星的石板，石板边缘与其他台阶的颜色略有不同，呈暗金色，像是被人经常触摸。艾德里安用剑柄轻敲石板，石板应声下陷，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石壁上的蝎子突然像潮水般退去，重新变回浮雕，只是蝎尾的方向全部转向了通道左侧，其中一只浮雕的眼睛，还眨了一下——如果不是火把的影子在晃动，艾德里安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看来是在给我们指路。”玛莎用火把照向左侧的岔路，岔路入口的石壁上刻着个巨大的太阳徽记，徽记中心嵌着块透明的水晶，能看到里面流动的光，光的形状像一条小小的蝎子，在水晶里游来游去，“这应该是通往星象室的路，哈桑说太阳徽记是鲁高因皇室的标记，只有星象师才能通过，徽记里的水晶会认主，心术不正的人靠近，水晶就会变成黑色。”她伸手靠近水晶，水晶里的光突然变得明亮，蝎子形状的光蹭了蹭她的指尖，像是在打招呼。
穿过岔路时，通道两侧的壁画渐渐清晰，颜料是用沙漠植物和矿物做的，虽然过了千年，依旧鲜艳。上面画着鲁高因的星象仪式：穿着白色长袍的星象师们围着星核祈祷，星核散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金字塔，光芒里能看到无数个细小的人影，像是被守护的灵魂；而壁画的后半部分，却画着一个戴着法老面具的人影将星核扔进邪能漩涡，漩涡里伸出无数只蝎子，吞噬了所有的星象师——其中一个星象师的长袍下摆，绣着与玛莎头巾上相同的荆棘花纹。
“那是沙王的诞生。”玛莎停在最后一幅壁画前，壁画上的星核已经变成了黑色，周围缠绕着蝎子形状的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到星象师们痛苦的脸，“哈桑说沙王原本是守护星核的神兽，有着金色的外壳和六只眼睛，被墨菲斯托的邪能污染后才变成了怪物，它的蝎子军团就是用星象师的骨头变的，每只蝎子的眼睛里，都住着一个星象师的灵魂。”她用手指轻轻抚摸壁画上的一只小蝎子，蝎子的眼睛是用红色玛瑙做的，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
通道尽头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矗立着十二根刻满星图的石柱，石柱顶端的水晶球散发着柔和的光，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水晶球里流动着白色的雾气，雾气的形状随着他们的脚步变幻，时而像沙漠，时而像星空。大厅的穹顶是块巨大的玻璃，能看到外面的沙漠和星空，此刻虽然是清晨，穹顶却清晰地映出了夜晚的星辰，与石柱上的星图完美重合，其中三颗最亮的星连成一个三角形，正好对应着玛莎星图上的“沙漠之眼”。
“这就是星象室。”艾德里安走到大厅中央，脚下的地面刻着一个巨大的五芒星，星的每个角都嵌着一块不同颜色的水晶。赫拉迪克方块突然从背包里飞出，悬浮在半空中，与穹顶的星图产生共鸣，投射出一道光柱，光柱落在大厅北侧的石门上，石门上刻着与方块相同的星纹，星纹的交汇处，嵌着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里隐约能看到红色的光芒在流动，“灵魂石碎片应该就在门后面。我能感觉到方块在发烫，它和石门上的石头在互相感应。”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大厅的石柱开始摇晃，顶端的水晶球发出刺耳的嗡鸣，像是无数根琴弦被同时拨动。十二根石柱的底部同时裂开，从中爬出十二只巨大的蝎子，每只都有一人高，外壳像黑曜石般坚硬，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坑洼，想必是经历过无数场战斗；复眼闪烁着红光，腿关节处还缠着生锈的锁链，正是壁画上的蝎子军团。为首的那只蝎子，螯钳上还挂着半截星象师长袍的布料，白色的布料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它们的外壳不怕普通武器！”玛莎射出一支星砂箭，箭尖撞在蝎子外壳上，只留下个浅浅的白痕，星砂在撞击处炸开，像一朵银色的小花，“瞄准它们的关节！那里的壳比较软，而且有邪能流动的痕迹！”她的第二支箭精准地射中蝎子的螯钳关节，星砂在关节处炸开，蝎子发出痛苦的嘶鸣，螯钳无力地垂了下来，绿色的毒液从伤口流出，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小洞，洞里冒出白色的蒸汽。
艾德里安召唤出骷髅战士，这些亡灵的骨骼比之前更粗壮，骨头上还缠着圣银线，是恰西特意为他强化过的。骷髅们举着骨盾组成防线，骨盾上的圣银砂让蝎子不敢靠近，只能在防线外焦躁地徘徊，用螯钳敲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敲鼓。他趁机凝聚暗影能量，在地面画出五芒星阵，黑雾中升起无数根骨矛，骨矛的尖端涂着星砂粉末，刺穿了几只蝎子的关节，绿色的毒液从伤口流出，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洞里的碎石都被溶成了泥浆。
托姆的影子则在蝎子群中穿梭，像一条黑色的闪电，时不时钻进蝎子的复眼里，让它们失去方向，撞在一起。“它们的眼睛怕光！”影子大喊着，化作一面巨大的光盾，光盾的表面反射着石柱顶端的水晶光，照得蝎子们纷纷后退，复眼里流出绿色的液体，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尤其是‘沙漠之眼’的光！我刚才在一只蝎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它们对那三颗星的光芒特别敏感！”
解决掉蝎子军团后，大厅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裂缝里冒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骨头在摩擦。一只巨大的蝎子从裂缝中爬出，它的外壳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骨头，像是穿着件由头骨和脊椎组成的铠甲，每个头骨的眼眶里都闪烁着红光；尾刺有长矛那么长，尖端闪烁着墨绿色的光，毒液顺着刺尖滴落，在地上烧出冒烟的小洞，洞里还能看到未被腐蚀的金属碎片；而它的头部，却戴着壁画上的法老面具，面具是用纯金打造的，上面镶嵌着无数颗红色的宝石，面具的眼窝处闪烁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张人脸在痛苦地挣扎。
“沙王！”艾德里安握紧长剑，剑鞘上的蓝宝石与石柱的水晶球产生共鸣，剑身散发出淡淡的蓝光，蓝光在剑身上流动，像一条蓝色的小蛇，“它的面具下一定有弱点！哈桑说过，被邪能污染的生物，核心处总会保留一丝原本的意识，那就是它们的命门！”
沙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声波在大厅里回荡，震得石柱顶端的水晶球光芒黯淡了几分。尾刺猛地向艾德里安刺来，艾德里安侧身躲过，尾刺撞在石柱上，坚硬的石柱顿时被腐蚀出个大洞，碎石簌簌落下，其中一块砸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沙王的螯钳横扫，将几只骷髅战士拍成了碎片，外壳上的骨头发出“咔嚓”的声响，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力，其中一个头骨的嘴突然张开，吐出半截星象师的法杖。
“用星砂！”玛莎突然想起哈桑的话，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星砂，星砂在她的掌心微微发烫，像握着一把细小的火焰。她将星砂撒向沙王，星砂落在沙王的外壳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无数个小洞，黑色的雾气从小洞里冒出，在空中化作小小的蝎子，却刚一接触到水晶球的光芒就消散了，“它怕星砂！这是纯净的星光，能净化它的邪能！哈桑说当年星象师就是用星砂封印了被污染的星核！”
艾德里安立刻让托姆的影子裹着星砂攻击沙王，影子像条银色的鞭子，抽在沙王的面具上，面具顿时出现了裂痕，红色的宝石从裂缝中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沙王愤怒地咆哮，尾刺连续刺向影子，却每次都扑空，反而在地面上留下了一片毒液池，毒液池里的星光被腐蚀成了黑色。
“它的面具快碎了！”艾德里安抓住机会，凝聚全身的圣光能量，长剑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能看到无数个细小的符文在旋转，“玛莎，射它的面具！瞄准那些裂缝，那里的邪能最薄弱！”
玛莎立刻搭弓，将最后一支星砂箭搭在弦上，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指尖的老茧蹭过弓弦，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深吸一口气，回想起哈桑教她的诀窍——“心无旁骛，箭随心动”，然后松开了手指。星砂箭像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地射中裂痕处，星砂在面具内部炸开，发出刺眼的光，光透过面具的裂缝照出来，将沙王的影子映在石壁上，影子的形状竟与壁画上的神兽重合了。
沙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声音里带着解脱，也带着悔恨。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的真面目——那是一颗被邪能污染的星核，周围缠绕着蝎子形状的黑雾，黑雾中还能看到无数个星象师的灵魂在挣扎；核心处还能看到微弱的白光，像是未被完全吞噬的星光，白光的形状像一颗小小的太阳。
“就是现在！”艾德里安纵身跃起，长剑带着圣光劈向星核，剑刃切入的瞬间，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无数只小蝎子四散奔逃，却被星砂的光芒烧成了灰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像烧糊的羊毛。星核的黑色渐渐褪去，露出了原本的金色，散发着温暖的光，与穹顶的星图完美融合，其中三颗最亮的星，光芒尤其耀眼，正是“沙漠之眼”。
星核的光芒照亮了北侧的石门，石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的灵魂石碎片，碎片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与星核相似的光，碎片的边缘还留着锯齿状的缺口，像是被人硬生生掰下来的。当艾德里安拿起碎片时，碎片与他背包里的铁锭和黑色心脏同时产生共鸣，三者发出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能量圈，能量圈里能看到世界之石的虚影，虚影虽然模糊，却能看出它原本的宏伟。
“方块有反应了！”玛莎指着悬浮的方块，方块表面的符文重新排列，投射出一段影像：世界之石的碎片散落在三个地方，除了他们已经找到的两块，最后一块在沙漠深处的峡谷里，峡谷两侧的石壁上爬满了蛇形浮雕，一个戴着蛇形面具的人影站在碎片前，面具的眼睛处闪烁着绿色的光芒，“那是墨菲斯托的另一个爪牙，哈桑说沙漠深处的峡谷里有个蛇人部落，他们的首领能操控邪能蛇，比沙王更危险。他还说蛇人首领的面具下，藏着一张被诅咒的脸，谁看了谁就会变成石头。”
星象室的穹顶突然开始转动，原本映出星空的玻璃渐渐变得透明，露出外面的沙漠和太阳，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无数个光斑，像撒了一把金色的种子。大厅的石柱缓缓归位，顶端的水晶球不再嗡鸣，而是散发着柔和的光，像是在庆祝星核的净化，其中一颗水晶球里，还映出了沙王原本的模样——一只金色的蝎子，有着六只清澈的眼睛，正安静地趴在星核旁。
“沙王的邪能消失了。”艾德里安看着地面的裂缝，裂缝里渗出清澈的泉水，泉水里倒映着纯净的星核，星核的光芒在水面上跳跃，像无数条金色的小鱼，“它应该变回守护神兽了。或许，那些被吞噬的星象师灵魂，也得到了解脱。”他注意到，泉水里的星核倒影旁，多了几个模糊的人影，他们穿着白色的长袍，正朝着星核鞠躬，然后渐渐消散在水中。
托姆的影子趴在星核上，被星光染成了金色，像块融化的金子，边缘的光斑随着星核的脉动轻轻起伏：“下一站去峡谷吗？我听说那里有会飞的蛇！鳞片像宝石一样，比蝎子好玩多了！”影子突然化作一条小蛇，在星核周围游来游去，模仿着飞蛇的姿态，逗得玛莎忍不住笑出了声。
艾德里安将灵魂石碎片收好，与之前从安达利尔巢穴带回的碎片放在一起。两块碎片接触的瞬间，发出耀眼的光，照亮了他坚定的眼神，光芒中仿佛能看到世界之石重归完整的模样。“先去鲁高因吧，到那里休整一番再说，顺便打听一下蛇人部落的底细。”他望向鲁高因的方向，虽然隔着厚厚的石壁，却仿佛能看到那座沙漠中的雄城，城墙上的太阳徽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哈桑说鲁高因的皇家图书馆里藏着星象师的古籍，或许能找到对付蛇人首领的办法。”
玛莎捡起地上的星砂袋，将剩余的星砂收好，星砂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碎钻。她的指尖不小心蹭到袋口的银线，银线的凉意让她打了个激灵，疲惫感顿时消散了大半：“哈桑说鲁高因比维洛尼卡热闹多了，集市上能买到冰镇的椰枣汁，还有用沙漠蜥蜴皮做的软靴，据说能防蝎子蜇。”她的脸上虽然还有疲惫，眼角的红血丝尚未褪去，但眼神却充满了期待，就像刚出发时那样，仿佛前方不是危险的峡谷，而是热闹的庆典。
当他们走出金字塔时，沙漠的朝阳已经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将狮身人面像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通往过去的路。石像眼眶里的红宝石不再闪烁红光，而是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与金字塔顶端的星核遥相呼应。远处的绿洲里，泉水映出的星核光芒与金字塔的星象室连成一线，形成一道无形的光带，跨越了沙漠和废墟，连接着光明与希望，光带所过之处，几株干枯的沙漠植物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艾德里安翻身上马，胸甲上的圣光符文与灵魂石碎片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光，符文的影子投在沙地上，像一张展开的星图。他低头看了一眼马靴上的尘土，那是从金字塔里带出来的，混着星砂的碎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托姆，看好方块，别让它再乱投射影像了——上次在绿洲突然亮起来，差点把骆驼吓疯。”他拍了拍马鞍前的布袋，赫拉迪克方块正在里面轻轻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托姆的影子立刻钻进布袋，用边缘的光斑蹭了蹭方块：“放心吧！我会看着它的！要是它不听话，我就挠它的符文痒！”影子的声音闷闷的，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逗得艾德里安和玛莎相视一笑，连日来的紧张和疲惫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玛莎牵着骆驼跟上，驼铃“叮铃”作响，声音清脆悦耳，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在沙漠上空回荡。她回头望了一眼金字塔，星象室的穹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颗镶嵌在沙漠中的巨大宝石。“你说，那些星象师的灵魂，会不会在星核里看着我们？”她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敬畏。
艾德里安回头望去，阳光穿过穹顶的玻璃，在沙地上投下一个巨大的星图，他们的影子正好落在星图的中心，像两颗被命运选中的星辰。“会的。”他笃定地说，“他们会看着我们找到最后一块碎片，看着世界之石重归完整，就像他们当年守护星核那样。”
马蹄再次踏在沙漠上，留下深深的蹄印，这一次，蹄印里不仅有沙粒，还有从星象室带来的金色星光，像撒在沙漠里的种子，等待着在未来的某一天，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而他们的前方，是鲁高因城，是热闹的集市和冰镇的椰枣汁，是藏着秘密的皇家图书馆，更是通往最后一块世界之石碎片的必经之路。
旅程，仍在继续。
